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上掠過古巴「米格旋風」

多米尼加空軍F-51D戰鬥機

古巴空軍米格-21比斯殲擊機塗裝

▲ 古巴飛行員返航後在關塔那摩基地合影

1977年，加勒比海島國古巴和多米尼加因扣船事件產生齟齬，在外交解決無望之際，古巴領導人菲德爾·卡斯特羅被迫採取「軍事心理戰」，救出被扣船員，而這場大戲的主角則是經典的米格-21殲擊機。

扣船扣人起風波

上世紀70年代末，美蘇冷戰在全世界範圍達到高峰。在加勒比海，美國針對蘇聯親密夥伴古巴採取最嚴厲的封鎖，還強迫加勒比各國與自己步調一致，像多米尼加就縱容反古分子駕機入侵古巴領空，還不斷在美洲國家組織裡面抨擊古巴政策。儘管承受巨大壓力，但古巴堅持支持中南美洲左翼運動，並向安哥拉等非洲國家派出志願軍，與西方殖民勢力抗衡。

為了給古巴一個「教訓」，1977年9月初，美國中央情報局指使多米尼加海岸警衛隊扣押古巴船隻「利奧船長」號，並將其拖進普拉塔港。一時間，多古劍拔弩張。

一種說法稱，多方扣押了古方一艘漁船，另一種說法是一艘乾貨船被扣，它是為赴非作戰的古軍輸送給養時被扣的。但後一種說法並不可靠，因為如果在該船運送給養時被扣，說不定上面會有武器彈藥什麼的，其國際影響會更大一些，但多方始終拿不出什麼證據。不管怎樣，多米尼加總統巴拉格爾宣布，古巴船隻「侵入」該國領海，執行「間諜任務」。古方則堅稱該船正在公海行駛，是在多方巡邏船驅趕下被迫轉向，多方還出動兩架F-51D戰鬥機超低空掠過船頭，做出隨時開火的挑釁動作。在古方看來，多方此舉是公開挑釁，其背後撐腰的是美國，目的是給古巴支援非洲各國反侵略戰爭製造麻煩。

卡斯特羅憤怒了

古方本想息事寧人，願與多方展開合作調查，儘早放船放人。但多方不依不饒，堅稱此事不鬧到聯合國就不罷休，還邀請「第三國」（即美國）來仲裁。這激怒了卡斯特羅，他決定用「別的方法」維護國家尊嚴。

9月8日，卡斯特羅在古巴國防部召開會議，與會者包括空軍總司令弗朗西斯科·卡夫雷拉、空軍副總司令拉斐爾·德爾·皮諾·迪亞茲上校、殲擊航空兵旅長魯本·馬丁內斯·普恩特中校等。鑒於多米尼加從1905年起就事實上變成美國的「旅遊勝地州」，美國對其提供各種軍援，古巴派空降兵或登陸兵去解救被扣船員根本不可能，弄不好會引發地區衝突。會議決定，古巴空軍從哈瓦那西南約20公里處的聖安東尼奧-德洛斯-巴尼奧斯機場出動12架剛從蘇聯接收的米格-21殲擊機，到多米尼加上空威懾飛行，行動代號為「Pico」，西班牙語意為「刀刃」「鋸齒」或「鳥喙」。迪亞茲負責挑選飛行員，行動時間定在9月10日上午10時，準備時間只有不到48小時。

古軍採取一系列措施，為武力示威提供掩護。古巴空軍東部防空區指揮部命令航空兵部隊進入戰備狀態，在行動前夕和實施期間做出抵近美國佛羅里達海峽等假象，吸引美軍注意力；為了徹底迷惑美國人，古軍西部集群甚至接到舉行大規模戰役演習的假命令。至於執行「Pico行動」的米格-21殲擊機大隊，則在整個飛行過程中保持無線電靜默，返回基地前不能暴露身份。古軍還在東部戰略高地秘密部署P-12、P-15雷達，監視多米尼加周邊空情，以防美機干預。古軍米-8T和米-14搜救直升機也做好準備，一旦在古巴近海至海地海峽上空出現殲擊機受損、飛行員跳傘等情況，隨時展開救援。所有開赴多米尼加的米格機均掛載了一個800升的副油箱、4枚K-13空空導彈，如果威懾飛行不起效果，那麼它們將改掛FAB-250、FAB-500航彈或S-24重型航空火箭彈「捲土重來」，那將意味著「戰鬥出動」。

「米格示威」獲完勝

9月10日拂曉，十二架米格-21分成三組，每組四架，以很短間隔從聖安東尼奧-德洛斯-巴尼奧斯機場起飛，在500-1000米的高度上飛行900公里，然後降落在關塔那摩機場，完成油料補充後，於10時再次起飛，駛向預定目標。古巴人以密集戰鬥隊形進行低空飛行，這樣雷達反射面積小，且隱蔽飛機真實數量。在離「展示力量目標」約580公里處，他們將飛機拉升到6000-8000米高度飛行，以節省燃料。離多米尼加所在的海地島海岸20公里時，各組再次降低高度，向各自目標撲去。

米格機以極低高度從山區鑽出，掠過普拉塔港上空，此後又數次以低空方式掠過名港聖多明各，一次低空飛行中甚至產生了音障。過程中，古巴飛行員還對地面目標實施多次不使用武器的模擬攻擊。此時，在聖多明各的美國遊客一開始還以為是本國戰機，饒有興趣地湧上陽台和屋頂觀看飛機表演，但等到有人認出這是帶明顯三角翼的蘇制米格機後，這些人開始不淡定了。許多人斷定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了，只是他們還不知為什麼被蒙在鼓裡。

多軍根本沒有戰機升空應戰，因為聖伊西德羅機場大多數飛行技術人員發現過來的是古軍飛機，有可能扔炸彈後，便紛紛乘車逃向聖多明各，他們知道古巴人不會轟炸首都居民區。當天下午，古軍米格-21殲擊機大隊完成燃料補充，準備再次飛向海地島執行後續任務，但得到的命令卻是待命，而迪亞茲乘坐雅克-40專機緊急飛到哈瓦那，向卡斯特羅彙報情況，並期待著下一步命令。但卡斯特羅取消了後續行動。

古巴人的心理戰奏效了。多米尼加馬上釋放古巴漁船及其船員，「展示力量」的行動結束不到一晝夜，該船即返回古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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