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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宇威鄭人碩主演的《寒單》,台灣歷年來最不一樣的賀歲片

1月23日,黃朝亮導演的新作《寒單》在台灣上畫。

在廣義的賀歲檔期間上映,坐擁鄭人碩、胡宇威、小薰(黃瀞怡)等實力演員,亦有楊貴媚、陸弈靜、高捷、陳博正等「老戲骨」加持,已有台灣影評人盛讚其是「歷年來最不一樣的賀歲片」。

而對已在離開台灣前參與過媒體試片的我來說,最吸引人的則是片名所明明白白點出的——台灣民間祭祀儀式「炸寒單」。這種儀式盛行於台東地區——那正是導演黃朝亮的家鄉。

一言以蔽之,《寒單》是繼「角頭」系列後又一部將台灣傳統民間信仰加以類型改編、搬上大銀幕的佳作。

從「邯鄲」到「寒單」

乍聽片名,大陸觀眾首先聯想起的一定是古城邯鄲。而這樣的儀式其實正是來自於此,經由台灣漢人的承襲而流傳下來,只不過由於誤傳,久而久之就成了「寒單」。

儀式中要用鞭炮炸的「寒單爺」,又是古代傳說中的「玄壇元帥」或「武財神」,上至魏晉南北朝時期成書的《搜神記》和《真誥》就有其描述,而元朝的《搜神廣記》和明朝《封神演義》也有記載。

所謂的「炸寒單」,既可以說是求得禳災保安,也或可謂是希冀買賣生財。流傳至今,台東地區每年在元宵節時由寒單爺出巡接受炮炸,一連兩天,伴隨著各路神明繞境,成為地方盛事。相比其他地區的類似儀式,台東更是唯一以肉身承受「炸寒單」的地域。

現實世界中的「炸寒單」

鄭人碩和胡宇威的角色在片中先後當過肉身,鞭炮炸裂的特效鏡頭也前後共製作了近300個。而現實生活中的「寒單爺」往往只有樹葉和護目鏡可供保護身體。他們踏上藤椅承受炮炸的痛苦,或是黑道兄弟為了展威風與出人頭地,或是求財許願與還願,而有的人(如片中胡宇威扮演的正昆)則是因做錯事而要向神明贖罪。

電影中胡宇威飾演正昆當肉身接受炮炸

這樣獨特的儀式,成為台灣燦爛民間信仰文化的一瞥,往往代表著一種在地的生活秩序與文化想像。從儀式組織者(片中為台東玄武堂)到被炸的寒單爺,再到參與的民眾,都在這樣的儀式中形構著地方的勢力平衡與靈力經濟。

正如「角頭」系列把民間角頭勢力拍成電影,台灣傳統文化儼然已是類型片改編的天然寶庫。黑幫如此,寒單爺上台背後的愛恨情仇亦是如此。縱使類型敘事技法未臻完美,這樣的在地性已是觀眾願意走進影院的極大動因。

從雙男主到台東味

以炸寒單習俗為背景,從鄭人碩飾演的阿義到胡宇威扮演的正昆兩任寒單爺,《寒單》的故事線索非常簡單:

當年因妒生恨的正昆不慎炸死了心上人、與阿義相戀的萱萱(林予晞飾演),阿義也被炸成重傷、殘疾;阿昆為贖罪而放棄從教機會,挺身幫助阿義脫離生活困境與毒癮,共同經營「昆義回收場」,但兄弟倆還是因當年真相的大白而最終分道揚鑣。

乍看之下戲劇性極強的情節,其實包裹了十分豐富的在地生活細節。由於強情節點在第一部分就早早來到,看罷倒不覺得電影狗血;反倒是雙男主從互助到決裂的過程,因為有足夠的鋪陳與細節的填充,令人信服。

阿義在受傷後染毒,一度偷電線換錢買毒品。為此,鄭人碩再次奉獻了犧牲極大的演出,瘋癲撒潑、全身臟污。據稱他為了演出恍惚的狀態也整夜熬夜不睡,甚至以針筒注水尋找感覺。

令人驚喜的是,與之大量對手的胡宇威也未曾失色。正昆因重大變故而從一介弱書生轉變成硬氣十足的回收場主,胡宇威將後半部分既強硬又悔恨的複雜層次表演了出來。相反,前半部分對情敵的恨意可能來得太滿,那時的表揚狀態倒顯得太緊,稍有遜色。

片中飾演母親的楊貴媚抽打胡宇威

回頭看來,兩位男演員一直以來的氣質,其實與本片雙男主的氣質都比較搭:一個路子野,一個陽光而不失英氣。兩者貢獻了頗為精彩的對手戲。

而在雙男主各有血肉的身世與成長環境中,電影也牽扯出了極有說服力的在地細節。從阿義所生長的底層家庭、從小經歷的家暴到長大後的「混社會」、當寒單爺,再到染毒、老房因佔用國有土地而被強拆,皆對應著世紀之交台東底層社會的部分現實,或來自於導演極為坦誠的一部分家鄉記憶。

片中阿義家的老宅被強拆

正昆繼承「母業」經營回收場,這是台灣涉黑電影中一個較為另類的題材。拾荒者之間亦有在地秩序,這其中的生存規律與同行競爭也必會沾染黑道色彩。正昆在後半部愛上的女孩(小薰飾演),則來自於台東街頭可K歌、也有陪酒女的「小吃部」。直到現在,當筆者遊覽台灣花東地區時,仍然在夜晚的街頭髮現了閃爍著的「小吃部」。

胡宇威與小薰的吻戲

電影內外照映,《寒單》的台東味確實是十分濃郁的。在雙男主在回收場最後大打出手而決裂的那一幕,紅皮的台鐵恰好在背景中呼嘯而過——火車已經在片中出現多次了,正是因為貫穿台灣東部的列車至今只有台鐵而沒有高鐵,這也成了花東地區的獨特交通標籤。

如此,炸寒單也成了電影一個既像是純背景、又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在地符碼。電影的核心衝突(炸傷)從開頭到結尾形成閉環,皆由炸寒單串聯起來。而雙男主心路歷程變化的主要戲劇動力——回憶,又因炸寒單一年一度的舉行而時常顯靈。作為核心概念的抓取,「寒單」無疑是成功的。

從歌曲到老戲骨們

《寒單》歷史氛圍的描摹是極為精準的。

它的歷史感首先來自於鏡頭語言。大量航拍和搖臂完成的空中移動鏡頭,從火車馳騁、炮仗飛舞、房屋林立的台東大地掠過。這是會增加歷史感與場面感的,觀眾好比通過哈利?波特魔法世界的冥想盆來進入歷史現場。

其次,才來自於電影的年代架構,以及所選用的歌曲們。第一場戲,1995年,萱萱送正昆的卡帶是張學友的《吻別》。而這張專輯於1993年獲得第五屆台灣金曲獎龍虎榜年度銷售第一名,同名主打歌也斬獲金曲獎最佳年度歌曲。1995年送同學《吻別》的卡帶是極有可能。只可惜,導演雖買了版權,卻沒讓《吻別》的歌聲在片中出現,倒是萱萱在卡帶中錄入的祝福語倒成了片中較為重要的一個回憶設置。

而阿義在小吃部KTV所唱的毫不著調的《酒干倘賣無》,則是1983年台灣電影《搭錯車》的主題曲,由台灣女歌手蘇芮演唱,當年火遍兩岸,本號也已介紹過多次了。湊巧的是,「酒干倘賣無」在閩南語中的意思「有酒瓶子要賣嗎」,正是《搭錯車》中拾荒者啞叔的寫照,而《寒單》里的雙男主也是合開回收場為業。一首眾人皆知的老歌,竟在這裡如此貼切。

《搭錯車》中的《酒干倘賣無》

加之差不多同時代的歌曲《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牆上貼著的林志穎海報,流行文化參與建構了年代記憶。

更讓人追念的,是在這些流行文化符碼誕生前就開始演戲的一眾「老戲骨」。陸弈靜演獨守老房、晚年凄慘的老婦人,楊貴媚演家教嚴厲、勤懇工作的拾荒者母親,兩位蔡明亮電影的常客,這次都演得絲絲入扣。

飾演炸寒單組織者、當地廟會領頭人的陳博正,這次穩重、威嚴;一看到他的臉,就讓人想起1983年《兒子的大玩偶》中的坤樹。

而這三位老師的上一次同片演出,可能還要追溯到王童導演1992年的《無言的山丘》(大家可以去查查演員表)。

可能飾演了片中唯一反派的高捷,則從1992年的《少年吔,安啦!》到2018年的《角頭2:王者再起》,一直都是黑幫老大專業戶。

但不難分辨的是,《寒單》擁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混雜特質:它既有荒蠻的底層感,又有細膩的愛情戲;它既有精準的年代氛圍,可又有這幾年台灣類型片會有的「現代」敘事技巧;

再加之本土IP 小鮮肉 老戲骨的配置,《寒單》的下限不會低。它之所以被認為是「歷年來最不一樣的賀歲片」,可能就是因為這種難得一見的複雜性。即使都從台灣本土民間世俗中汲取營養,豬哥亮的鄉土喜劇也只能玩葷段子,「角頭」系列也只能玩兄弟義氣。

這或許是《寒單》在這個階段台灣電影中的可貴之處。

文/瓜子醬

劇照提供:想亮影藝

本文部分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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