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觀劇｜話劇《守歲》：好演員成就的一部溫暖「小戲」
上游觀劇NO.38
明星版話劇《守歲》，江珊主演
重慶國泰中心2019年1月25-26日演出
排隊進場時便不斷聽到「江珊」的名字，毫無疑問，絕大多數人是沖著她來看這部戲的。距離開演還有十分鐘，鄰座幾位大媽吹著龍門陣，「哎呀那個江珊，好多年沒看到了哈？」「是撒，樣兒多乖的。」老姐妹們緬懷著二十多年前的熒屏花旦，不經意間，戲開場了。
卻也沒有開場音樂，劇場就這樣安靜下來。起初只有暗淡的主光，隱約可見大背景底下的一座老房。滿頭銀髮的外婆首個上場，念叨著出門備辦年夜飯食材，步子稍微顫顫巍巍，神情卻是樂呵呵的，她把購物袋放在門口，轉了一圈又提上幾大袋來，邊走邊重複剛才的台詞，忽然瞧見門口已經採辦好的東西，她有些糊塗：已經買好了啊？怎麼又買了呢？
這便是江珊的亮相。沒有冗餘的動作和台詞，肢體語言自然流暢，腦子不太靈光的一位白髮太婆，成了整部戲帶給觀眾的第一印象。人們漸漸發現，她是全劇靈魂，這個「她」既指角色意義上的外婆，更指代演員江珊本人。在短短八十分鐘的表演中，她穿梭於患有老年痴呆的外婆不同精神狀態里，收放自如，乾淨利落，詮釋得令人信服，催人淚下。
與看哭觀眾的演出效果相比，《守歲》故事本身似乎不算驚艷。一家三代女人，外婆老年痴呆，母親控制欲強，外孫女叛逆早孕，除夕難得的團聚，老人自然高興，兩個晚輩卻各懷心事，矛盾暗長，一觸即發，親情面臨考驗，又皆大歡喜，闔家團圓。家常瑣事，簡單台詞，還不停重複，一些感情戲橋段也難經推敲，卻一片叫好，何故？正在於演員。
2013年江珊首次加盟台灣導演李宗熹這部《守歲》，演到第六個年頭，她也51歲了。早前版本未曾得見，至少以51歲的年紀來詮釋年過七旬的老年痴呆症外婆，她做到了。事實上一開場的造型很容易讓人想起《大雪冬至》里的祝希娟形象，在短短几個小時「守歲」的舞台時間裡，江珊完全融入了角色中，神志清醒時無微不至，發作起來衝動執拗，「老還小」一樣的耍脾氣，每一次切換皆不露痕迹，合乎情理，人物性格可謂逼真還原。
連主演江珊在內，總共五個演員，八十分鐘，緊緊湊湊，也沒有過度的舞美、音樂，算是少有的打著明星陣容的「小戲」了，卻滿滿誠意，農曆除夕將至的日子看這樣一部戲，倒真能讓人感到冬天的溫暖。
上游新聞記者 趙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