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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孤獨的詩人,盛唐興衰的見證人

說到唐詩一定會想到李白與杜甫,這兩人都是震爍古今的大家,也是不同的典型,一個是造境狂放的天才,一個是對語感、文字組合挑剔到幾近潔癖的大師,這兩個不同性格的文豪相遇,成了一生的知交,這份感情也橫越千里,流傳至今。

一個格局空前的偉大王朝,兩個空前絕後的偉大詩人,各自走過截然不同的人生旅程。

杜甫:孤獨的詩人,盛唐興衰的見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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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詩仙李白是唐王朝盛世的表徵。那麼詩聖杜甫,則是其由盛轉衰的一位重要見證人兼記錄員。他生於睿宗(武則天之子)景雲三年,當時仍是唐代的興盛時期,然而自玄宗開始任用奸佞、疏離賢相張九齡之後,原本一個富庶豪奢的外放王朝,開始經歷動亂與欺凌。

客居長安十年,權相李林甫一直把控朝政,甚至營造了一場"野無遺賢"的科舉鬧劇,眼看科舉不成,杜甫只得為了理想抱負而走進權貴之門,無奈仍是未果。就這樣,長達十載鬱郁不得志,期間也親眼見到貴妃家族的恃寵而驕,這段時間的經歷也是杜甫的詩歌的靈感來源,他開始關註記錄生活的點滴,期間也經歷了為生計而接受了對所學無用的小官職,甚至因為貧窮導致小兒子餓死了,並寫成著名的《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

杜甫:孤獨的詩人,盛唐興衰的見證人

而後終於安史之亂爆發,恰好因為官小,杜甫沒有被囚禁,而大詩人王維則沒有這麼好的遭遇,被嚴加看管。儘管個人遭遇了不幸,但杜甫無時無刻不在憂慮國家和人民,創作了不朽的史詩,即"三吏"(《新安吏》《石壕吏》《潼關吏》)和"三別"(《新婚別》《垂老別》《無家別》)。

夾雜無數苦痛淚水的安史之亂平定後,他從鄜州回到了京師長安。並且擔任了負責諷諫的左拾遺一職,理應可以一展抱負。然而現實卻並非如此完美:太上皇、皇帝、太子、後黨勢力明爭暗鬥,整個宮廷暗潮洶湧。

忠貞耿直的杜甫,面對此情此景,是什麼心情呢?

他留下了在門下省當值的一首五言律詩,記錄了當時的心境。

花隱掖垣暮,啾啾棲鳥過。

星臨萬戶動,月傍九霄多。

不寢聽金鑰,因風想玉珂。

明朝有封事,數問夜如何?

杜甫:孤獨的詩人,盛唐興衰的見證人

那夜似乎沒什麼雲霧遮掩,滿天星斗,月光也出奇的好,所以他可以看見萬仞的宮牆、層層疊疊數不清的宮殿門戶、還隱約可見宮內栽植的奇花異草。

深夜的宮闈必然是悄然無聲、極盡肅穆的,人聲歸於寂靜,只能依稀聽見些許微弱的鳥鳴聲。

這晚他當值的時間有多久?杜甫沒說,只是一個人在那裡,天地俱寂,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響,只有杜大人還在思考,他的思維仍在活動。直到他聽見緊閉的宮門悄然被打開的聲音、等候上朝的官員坐騎馬鈴搖動的聲響。

這夜他等了多久?失眠了多久?我們不曉得,只知道宮門被推開的聲響終於驚動了他,這一驚動,才赫然發現竟然到了快早朝的時刻! 他究竟想什麼才一夜無眠?

原因是耿直、忠貞的杜甫,守了一夜的班,還不斷想著他該向皇帝覲見的奏摺該寫些什麼?

杜甫:孤獨的詩人,盛唐興衰的見證人

過去數十年的經歷、磨難、流浪,實在有太多讓他不吐不快的抑鬱、改革,想一次進諫給當今天子!他走過那麼多的患難,積累了無數的抱負,如今總算等到可以施展的機會,這當口,萬縷千絲,卻叫他也不知道從何說起、該如何訴盡。

這樣一個有著遠大抱負憂國憂民的詩人,遇到了一生難得的機會與官位,他能將國家由衰轉盛嗎?

答案是當年的五月,他被踢出政治核心,被貶出京城,出任華州司功參軍,從此與長安訣別,再也不曾歸來。

日後在門下省當值的官員,是否還會見到當年相同的星斗與月色?是否還會聽見一樣的棲鳥啾啾?我們不得而知,只是懂得當年數問夜如何的杜大人,再沒有那樣難堪的失眠夜晚了。

他開始轉往甘肅,走訪四川,來到了浣花溪畔,長安與成都,終於成為杜甫生命中,兩個永恆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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