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思想的人都不合群,但善於獨立思考
內心強大的人,一定是有自己堅定信念的人
一個內心強大的人,才是真正有思想的人。內心強大,表明他對這個世界,對社會,對人生,已經有了一整套比較完整的看法。在佛教那裡就是「無漏」之說,已然成熟於胸。內心強大的人,不必要色厲內荏,外強中乾,甚至可能外表懦弱,但是,內心堅強。
內心強大的人,一定是有自己堅定信念的人,這種信念不是口頭上的,而是發自內心深處的。也不僅僅是在知識上的,而且是帶有深厚情感,有著豐富的人生閱歷,以及廣闊的視野,這種內心的強大,常常意味著他極其地自信,而這種自信常常就來自於他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淺薄,以及對自然,對人的生命的深深敬畏,因為敬畏,才使他沒有恐懼感。
內心強大的人,聽到不同的聲音內心不會焦慮
因此他有一種特別的開放意識與開放心態,對於任何不同的聲音,他都能夠認真聽進去,能夠用自己的頭腦再想一想,對自己自信的東西仍然保持一份警惕。因此,他不會拒絕去聽一聽,想一想不同的聲音。但是,由於他的內心的強大,他也不會一聽到不同的聲音就焦慮不安,就立即改變自己的想法,而且是在不同的聲音面前,學會用邏輯、常識、常理、直覺、經驗及科學的方法再重新檢驗一次。
而事實上,這樣的檢驗不會是第一次,而是反覆多次,而且成為一種常態。反覆多次,成為常態,仍然得到堅守,之後的東西才是穩固的。內心裡,真正穩固的東西多了,他就強大了。因此,內心強大的人並不是不再改變,而是不再需要改變自己處於信念內核中的東西。
一個人信念中內核的東西,如果經常被改變,那麼,他的心靈世界還是無形的,他的精神世界還是迷茫與混沌一片,這樣的人,即使著書立說,也是今天這樣說,明天那樣說,立場不堅定,邏輯不一貫,對自己想要什麼,自己想過怎樣的生活,毫無主見。
信念內核究竟是什麼?就是你的世界觀、人生觀與價值觀。你怎樣看待這個世界,你怎樣認識人生,你怎樣看待幸福與意義,這些東西在一個內心強大的人那裡是完全圓通自洽的。這裡沒有什麼正確與錯誤,但是,一定是自洽的。在這裡,你的思想信念與你的生命感受,生活經驗,你的知識結構,你的理性認識,你在社會中擔當的角色,不會在邏輯上,在生活經驗與理性認識中產生衝突與分裂。不會言不由衷,不會所做的事與所說的話互相矛盾。
內心強大的人,愛人如己,並尊重他人選擇
他相信,人的肉體是這個宇宙中最為脆弱的東西之一,但是,他的精神世界卻可以堅不可摧。他還相信,在這個世界,他的生命感受是唯一的,沒有人可以替代。這是他充滿自信的力量來源。生命的覺醒,使得他愛人如已,先認真愛護好自己,然後用自己光輝燦爛的生命去感召這個社會。
愛人如已,如果一個人,把自己打理很糟糕,內心很混亂,心靈很脆弱,那麼,他無疑就缺乏了愛的力量,一個糟糕的人即使愛人如已,也只會把別人弄得與自己一樣糟糕。因此,他懂得珍惜自己生命中的每寸時光。也因此,內心強大的人,他有自己的生活主題與生命意義。
在生命意義上,他堅信,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並且相信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有這個權利,他自尊,更懂得尊重別人,他追求幸福,更懂得尊重他人的幸福,他做出選擇,更懂得尊重他人的選擇。
內心強大的人,在真理面前,敢於成為千夫所指有思想的人,並不一定就是有原創思想的人,那些接受來的思想,只要與他的生命與生活產生了強烈的共鳴,那種思想也將使他內心變得強大,思想與人的生命性是密不可分的。有思想,就是意味他用自己作為人的生命開始思考,用自己生命去感受,去體驗生活,感受世界,不以人的毀譽而判定自己的價值與意義,不活在別人的眼光里。
即使全國的人以他為敵,即使全世界的人誤解了他,孤立了他,他也能夠淡然而堅定地生活。在這個時候,「那個最孤獨的人,就是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易卜生的這個話表明,內心強大的人,在真理與真相面前,他就是敢於成為國民之敵的人,成為千夫所指的人,也就是真正有思想的人,這樣的人的內心世界就到了強大之極的地步。
內心強大的人,不在乎別人的誤解以及世俗的偏見。這樣的人無論在什麼時代,什麼國度,都將是極少數的一個群體。但是,一點可以肯定的事實就是,這樣的人在一個多元、開放、平等、自由的社會裡,將更有生存的土壤。而且這樣的人也不再會成為國民之敵,也不容易成為孤峰,他不必要用「道不行,乘桴浮於海」作為自己的出路,儘管他也可能孤獨,但是孤獨在這裡是一種幸福,是一種享受。
內心強大的人,思想豐富的人,他不在乎有多少人誤解了他,也不在乎有多少世俗的偏見,因為他的內心就是一個完美的世界,一個人內心的豐富,足以彌補一些物質的匱乏。內心強大的人,就是真正有思想的人,而真正有思想的人,也必然是內心強大的人。
有思想的人都是不合群的
在這樣的時代,就一個具有生命的「物自體」(康德)而言,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獨善其身」,其寓意在於,保全自己,免遭社會病態的毒害。使得靈魂自由與乾淨,人格獨立與自強。
而富有獨立思考的人,就是這樣一種辨別是非和真偽的個體,由每一個社會良心所組成的群體就是「具有思想的共同體」。當羅永浩拋出這樣一句話時,我們切莫懷疑這樣的群體是不存在的,而在現實中,存在但鮮見。
怎樣富有獨立思考和人格的尊嚴感,那就是培養一種思維方式。恰好是這種不同尋常的思維方式,導致這樣一群人被社會貼上「不能理解」,並加以稱呼為「神經病」。他們並沒有反抗社會的眼光,而是繼續選擇沉默。偏執的沉默往往導致這樣的結果:他們被邊緣化。因為,其價值觀念和行為方式是不同尋常的,在社會學中是被主流價值(即主文化)所排斥的。這影響到社會對於某一問題的看法和定性,更影響到不是神經病人的這樣一個大群體的思想地位。
可是,偏執的有思想的人,往往是這個社會的清醒著,是社會問題的第一反思者。在歷史的長河中,類如《一個孤獨漫步者的遐想》之人——盧梭;再如那個「躲」在滕尼斯堡的康德;還如《貨幣哲學》的齊美爾,都遭受著社會的偏見和不公正的待遇。也正是這樣一群不合群的人,才創造了另外一種模式引導社會朝著更為完善的目標和正確的方向行走與發展。
僅拿盧梭本人來說,在《一個孤獨漫步者的遐想》中,盧梭這樣在書中寫道:我每日里都習慣性的到街上散步,但是每個人都漠視著我,那種眼光無比的冷漠,但不怪異。他們都不理我,我只是孤獨的走著。突然,在我不注意的時候,一隻黑色的狗朝我衝過來,把我撞飛了5米遠,索性的是我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意譯)(具體參見《一個孤獨漫步者的遐想》 盧梭/著 (散文集))從這種描述中我們大可看到這樣一種事實:不是這群人不願意去參與,而是社會本身就排斥。固然,他們是不合群的。當然,也有高傲的知識分子不那麼謙卑,如弗朗西斯·福山這位新保守主義的代表者。
而在中國的土地上,也亦有這樣一個群體,帶著社會對其的誤讀,默默的承受著社會的壓力,且自己忍氣吞聲,不顧反對,繼續朝著那個理想而奮鬥。梁啟超對喚醒國民作了一輩子的努力,康有為甚是創辦「草木學堂」來提高國民的素質;林語堂用英文寫作《中國人》,然後翻譯為中文去影響國人;辜鴻銘《中國人的精神》被譽為一個奇怪的老頭,排斥西方價值卻又不可思議的打著另外一種算盤;朱學勤躲進書齋,硬是弄了本《書齋里的革命》;陳丹青放棄一個清華大學的教授不做,敢當自由畫家和作家等等。
我們無不發現,或許真是這樣一種獨立的人格與尊嚴,才導致其如此的「獨樹一幟」,以洞察力與判斷力並具的形式,對社會提出一種絕唱,只不過有些屈原式的「弱者表達之情懷」罷了,可是他們這般註定是被社會所離棄的。只是,他們解救了很多人的思想與認識,這一點作用極為的重要,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適合形而上的,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到社會上層存在的。在帕累托那裡就是這樣,精英領導「多數人的暴政」,才是真實。
印度諾貝爾獎獲得者伏爾泰的名言「我最後的祝福要留給知道我並不完美,卻依然愛的人」,算是獻給了自己,抑或是同類。這樣一群「神經病」正在心甘情願的承擔著社會良心的功能,並付出了所有的年華與生命,在生命的年輪上或許只有「榮譽」二字能夠對他們的清貧予以安慰,對他們的價值予以承認。在此,歷史就能夠開一個這樣的證明:他們的確是正確的,我們卻依舊茫然的認為我們怎麼就錯誤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