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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只稱我作閹人,妳卻說我是獨特的

那時候的她早早就已逃離了自己原生家庭,在一群同樣擠不進性別二元(gender binary)框架的同類相伴之下,意氣風發丶自由自在地跳舞,慶祝她養女的生辰;另一邊的她,則受報社委託,來到印度,用相機紀錄下於這個封閉國度中難得一見的第三性別社區盛會。

一個是跨性別社區的精神人物Mona Ahmed,一個是攝影師Dayanita Singh。兩位女士本應沒有任何交際,互不認識,卻因首次相遇時所發生的小插曲,而成為一對情誼超越血緣關係的同伴;她們交情之深,甚至一方彌留之際,仍心系對方。

Mona Ahmed是在印度第三性別社群中的標誌。「她」出生時為男性,在傳統父權家庭中成長。「她」作為排於兩位姐姐後的三子,給父親寄予成為「男子漢」的期望;奈何舉止陰柔丶甚至愛上男性的「她」,小時候因為性別認同與主流不符而被同學丶老師欺凌,父親更嘗試在「她」入睡時,將其扼死。最終,她決定在20歲出走。

在因緣際會下,Mona遇上了她的Guru(印度教中的宗教導師)Chaman,繼而進行閹割手術,成為印度的Hijra(海吉拉)。Hijra是印度以至南亞地區獨有的群體,是這些地區對變性人或跨性別人士的稱呼,是「神的使者」丶「神的新娘」;過去這些Hijra大多在婚禮及孩子誕生時,跳舞祝賀,因當地傳統認為這種由第三性別的儀式帶有宗教力量,能為人帶來好運。

Mona進入第三性別社區後慢慢建立自己名聲,甚至成為了群體的精神領袖,亦因此她為養女Ayesha所舉辦的生日派對才會成為這個第三性別社區中的盛事。

攝影師Dayanita Singh很早便因其黑白紀實的攝影風格而嶄露頭角。受英國《泰晤士報》(The Times)委託,來到這個狂歡派對,照了不少相片。當因為Mona有親戚在倫敦居住,她不想自己的生活狀況暴露於他們面前,所以當Mona得知這位攝影師於《泰晤士報》工作時便要求Singh歸還相機膠片;當Singh聽到這個請求時,即使她知道此舉將會令她當天的心機付諸流水,卻坦然將底片歸還。二人之間的信任亦因此建立。

Mona能生活在有歸屬感的社區,又擁有從難產朋友處領養的女兒,生活本應是開心的;可是她的視之如母親的精神導師Chaman,卻拐帶走了她的養女Ayesha,並將她帶到巴基斯坦。導師的出賣與失去至愛,令Mona崩潰和中風,身體健康每況愈下,也難以再跳著喜歡的舞曲。當時,當地不少Hijra已難以靠在婚禮上跳舞賺取收入,大多改以在街上行乞丶甚至從事性工作謀生;然而,Mona Ahmed卻選擇在能力範圍之內,一一接濟他們。

「她從不鎖門。你可以推開門就走進去,那時她可能會在床上睡覺,但你仍然可以在她睡覺的時候進去看電視,絲毫不會影響到她。」

(「Her door was never locked. You could just push it open and walk in, and she might be sleeping on her bed but you could still go in and watch television while she slept, it made no difference to her,」)───Mona Ahmed好友Urvashi Butalia

縱然生命中有著眾多變數,但未變的,是Mona和Dayanita Singh之間的情誼。在一次的聊天中,Dayanita Singh便問這位她視之為母親丶朋友及老師的摯友,願不願意把自己獨特的故事與人分享。聽到自己給稱作獨特,Mona感動地回應道:「全世界都只稱我作閹人,妳卻說我是獨特。」

「The whole world calls me a eunuch. You call me unique.」

後來在Dayanita Singh的集結及攝影下,一本紀錄Mona曲折一生的著作Myself Mona Ahmed面世,成為世界不少地方丶不少眾小性關注者都紛紛拜讀的書藉。

2017年,Mona以81歲之齡,在位於Mehndiyan墓地旁的家中去世;陪伴她走完生命最後一段路的,正是電話視像另一邊的Dayanita Singh。

圖片來源 Instagram/Dayanita Singh

文字:JACKIE/HOKK FABRICA

設計:CHRISTY/HOKK FABR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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