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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物》:翻拍題材的本土化

《「大」人物》:翻拍題材的本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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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到那條被刷爆朋友圈的短視頻《啥是佩奇》的瞬間,腦海中立時浮現出的卻不是那部膾炙人口的英國動畫,而是中國導演張猛的代表作《鋼的琴》。一個是用鼓風機做佩奇,一個是用廢鐵造鋼琴,皆以愚公移山的架勢對抗現實困境對尋常之愛的阻隔。做佩奇的爺爺,造鋼琴的爸爸,都是光影世界裡勤動手、善用心的堂吉訶德。

那部於8年前公映的小成本文藝片《鋼的琴》,意外地為中國電影捧出了一位國際影帝級的實力派演員,即片中男一號的扮演者王千源。

《「大」人物》:翻拍題材的本土化

王千源具備那種輕易就把最不起眼的小人物「演活」的能力,他刀刻一般的面部褶皺恰似所飾人物的命運輪廓。從那部黑色幽默的成名作到現如今反映警匪題材的《「大」人物》,從買不起鋼琴的下崗工人到買不起學區房的平民刑警,王千源總在那些未曾屈服於生活重壓的尋常人身上,摸索著人性深處爆發力與堅韌的打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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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千源:影帝歸位

以「90年代下崗潮」為故事藍本的《鋼的琴》是一部個性鮮明的年代戲,哀而不傷是它的溫柔,荒誕不經是它的哀愁。導演張猛因曾是趙本山在春晚舞台上的御用編劇,還被媒體贊之「懂幽默的人最懂憂傷」。創作者希望能用一部電影記錄下時代轉軌給予個體的倉皇與窘迫,在他看來,如果真實發生的事情一直鮮遭訴說,它就真的有可能會被遺忘。

正是王千源傳神的表演和那首響徹在「老工業基地」的《瑪奇朵飄浮》,使得張猛的寄託徹底「安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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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90年代初的東北某重工業城市,原鋼廠工人陳桂林(王千源飾)在下崗後,拉起了一支吹紅白喜事的小樂隊,勉強維持生活。他的前妻不僅跟一個賣假藥的商人走了,還以「好的環境」為由,妄圖從陳桂林手中搶女兒的撫養權。陳桂林知道自己落魄了,但他仍希望將女兒培養成鋼琴家。而那件價格不菲的大物件,陳桂林買不起也偷不著,他只得找來一本蘇聯的鋼琴文獻,湊齊一幫老工友,在早已破敗的廠房中為女兒造一架鋼琴。

那是一代人的故事,他們的人生中沒有奇蹟。對陳桂林來說,那樁明知不可為的活計是他找尋存在感的唯一途徑,他深知不管是出走的愛人、離散的女兒、遺失的身份還是廠區行將爆破的大煙囪,最終都將化為一縷塵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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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那個在大雪紛飛里獨自彈鋼琴的父親形象,此前對中國觀眾而言都算不上「熟臉」的王千源,一舉拿下第23屆東京國際電影節最佳男演員的獎盃。在《鋼的琴》之後,老王出演了一系列令人印象深刻的銀幕形象:《拯救吾先生》里的末路綁匪、《綉春刀》里的底層官差、《黃金時代》里的亂世文人、《影》里的堅毅武士。

王千源每一次極具張力的表演,都令觀眾感嘆「影帝」稱號的實至名歸。在這個顏值當道、流量搭台的時代,一位其貌不揚的中年大叔的觀眾緣,絕對是憑實力掙出來的。這部以「演員」而非「明星」作為賣點的《「大」人物》,當然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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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故事與時代精神

《「大」人物》是一部很平衡的電影,它平衡了「正能量」與「喊口號」、「接地氣」與「惡俗風」、「警匪片」與「暴力感」之間的衝突與尷尬,除了好看之外,還無限貼近了時代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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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談《「大」人物》之前,這裡有必要提及領導人在第十八屆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上強調的那番話:

「不得罪腐敗分子,就必然會辜負黨、得罪人民。是怕得罪成百上千的腐敗分子,還是怕得罪十三億人民?不得罪成百上千的腐敗分子,就要得罪十三億人民。這是一筆再明白不過的政治賬、人心向背的賬!」

與過去我們目之所及的警匪題材不同的是,《「大」人物》堪稱一部新時代的反腐之作,電影中警察局長也確實提到了「打大老虎」這個熱詞。在此之前,觀眾對於國內同類型電影的印象多限於香港的《警察故事》及《新警察故事》系列,畫風、背景、人物離我們的日常生活八丈遠,精彩歸精彩,卻少了一份代入感。

《「大」人物》拍的是我們身邊的事,其劇情設計不僅巧妙(拍百姓日常),而且大膽(拍社會問題),這是它贏得人心的關鍵。暴力強拆、違法二代、官商勾結,這些創作者們以往不太敢動的關鍵詞其實一直可以入戲,但入戲的前提非常重要——劇情必須給予觀眾一個形成閉環的合理解釋。任何一個環節沒交代清楚,引發奇思妙想,問題便不是在個體身上「哪兒說哪兒了」這麼簡單,便有落入整體性的制度探究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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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要說這部電影一點批判性沒有,那顯然也是不客觀的。比如王千源飾演的刑警孫大聖跟隔壁派出所民警交流案情的橋段,就是此前的國產片里比較少見的對於公職人員弊端的批評。

年輕的民警覺得案子太棘手,有敷衍了事的心思,立刻遭到了孫大聖義正辭嚴的教育。孫大聖希望同行能認真對待納稅人交給他們的事情,而不僅僅是把這當成是一份工作。看過韓劇《信號》的觀眾,對此應該不會陌生。正當孫大聖開展思想工作時,派出所的所長過來跟他抬杠,一是嫌棄孫大聖批評了他的屬下,二是嫉妒孫大聖此前破獲了大案,完全枉顧他說的對還是不對。這位公務人員的格局與心胸,著實都太小了,而他偏又坐在管理者的位置上,此節恐怕才是《「大」人物》全片最妙的一處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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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山之石」還是坐享其成?

必須坦承的是,這樣的一部令人眼前一亮的《「大」人物》雖是由《白夜追兇》的監製五百執導,卻並非純粹意義上本土電影人的原創故事,它改編自韓國導演柳昇完拍攝於2015年的賣座電影《老手》。在原版電影里,王千源的刑警角色由韓國老戲骨黃政民(代表作《軍艦島》《特工》)擔當,而包貝爾的富二代角色則是由偶像明星劉亞仁(代表作《燃燒》《思悼》)出任的。

《「大」人物》:翻拍題材的本土化

作為一部翻拍電影,《「大」人物》得益於原版故事的優秀,在劇作上省了不少力、繞了不少坑。看完《「大」人物》再去看《老手》,你會發現兩部電影的基本劇情是高度一致的,只是在細枝末節上有出入。聯繫前段時間上映的《來電狂響》,同樣是一部翻拍之作,雖然它的口碑距離它效仿的對象——義大利電影《完美陌生人》存在極大差距,卻也在國內收穫了不俗的票房。

對於中國電影產業來說,走經典外語片翻拍的道路很容易,無數從業者已經看到了它的商業前景。但商業之外呢?則鮮有人擔當。複製與借鑒是取經的一部分,這本是沒問題的。但問題在於:我們這裡總是有一種「習慣於躺在成功經驗上不思進取」的傳統,就像那個「懶人吃餅」的寓言,只吃眼前現成的,吃完了都不知道轉一轉。從娛樂綜藝到電視電影,情況莫不如是。

《「大」人物》:翻拍題材的本土化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是好事,若讓好事不至於在未來變成壞事,勢必要轉變觀念,從求「魚」轉向求「漁」。結合《「大」人物》來說,看它有沒有用心,就看它有沒有在改編的過程中處理好本土化的問題。

在電影里,刑警孫大聖遭遇的麻煩叫「學區房」,這就是一個相當本土化的麻煩,在韓國電影里不存在。黑惡勢力的幫凶為賄賂孫大聖的妻子,怕奢侈品和外幣買不通,又提到了「學區房」,可見這三個字對於沒錢、沒關係的孫大聖一家分量有多重。

孫大聖的妻子表面上乾淨地拒絕了收買,但她後面卻告訴孫大聖,在那些誘惑面前,她真的心動了,這讓她感到難過。這裡的意思是:一個喜歡名包的女人、一個想讓孩子上好學校的媽媽,這兩個角色在誘惑面前的心動是人之常情。但作為警察家屬的她既沒有辦法通過正當渠道(自己掙錢、丈夫掙錢)合法地得到這些,又不能去直接收受賄賂,她的覺悟和正義感,使得她主觀上陷入掙扎。

從這些情節的處理上看,我認為《「大」人物》真的是用心了,它反映了當下社會一件很普遍的困境,這甚至讓我想起馬丁·斯科塞斯那部《華爾街之狼》的一些寓意:堅守底線、兢兢業業的正派挺身而出和反派死磕,最後還是擠地鐵、坐公交,該幹嘛幹嘛;而那些草菅人命、挑釁警察、藐視法律的反派呢,從監獄獲釋後還是一條好漢,還能閑庭信步地去跟公眾演講。

老警察局長跟孫大聖說的那句「你背後還有國家呢」,確實是擲地有聲,怎麼聽怎麼提氣,足以扳倒濱海市黑惡勢力的一切後台。但它能迅速替流血又流淚的平民刑警孫大聖拿到「學區房」嗎?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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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92年生,金牛座,秦朔朋友圈專欄作者。

「 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 」

「 圖片 | 視覺中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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