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怛羅斯城之戰是唐朝在西域開始喪失影響力的轉折點

怛羅斯城之戰是唐朝在西域開始喪失影響力的轉折點

怛羅斯城之戰是唐朝在西域開始喪失影響力的轉折點

第一個用文字描述比西域更遠更西的西方的中國人,既不是漢武帝時期出使西域的張騫,也不是後於張騫二百多年出使西域的班超,而是公元八世紀的一個唐朝人。這個中國人到達了亞洲西境,並第一次留下了有關比西亞更西邊的那個歐洲世界平實可靠的文字記錄。這個人名叫杜環,他去西亞,既非官派,也非自願,而是作為一名戰俘被押解去的。故事還得通過時光隧道,退回到一千二百六十年前的大唐天寶年間。

唐玄宗天寶九年(公元750年),朝廷以西域藩國-石國「無番臣禮」為由,命安西節度使高仙芝領兵征討之。石國請降,高仙芝允諾。可是沒過多久,高仙芝便違背承諾,不但攻佔了石國城池,俘虜了石國國王,還搶掠財物,擄走男丁,屠殺老人、婦女和兒童。天寶十年正月,高仙芝入朝,獻俘於玄宗面前。高仙芝因功授予右羽林大將軍,而石國國王等人卻遭斬首。

僥倖逃脫的石國王子遂向大食(阿拉伯帝國)的阿拔斯王朝(黑衣大食)求援。正當大食援軍計劃襲擊唐朝西域的安西四鎮時,高仙芝聞訊,決定先發制人,於是主動進攻大食。高仙芝率大唐聯軍經長途奔襲,深入大食境內七百餘里,在怛羅斯城與大食軍隊遭遇。

唐軍攻城五日不克,阿拉伯援軍趕到,從背後襲擊唐軍,雙方在怛羅斯河兩岸展開了決戰。值此關鍵時刻,大唐聯軍的葛邏祿部僱傭兵,見勢不妙,突然叛變,頓時造成唐軍陣腳大亂。阿拉伯聯軍趁勢出動重騎兵突擊唐軍陣營的中心,連日征戰的唐軍在阿拉伯軍隊的內外夾擊下,終致全線潰敗,而高仙芝則在夜幕的掩護下單騎逃脫。

此役唐軍損失慘重,三萬人的安西精銳部隊幾乎全軍覆滅,只有千餘人得以生還。陣亡與被俘的人數各自近半,而杜環正是其近半的俘虜之一。

這一戰,不僅是唐朝在西域開始喪失影響力的轉折點,也是唐朝國運開始走向下坡的轉折點。戰後四年,安祿山叛亂。

怛羅斯之戰後,唐隨軍書記官杜環作為俘虜中的一員來到了大食(即阿拉伯帝國),且成為第一個到達北非並有著作的中國人。作為戰俘,杜環流落大食十二年。其間,他遍遊了黑衣大食全境,並用文字描述了大食以及比大食更西的大秦(即歐洲或稱東羅馬),此書名曰:《經行記》。可惜的是,《經行記》大部早己亡佚,我們所能看到的是杜環的叔叔杜佑(唐朝政治家,著有《通典》)在自己的著作中,保留的《經行記》片段。

杜環在《經行記》中記載,在阿拔斯王朝的大城市裡,他不但發現那裡有來自中國的綾絹機杼,還親眼目睹一些中國工匠(金銀匠、畫匠、紡織工匠)在當地工作。例如,京兆人樊淑、劉泚為「漢匠起作畫者」,河東人樂陵、呂禮為「織絡者」。

杜環看到的摩鄰國人是膚色黝黑,以椰棗為主食的厄利垂亞沿海居民。當他來到埃及時,印象最深的是,當地基督教醫生最善於治療眼病和痢疾;許多病都有預防的辦法;而腦外科手術尤其驚人。杜環稱他們為大秦醫生,他在《經行記》中是這樣記載的:「其大秦善醫眼與痢,或未病先見,或開腦出蟲。」這也反映了當時地中海地區的醫生有著高超的醫術。

杜環在《經行記》中,對阿拉伯人信仰的伊斯蘭教是這樣記載的:「一日五時禮天,食肉作齋,以殺生為功德……又有禮堂,容數萬人,每七日,王出禮拜,為眾說法,曰:『人生甚難,天道不易,奸非劫竊,細行謾言,安己危人,欺貧虐賤,有一於此,罪莫大焉。凡有征戰,為敵所戮,必得升天,殺其敵人,獲福無量。』」「其大食法者,以弟子親戚而作判典,縱有微過,不至相累。不食豬狗驢馬等肉,不拜國王父母之尊,不信鬼神,祀天(真主安拉)而己。」以上文字生動地描述了伊斯蘭宗教文化的要義。而「女子出門,必擁蔽其面,無問貴賤。」更是真實地記述了阿拉伯世界的標誌性風情。

阿拉伯的繁榮經濟也給杜環留下了深刻印象:「郛郭之內,里閈之中,土地所生,無物不有。四方輻輳,萬貨豐賤,錦秀珠貝,滿於市肆,駝馬驢騾,充於街巷。」「琉璃器皿,瑜石瓶缽,蓋不可數算。粳米白面不異中華。」

杜環的這些記載,己經脫離了傳聞,沒有虛幻的成份,完全是他親自所見。值得指出的是:史籍記載,大食使者來唐有三十六次,而唐朝卻沒有派使者到過大食。真正身歷這個當時的阿拉伯大國並且留下文字記錄的唐人,恐怕就只有這個怛羅斯之戰的俘虜了。

杜環在《經行記》中,是這樣描述拂菻國(即東羅馬)的:「亦曰大秦。其人顏色紅白,男子悉著素衣,婦人皆服珠錦。好飲酒,尚干餅……其俗每七日一假,不買賣,不出納,唯飲酒謔浪終日。」文中如實記載了歐洲的東羅馬人膚色白裡透紅,男人穿素色衣服,婦人著錦衣珠飾。喜歡喝酒,主食為麵包,有每七日放一天假的習俗,假日里,不做買賣,不結算帳目,只是飲酒娛樂。

《經行記》還翔實地記載了拔汗那國、康國、師子國、波斯國、碎葉、石國、大食等國的地理環境、山川河流、土產風物、生活習俗、宗教、節日娛樂等諸方面的情況,為後人研究這些國家的歷史文化提供了極其珍貴的原始資料。譬如,碎葉城(即在今之吉爾吉斯斯坦)在西域的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唐朝曾在此設碎葉鎮,為安西四鎮之一。據杜環記載(在高仙芝部隊做隨軍書記官時),天寶七年(公元748年),碎葉城屢遭戰火摧毀,邑居零落,但在原來交河公主居止之處所建大雲寺猶存,這也清楚地反映了當時唐朝對碎葉城的管轄與經營。

《經行記》是中國記載伊斯蘭教的最早漢文典籍,它客觀準確地記錄了伊斯蘭教的信仰、禮拜、齋戒、禁忌、飲食、衣飾以及行為規範等教義、教法。《經行記》也記載了襖教、基督教以及佛教的情況,這對研究世界宗教的演變、發展、傳播、交流提供了重要史料。

《經行記》還記載了唐朝被俘士兵中有不少身懷絕技的金銀匠、畫匠、紡織匠、造紙匠等,他們將中國的先進技術,特別是造紙術帶到了當地。譬如,他們首先在撒馬爾罕開辦了第一個造紙作坊,利用當地的桑樹皮和亞麻等原料造紙。爾後,造紙作坊逐漸擴展到了大馬士革、開羅、摩洛哥和西班牙的一些城市。平滑柔和的中國紙,很快取代了當地此前己廣泛使用的埃及草紙、羊皮、樹皮等書寫載體,西方文明也因此獲得了迅速發展。

令人遺憾的是,杜環的經歷在當時似乎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經行記》的散佚就說明了這一點。在其後的漫長歷史中,人們對遠西的了解,更多的是來源於一些志怪傳說。譬如,北宋的《太平御覽》曰:「拂菻(即杜環書中拂菻)海中有島,島西北有坑,盆坳深千餘尺,以肉投之,有鳥銜寶出,大者五斤。」

杜環在阿拉伯帝國過了十二年的戰俘生活,唐肅宗寶應元年(公元762年)夏天,他終於被放回國了。他從衣索比亞的馬薩瓦港返回到波斯灣,然後搭上大唐的商船,並隨商船在廣州登岸。經歷了顛沛流離艱苦生涯的杜環,終於回到他闊別了十二年的祖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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