「阿芙樂爾」號戰艦，你不知道的故事

■ 反映蘇聯少年繼承「阿芙樂爾」號英雄傳統的宣傳畫

說起「阿芙樂爾」號巡洋艦，可謂大名鼎鼎，十月革命中，其成名之舉就是炮打冬宮，正是它的炮聲宣告了整個世界歷史的改變。那麼，除了震撼世界的炮聲外，「阿芙樂爾」號在革命與戰爭中還經歷了哪些鮮為人知的故事呢？

1 追隨布爾什維克

「阿芙樂爾」號誕生於20世紀初，本是沙俄海軍的裝甲巡洋艦，參加過日俄戰爭和一戰。1916年2月，飽受戰傷困擾的「阿芙樂爾」號終於駛入喀琅施塔得港維修，效忠沙皇的尼科爾斯基艦長卻擔心會受國內風起雲湧的革命運動波及，對艦員嚴加管束，他故意給艦員們安排各種雜務，使他們沒時間去想別的事情，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1917年3月（俄歷2月），俄國首都彼得格勒（1924-1991年稱列寧格勒，後稱聖彼得堡）爆發二月革命，沙皇尼古拉二世退位，權力歸入資產階級臨時政府名下，冥頑不化的尼科爾斯基不僅拒絕向革命水兵交權，還企圖將帶頭參加起義的人關到禁閉室。有一天，他掏槍向支持工人運動並高喊「烏拉！自由萬歲」口號的水兵射擊。

然而歷史大潮不是某個人能夠阻擋的，經過鬥爭，艦上水兵終於打倒了暴戾的尼科爾斯基艦長，還建立起水兵委員會，負責領導軍艦。布爾什維克領袖列寧審時度勢，派出多人到「阿芙樂爾」號上宣傳，其中包括口才極好的大革命家加里寧，很快，水兵委員會完全支持布爾什維克，「阿芙樂爾」號成了岸上工人赤衛隊的力量後盾。

7月4日，「阿芙樂爾」號水兵在薩多沃伊地區進行遊行，聲援革命工人，卻遭到臨時政府軍隊槍擊，隨後臨時政府偵查委員會又從艦上抓走七名水兵，這進一步激怒了艦上的革命者。

這時候，臨時政府已經露出猙獰面目，對布爾什維克實施全面鎮壓，列寧被迫化裝躲到拉茲里夫湖畔的窩棚里。儘管布爾什維克暫時轉入地下，但他們牢固地將「阿芙樂爾」號巡洋艦抓在手中，為此後發動十月革命創造了條件。

反映「阿芙樂爾」號參加十月革命的油畫

現存的1917年「阿芙樂爾」號開炮紀念碑

2 炮打冬宮的故事

11月（俄歷10月），「阿芙樂爾」號水兵委員會改選，主席是布爾什維克黨員別雷舍夫，他和艦長埃里克松都忠誠於列寧。為參加推翻臨時政府的起義，該艦奉命從喀琅施塔得港開進涅瓦河，支援彼得格勒的工人赤衛隊。

11月6日深夜，由布爾什維克領導的革命軍事委員會向「阿芙樂爾」號下達任務——奪取尼古拉耶夫大橋，該橋在前一天被臨時政府的士官生佔領了。為了完成任務，同時也給敵人施加心理壓力，巡洋艦起錨後開往涅瓦河中央，由於航道不明，艦長怕艦體受損，一度拒絕前往河中央，但在水兵堅持下維持原來的計劃。結果，士官生一見巡洋艦開過來，早跑得一乾二淨，赤衛隊趁機佔據岸邊要地，用探照燈指引艦上水兵上岸，完全控制大橋。

7日晨，布爾什維克佔領了彼得格勒市內主要目標，只剩下臨時政府所在地冬宮仍負隅頑抗。上午，起義軍野戰司令部參謀長奧夫辛科來到「阿芙樂爾」號上，傳達了「動用6英寸（152毫米）口徑艦炮發射兩發空包彈」的命令。此時，艦上電台已開始播放列寧起草的《告俄國公民書》。

7日21時40分，根據水兵委員會主席別雷舍夫的命令，炮手奧格涅夫利用前主炮發射一發空包彈，吹響了赤衛隊攻打冬宮的號角。11月9日出版的《真理報》上刊登了親歷者別雷舍夫的署名文章，裡面明確提到：「……我艦隻用6英寸炮發射一發空包彈，目的是向涅瓦河上的所有船隻發出警告，讓它們有所警惕，有所準備。」

3 訓練艦與「明星艦」

1917年11月28日，「阿芙樂爾」號維修完畢，返回彼得格勒。到1918年上半年，艦上發生了兩起敵人蓄意破壞事件：第一起發生在1918年元旦前，敵對分子在食堂下毒，幸虧艦上醫療分隊搶救及時，未造成人員損失；第二起發生在1918年3月30日，艦上發現一個爆炸物，溫傑爾上校在排爆中受重傷。

1918年7月29日，「阿芙樂爾」號開往喀琅施塔得，那裡正遭受尤金尼奇白衛軍和英國干涉軍的猛攻，為了防止強大的英國艦隊沖入，「阿芙樂爾」號準備自沉在航道內。該艦多次抵達自沉地演練，甚至扔掉所有船錨。幸運的是，紅軍發現英艦不會開過來，於是「阿芙樂爾」號得以保存。

1919年初，鑒於波羅的海周邊局勢開始穩定下來，「阿芙樂爾」號的戰鬥任務逐漸減少，為了節省人手，蘇維埃政權決定把軍艦封存起來。不過，這種「頤養天年」的日子沒有維持太久，1923年2月23日是蘇聯紅軍的建軍節，這一天，「阿芙樂爾」號再次升起紅旗，不僅任命了新艦長，還配屬100多名艦員，隨後又迎來100名新學員，宣告它改當訓練艦用了。

在蘇聯中央執行委員會（1938年改稱最高蘇維埃主席團）重視下，「阿芙樂爾」號不僅訓練工作抓得緊，還進行了一系列遠航與外訪行動。1924年7月10日，該艦載著海軍學員從喀琅施塔得出發，前往北極港口阿爾漢格爾斯克，再原路返回。這次航行具有重大意義，因為「阿芙樂爾」號要穿越芬蘭灣、波羅的海、挪威海，繞過斯堪的納維亞半島，途經芬蘭、瑞典、丹麥、挪威等多個資本主義國家，堪稱蘇聯海軍的「首秀」。此後，該艦主要在波羅的海內進行訓練航行，1932年秋，其最大航速超過17.5節，對於服役30多年的老艦來說，這是非常了不起的。

1933年底，「阿芙樂爾」號開始進行新一輪大修，但由於造船廠要建造大量新式艦艇，導致其大修工作草草結束。由於保養不力，「阿芙樂爾」號幾乎喪失動力，只能作為固定式訓練艦使用。1941年該艦被列入海軍退役名單，但由於偉大衛國戰爭爆發而中止。

■ 恢復歷史原貌的「阿芙樂爾」號戰艦及其主炮

■ 1929年，「阿芙樂爾」號訓練艦出訪波蘭港口

1944年，「阿芙樂爾」號戰艦陷在奧拉寧鮑姆河灘上

4 不倒的紅旗

偉大衛國戰爭爆發後，「阿芙樂爾」號停靠在列寧格勒夏宮以西12公里處的奧拉寧鮑姆，負責喀琅施塔得軍港的防空。

1941年7月8日，列寧格勒海防與河防司令薩莫伊洛夫少將下令成立A炮兵連，字母A就代表「阿芙樂爾」號。隨後，該連又擴編為轄有兩個連的獨立特種炮兵營，隸屬波羅的海艦隊。A炮兵營裝備從「阿芙樂爾」號上拆下來的9門130毫米炮，軍艦仍停在奧拉寧鮑姆，A炮兵營則駐紮在杜傑爾戈夫，防線長15公里，從杜傑爾戈夫一直延伸到基輔公路後面的別廖利村。

1941年9月3日，A炮兵營轟擊亞姆伊若拉的德軍，宣告「阿芙樂爾」號正式參加列寧格勒保衛戰。到9月7日前，該營又相繼炮擊了基彭、斯科沃里茨、維索茨科耶、列姆別洛沃和別列茲等村鎮的德軍，予敵巨大殺傷。9月12日，德軍依靠兵力優勢攻入杜傑爾戈夫，將A炮兵營壓迫至基輔大街的8號和9號陣地，水兵沉著應戰，直到打光最後一發炮彈。參加陸戰的水兵有165人，但最後只有26人生還。就是在這場激烈的戰鬥中，斯馬戈利中尉領導的水兵戰鬥組異常英勇，他們抗擊優勢敵人達一天之久。後來，德軍用火焰噴射器將失去抵抗能力的斯馬戈利燒成了灰燼。

9月16日，德軍飛機開始轟炸「阿芙樂爾」號，而該艦也擊落一架敵機。五天後，德軍開始使用地面火炮轟擊「阿芙樂爾」號。此後，該艦每天都遭到德國陸軍與空軍的襲擊。眼看保艦無望，艦長薩科夫命令艦員們撤到岸上安全地帶，艦上只留下一個班。9月27日至30日，「阿芙樂爾」號再遭重創，最終右傾3度擱淺在河床上。

11月底，水兵們已無法再停留在艦上了，指揮部終於下達撤離命令。12月1日，德軍向「阿芙樂爾」號發射55發炮彈，其中4發擊中艦體。撤離時，水兵帶走艦上的授勛紅旗和最後一門堪用的高炮，該炮被裝在「波羅的海艦隊水兵」裝甲列車上，繼續打擊敵人。

擱淺的「阿芙樂爾」號上雖然沒有水兵，但紅旗仍然高傲地飄揚在旗杆上，為此也經常招致德軍襲擊。1943年，它再次被三發炮彈擊中，紅旗被彈片撕碎，但很快水兵沃爾科夫就將一面嶄新的紅旗升起，一直堅持到長達900多天的列寧格勒保衛戰取得勝利。

1944年，「阿芙樂爾」號被打撈出水，並進行了船體修復。從1948年起，「阿芙樂爾號」作為十月革命紀念艦永久停泊在涅瓦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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