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3萬人一夜之間改寫命運：誰說寒門再難出貴子？

這是國館讀書專欄【觀影】第053篇文章

本期給大家推薦一部熱播劇《大江大河》。

館君用了一周時間把它刷完，搓著手等著第二部播出。

它有多好呢？從播出到結尾，穩穩拿下豆瓣8.9的評分，拿下三網聯播和雙衛視首榜的佳績，成為了2018年終最拿得出手的國產良心劇。

《大江大河》讓喜歡看偶像劇的年輕人，和愛看諜戰劇的老年人，難得達成共識：可以當職場劇和宮斗劇看，卻沒有職場和宮斗的陰暗虐心；可以當言情和偶像劇看，卻不輕浮狗血、侮辱觀眾智商。

最重要的是，這部劇太真實，太勵志，太令人振奮了。

演員們為了它縮衣節食，餓的前胸貼後背，只為了還原70年代末人們的精幹模樣；

攝製組自帶挖掘、考古、建築屬性，1：1還原了當時的農村場景，光是片尾致謝的木工就200多人；

無論是農民、工人、個體戶，還是學生、青年、長者，都能從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古人說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在艱難的歲月，無論是千里馬還是伯樂，沒有一個人是容易的。那是風雲突變的年代，萬事都有可能，只要肯拼，不愁沒出路。

01

宋運輝：

知識改變命運

宋運輝是全劇的第一個主角，天資聰慧，卻因為出身不好，一直備受歧視。他把握住了1978年恢復高考的機會，一邊養豬一邊自學，考上了全市第一名。

如今隨便一個縣城狀元都要拉橫幅慶祝，但在當時依舊有許多絆子讓他讀不成書。他執拗地在大太陽底下背誦200多遍《人民日報》的社論，讓鄉鎮領導騎虎難下，只答應幫忙遞材料去市裡，施捨了一個名額給他們家。

姐姐宋運萍是他人生中第一個貴人。1977-1978年恢復高考，全國報考總人數達到1183萬人，她也從千軍萬馬中擠破頭考上。積壓了13屆的考生，多少人用青春等來了讀書的機會，她卻只能犧牲自己成全弟弟。

順利入學，宿舍的三個同窗的年齡都比他大一輪，讓他誤以為是學生家長。

畢業後別人走後門跑關係，他在宿舍學習；別人已經進入單位實習了兩個月，他還在圖書館學習。

在第二個貴人徐縣長的推薦下，他才萬般艱難進入大國企金州廠當技術職工。先是被同屋的「混混」大尋恐嚇，又是被下屬同僚排擠，再是被領導作為爭權奪利的棋子。他都能層層化解，大家不是成為他的至交，就是對他心服口服。

他遇到第三個貴人就是水書記。這個即將被逼退的金州廠一把手，因為得到宋運輝的技術支持，成功發表論文說服部里引進新設備，保住了自己的地位；宋運輝因為水書記的賞識，身兼兩重要職務，分管海外銷售，成為了最年輕的車間主任。

水書記教會宋運輝「和光同塵」，光靠技術還不夠，還要學會圓融貫通，就好比「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清水濁水並用，才是制衡之道。他是宋運輝的伯樂，之前有過20多個「千里馬」徒弟，唯有宋成為他最欣賞的那個：有原則，有拼勁，有抱負。

宋運輝的存在，讓人明白知識改變命運絕不是一句空話。沒有資本，沒有後台，也能榮耀門楣，實現理想。寒門能出貴子，浪漫主義精神永不死。

02

雷東寶：

腦袋別在褲腰上

雷東寶是農村改革者的典型代表，他從軍的初衷還是為了能吃口白米飯，退伍後回到老家當副村支書。

他和宋運輝不同，十里八村數他們小雷家村最窮，窮到整個生產隊800多號人，就有100多個老光棍，別人給介紹相親對象都是殘疾的。他把這些照片摔到母親懷裡，赤腳不怕穿鞋的，他一定要娶個稱心如意的媳婦回來，並帶領大家發家致富。

宋運萍也是他的貴人，有她在，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事，只要她說一聲，他就乖乖聽話。他聽萍萍和小舅子宋運輝的建議，冒天下大不韙搞承包到戶，後來又抓住機會辦磚廠、預製板廠、電線廠，建立兔毛收購站，規模化養豬，每一步都走在了國家政策的前面。

他的貴人還有徐縣長和陳書記等基層先行者。如果不是他們突破保守改革阻力，一次次的信任和資助，小雷家絕不可能擺脫大鍋飯，一個個成為最早期的萬元戶。

雷東寶這條線的故事原型，是安徽鳳陽縣小崗村的18個帶頭農民，於1978年深夜，在破草屋發起的生死契演化而來。就為了實現分田到戶，他們把身家性命全部壓上來，如果做不到，大家坐牢殺頭，做到了，孩子可以不被餓死，還有公糧可以上交。

那一輩老人都吃過運動的苦，哪敢輕舉妄動。只有雷東寶，膽大心細讓大家抓鬮決定分戶，看老書記抽著葉子煙，鎖緊的眉頭逐漸舒展的表情，才能知道這一舉動究竟有多危險。那時候只有集體經濟才合法，田地分到個人理論上是倒退，是走資派。

然而城裡江陽電線廠拖欠農民的建築費用，所有村民都跑去要說法，只剩下快臨盆的萍萍在意外中死去，他們的生活徹底改變。

雷東寶不能回頭了，他要為死去的媳婦報仇，為了拿到聯營許可陪酒喝到胃出血，為了打敗競爭者四處周旋，最後一集才把江陽廠收購成功。

雷東寶站在卡車上宣布：「我們連人帶設備一起接收，願意憑本事吃飯的，想活出人樣的，我們歡迎，之前的事一筆勾銷。怕吃苦受累的，趁早別來。」

當初鬧事的工人，叫囂著：我們城裡人還能去給農民打工嗎？大家能不能有點骨氣。

看到他們確實發工資後，牆頭草跑過去問還能不能留下來。

時代裹挾著人們改變，如果有選擇，他不願意看到萬千工人下崗失業。

如果有的選擇，他不願意看一路扶持自己的老書記，由樸實走向貪污，最終晚節不保，在可畏人言中了解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有選擇，雷東寶更願意當個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貧農，也決不想接受最愛的人離去換來的奮發崛起。

雷東寶代表著「富貴險中求」這類人，他們赤手空拳打出一方天地，抓緊了蜂擁而至的機遇，成為了劃時代的弄潮兒。

03

小楊巡：

摸著石頭過河

小楊巡更坎坷了，好在他嘴甜腦子活，從賣饅頭被抓，到成為倒爺，每一步都是打碎牙活血吞。由國營經濟，到集體經濟，眼看就要到個體經濟的春天，但是他還要再熬上個幾年。

讀不好書，他也想幫母親減少負擔，供養弟弟妹妹，在村子裡就以「雞蛋」換自己做的饅頭花捲，再把雞蛋帶到城裡換糧票。做的非常巧妙，但依舊被誤抓起來。他被人像雞仔一樣擰著走，求著抓他的人：「能不能換個人抓啊？」

為什麼每次倒霉的都是他？他靠自己的勞動，沒有損害任何人的利益，錯在哪裡？

以前對「投機倒把」的打擊非常狠，你騎自行車從這個村到那個村，車筐里裝了三隻雞鴨，都算投機倒把，被抓住輕則批鬥，重則坐牢。

他去到東北做類似於代購的工作，幫人跑腿，從中抽取油水，小賺了點錢，回到金州開了一個電器鋪子，還帶回一個漂亮的東北妹子。

他的第一個貴人是雷東寶，拿出自己的一萬塊積蓄支持他創業。好景不長，因為同行賣假貨害死了人，整個電器行都被打砸成廢墟，他的手也摔斷了。他想著無論怎麼油滑，也不能坑自己的天使投資人，拖著殘臂去還錢，要不是被路過的農民發現，他早一命嗚呼了。

再次回到凋敝的電器廠，自己的女朋友跟人跑了，無論怎麼吆喝賤賣，一捆電線也賣不出去。窮途末路，他索性把電器集中在一起燒毀，製造了一出大新聞。

報紙上赫然登著他在火焰旁吶喊的照片：只要有我楊巡在一天，絕對沒有一件假貨。

靠著信譽和七拼八湊來的錢，他再次把電器廠經營下去。他不要臉不要命的拼著，就為了讓人瞧得起。

他像地鼠一樣隱忍，像狼一樣要強，哪怕大冬天睡在紙箱拼湊而成的床上，哪怕情敵踩在他臉上侮辱他，哪怕對誰都要笑臉相迎，他也不曾想過退卻。

母親看到兒子那麼發狠，也不忍心勸說：「給你熱的飯快吃吧。我是你媽，你不用都忍著，可以跟我說。」他才撲在母親懷裡哇哇大哭。

只有當雷東寶不願意給他做擔保掛靠之後，才第一次見他急眼：「我就想賺錢，就想讓家人過得好一點，想要活的有尊嚴怎麼就那麼難！」

這是一個亡命狂徒的血淚奮鬥史，也是全國工商個體戶的縮影，他無數次跌倒，差點爬不起來，在石頭縫中鑽營過河，看似沒心沒肺的笑容背後，有著不堪回首的辛酸苦楚。

04

先有伯樂，還是先有千里馬？整部劇都在論證這個潛在主題。

然而千里馬為什麼不能是伯樂，伯樂為什麼自己不能成千里馬。在劇中，似乎千里馬和伯樂的界限並不那麼分明。

宋運輝瘋魔的刻苦，才成就了自己，也為雷東寶鋪墊了成功之路。

雷東寶若不是這麼激進冒失，點亮了自己，照亮了全村，也就沒有小楊巡的創業之路。

三個「叔叔」室友在宿舍爭辯江山；

水書記、劉副廠長的技術之爭；

忠富、士根、四眼矢志追隨雷東寶；

梁申思海外求學，爭奪應有的遺產；

徐書記、陳縣長力排眾議堅定改革；

大尋為紅顏聚眾鬥毆被判刑，出獄後穩重地做起生意……

無數小人物的事迹，共同描繪了各奔前程的決心和勇氣，無論前路如何蹉跎，他們既是自己的伯樂，也是別人眼中的千里馬。

他們出身草莽，用最簡單的辦法直指核心，百無禁忌衝破規則和準繩，朝氣蓬勃的迎接命運的降臨。

正值改革開放40年，《大江大河》雖說是獻禮劇，卻看不到一句假大空的口號，滿滿誠意。彷彿帶觀眾回到了看《闖關東》《大染坊》《琅琊榜》《父母愛情》這樣題材宏大的精品劇的心境。

導演孔笙卻說它是「溫暖現實主義」，一點也沒錯。看完這部劇，才知道來時路，倍加珍惜當下，更加堅定地去掙自己的未來。

*本文原創，轉載請聯繫開白。

圖片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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