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凱迪

自西漢張騫的「鑿空之旅」後，漢王朝在西域的影響力與日俱增。公元前60年，西域都護府在烏壘城設立，標誌著漢王朝正式在西域進行統治的開始。兩漢之際，王莽代漢與赤眉綠林之亂更相迭起，西域與中原的聯繫再次中斷，西域都護府廢置數十年之久。直至公元70年，東漢政府才重新確立在西域的統治地位，然而在隨後的數十年間，漢王朝的內地與西域之間卻發生了「三絕三通」的變故。

圖/堅守西域的漢朝孤軍

01班超通西域

永平十六年(73年)，東漢朝廷派竇固、耿秉、祭彤、來苗等各率萬餘騎，四道出擊北匈奴。漢軍大敗匈奴呼衍王，奪取伊吾。與此同時，班超率領三十六人出使西域諸國，演繹了膾炙人口的「斬殺匈奴使者」的傳奇故事，隨後一路過關斬將，使鄯善、于闐、莎車等南道諸國相繼附漢。於是，「西域自絕六十五載，乃復通焉」。次年冬，漢朝驅逐了北道諸國的北匈奴勢力，重置西域都護和戊己校尉，恢復了對西域的統治。此為「一通」。

圖/班超畫像

然而和平的局面僅僅維持了一年不到，北匈奴就在公元75年捲土重來，龜茲、焉耆復叛，西域都護陳睦陣亡，西域之路再次斷絕。由此可見，當時的北匈奴雖然遠循，但是依舊在後方鼓動西域反漢勢力伺機作亂，漢王朝在西域的統治危如累卵。

02 二通西域

自西域之路斷絕後，漢王朝統治者本以國內政局危急為由召還班超，然而班超的離去卻引發了西域秦漢勢力的集體恐慌。疏勒都尉黎弇曰：「漢使棄我，我必復為龜茲所滅耳。誠不忍見漢使去。」因以刀自刎。於窴王侯以下皆號泣曰：「依漢使如父母，誠不可去。」竟互抱超馬腳，不得行。

圖/班超時期的西域形勢

見此情景，班超深感西域各邦情義，又希望在西域建立真正的不世功勛，遂重新返回疏勒，堅守西域。在隨後的十五年間，班超率領西域親漢諸國，在天山南北縱橫捭闔，一方面擊退北匈奴殘餘勢力，一方面打退了妄圖染指西域的大月氏，堅定了西域諸國忠於大漢的決心。終於，在西域再次淪陷的十五年後，班超上演了一出動人心魄的絕地反擊戰，幾乎完全憑藉自身力量與政治手腕收復西域全境。公元91年，漢王朝重新設立西域都護府，並以班超為西域都護，再次在天山南北插上了漢家旗幟。

圖/東漢西域地形圖

03虎父無犬子

公元102年，年逾古稀之年的班超告老還鄉，並在當年病逝於洛陽城中。隨著這位在西域奮戰30年之久的大將的離世，西域大地的牛鬼蛇神又開始躁動起來，而西域都護的繼任者任尚相對於班老英雄只能算是狗尾續貂，他不僅在西域無法延續班超的功績，甚至施政不善，在短短五年內直接逼反了西域諸國，使班超數十載的辛苦功業毀於一旦。東漢朝廷以「西域阻遠，數有背叛，吏士屯田，其費無已」，於永初元年(107年)罷西域都護及伊吾、柳中屯田吏士，實際上放棄了西域。

圖/少年班勇

所謂「虎父無犬子」，在班超去世二十一年後，他的少子班勇繼承乃父遺志，向朝廷請願出兵收復西域。當年四月，班勇率領五百孤軍出玉門關進駐柳中（今新疆鄯善魯克沁），隨後收復鄯善與龜茲二王，並聯合兩國軍隊出兵橫掃北匈奴控制下的車師前國，在戰鬥中驅逐匈奴伊蠡王，取得了決定性勝利。次年，看到勝利曙光的漢朝庭遣軍支援班勇，班勇遂率領包括河西四郡騎兵與龜茲、鄯善、疏勒等國軍隊在內的西域聯軍越過天山向北進擊，徹底擊破了山北地區的車師後國等六小國，並大敗匈奴呼衍王，受降其部眾兩萬餘人。

圖/班昭為其父兄所作《大雀賦》

自此，漢朝第三次全面規復了在西域的統治地位。

東漢王朝之所以多次喪失西域統治權，應歸因於部分東漢大臣認為西域乃化外之地，得之無用徒費中國財力，不理解守衛西域對於河西與關中的重要作用所在。然而，正是由於班超、班勇父子這樣的智謀之臣的存在，才使得東漢王朝能夠在多次喪失西域統治權之後重新收復天山南北之地。

參考文獻：1.河西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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