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成敗的，到底是天命還是人為？

成功時，有人得意：「我是天命所歸！」失敗時，有人絕望：「天要亡我！」如果成敗皆由天定，那我們在其中又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

項羽二十四歲時起兵反秦，帶八千子弟兵席捲天下，勢不可當終滅強秦。然而轉眼就在與劉邦的爭鬥中失利，兵敗烏江自刎身亡。死之前悲嘆道：「天之亡我，我何渡為！」意思是老天要他死，就算逃跑又有什麼用。

但劉邦卻說：「項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所以為我擒也。」意思項羽兵敗純屬咎由自取。那麼項羽的成功與失敗，到底是天命所致，還是人為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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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他說：「夫知有所待而後當，其所待者特未定也。庸詎知吾所謂天之非人乎？所謂人之非天乎？」我們的認知，是要恰當運用於相應情勢的。但是這個情勢，卻撲朔迷離。怎樣判斷它是天命，還是人為？

天命是這樣的：哪怕你不能理解，它也確定存在；哪怕你不能接受，它也固定發生。不因個人意志為轉移，這才叫天命。所以是天命，則不可違；是人為，則猶可追。

按莊子所說，我們生下來就被賦予形體，不管是畸形也好，缺胳膊少腿也好，這是父母才能決定的事兒，我們自己是沒有辦法去爭取的，這種就是天命。如果不願聽從天命的安排，就像造化洪爐中的一塊鐵，自己跳出來說「我要做幹將莫邪」，是邪異不祥的表現。

我們生而為人，就像洪爐中的一塊鐵，打造成什麼樣子全看鐵匠的。所以真人「以知為時」，不論做什麼事都好像不得已。有風徐來，我便乘風而上；大廈將傾，我便順勢而下。就好像是被人推著跑一樣，事事出於不得已。

2

不得已，才正是「順應」呢！順的是道，聽的是天，由的是命。

孔子也說自己：「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知天命，而後才能有「順」。但是他又說：「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

這種說法，卻把「大人」與「聖人言」擺到了與「天命」同等的地位，把人的行為抬到了天的高度。以人代天，以人力行天事，《道德經》有言：「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傷其手矣。」

傷手的結果，便是造就了眾多愚民。他們從小就被培養出了順從的特性，聽父母的話，聽領導的話，必須要上面有一個人管著，而很難有自己的獨立思維。不懂得獨立思考而只知順從的人，不是愚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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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有兩種認知，一種是知天，一種是知人。二者皆知，是謂「學究天人」，已經達到「知」的極致了。

知天，是知道有些東西天生天成，人力無法抗拒；知人，是知道人不過是在拿自己已知的東西，去應對那些未知。

比如養生，我們知「生」嗎？我們並不能像天地那樣創造生命，但並不妨礙我們能保養自己身心健康。比如生活，我們並不知道明天將會發生什麼，但並不妨礙我們能讓自己平平安安，活夠天年。

天命可畏嗎？那是因為不知天，完全無法把握才覺得畏怖。天地萬物變化無窮，但千變萬化中又存在不變的規律，萬變不離其宗。如果能掌握這個規律，就能知道前因後果，就能了解萬事萬物的由來和走向。

如此，生則安然接受，死則坦然面對；錯過了也不後悔，趕上了也不得意；遭受刑殺大禍也不覺得是老天苛刻，不斷進步成長也不認為是自己能幹；自適，而不適人之適。因為知而理解，因為理解而包容，因為包容而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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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經》說：「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動之死地，亦十有三。」是生路還是死地，其實一切都展示得明明白白，你看不明白而落入了那動之死地的「十有三」，又與老天何干呢？

西方科學界有種「決定論」的說法，認為宇宙中的任何事物或事件都是自然規律的結果，假如人們了解所有涉及某種即將發生的事件的因素，那麼他們就可以精確地預測到這一事件。而心理學中的「決定論」則認為，人的一切活動，都是先前某種原因或幾種原因導致的結果，也是可以預測的。

所以慢慢我們會發現，知道的越多，就越能接收到天地之間的規律，就越能感受到天命的存在。因為人事已經可以做到盡善盡美，到了這種程度，直接面對的就是無法反抗的天命了。

不過滔滔天下大勢固然重要，細節也同樣可以決定成敗。在「知天命」之前，我們還是多想想如何「盡人事」吧！關於聽天命和盡人事，您是怎麼看的呢？歡迎留言討論，轉發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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