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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做學問都應深入,深入才能得精髓

前言

他的書畫印程式化外衣內布置著出神入化的「戲法」,

他把刻法融入書法的寫法,

字字獨立、字字顧盼的規整冷靜,

其玲瓏八達、將濃遂枯的意趣

已讓同輩同道望塵莫及。

他就是石開!

——大美君

1

幼承庭訓,喜歡上書法篆刻

我出生在一個「舊式」的家庭,

祖父和外祖父都是前清的舉人。

記得我剛五歲,父母就教我執筆習書,

臨的是顏書《多寶塔》。

雖說我小時不很貪玩,

但對寫字並不感興趣,

所以學書雖早,卻沒有什麼收穫。

我父親會篆刻,

大概正因為此給我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我小時看他刻印吹氣的樣子很有趣,

也想試著刻,而我父親不讓,

但他的那本翻得很舊的《六書通》卻肯借給我翻閱。

後來我上了小學,每逢學到生字,

回家就搬出《六書通》來找。

此書是按詩韻編排的,

孩時不懂得韻,就得一頁一頁地找,

找到了就大為高興。

因為得之不易就必須記住它所屬的聲部,

因此也就知道了「白雪」屬入聲等等。

石開 無上菩提128x66cm(出版於《石開書畫印》)

待到我小學畢業,

印章雖未刻成,篆字卻認了不少,

還居然能仄仄平平仄仄平地胡亂做起詩來,

這真是一個意外的收穫。

不知是父嚴可畏還是近廟欺神,

我始終沒有向父親學過印。

在念中學的時候,

我在圖書館翻閱到一些名家的印譜,

但大多都不喜歡,只喜齊白石一人,

齊印章法跌宕,線條剛健,

大有「時代氣息」,較接近青年人的胃口,

於是我行摸索著學習。

近來偶翻舊筐看到舊作,真有不堪入目之感,

然而當時似乎還很得意。

「文革」開始,學校停課,自覺無聊,

躲在家裡畫畫刻印消遣,

這時我還認識了幾位志同道合的朋友。

有一天,

我和朋友陳達一同去拜訪篆刻前輩謝義耕先生,

他看我的印作,只說一句話,

齊白石不能學,學印要學漢印!

我當時非常驚訝,然師命不可違,

只好硬著頭皮摹了幾方漢印,

先生看後說好,

還以「息心靜氣乃得渾厚」作為贈語。

那時我對漢印好在何處和怎樣息心靜氣,

卻未得其解。

不久,我又拜訪了另一位前輩陳子奮先生。

他看了我刻的「齊印」和「漢印」後,

不說一句話,

卻找出一本鄧石如的篆書字帖

和一冊吳昌碩的印譜借我,

說是前者每天要臨習百字,

後者暫且先看看。

石開 金剛經節錄 34x34cm

2

對於諸家作品,應多角度去揣摩咀嚼

隔了一段時間後,我再去拜見陳先生,

他才跟我說:齊白石的印不好,

而學漢印固然沒錯,但青年人不易理解,

因而也難得神髓,不如先從流派印章入手,

吳讓之、陳曼生、吳昌碩和黃牧甫都可以學,

而且都要學。

至於趙之謙、子奮翁不大喜歡,

而鄧散木則根本不在先生的眼裡。

此後,為了不使兩位老師介意,

我既學流派印章,也摹秦漢古印,

主觀上為了左右逢源,而客觀上涉獵多方,

確不能不說是大有收益。

至於老師對齊的非議,

我原先總以為是文人相輕的緣故。

但後來我也逐漸看到這樣一個事實,

齊印面目強烈,氣格軒昂,

當然不愧是個大家,

但也許正因為面目獨特,程式多於變化,

學者一旦架式纏身,

抑或不得其丑也,難逃其手心了,

作個不大貼切的比喻,

齊氏天資獨厚、手眼不凡,

他自可以在鋼絲上漫步,

而學其者都不免失去平衡從高處跌下來。

我在陳子奮先生的指導下,

開始比較系統地研習明清流派印章,

由於各流派的作家很多,

而我手頭資料有限,

就只好著重學習西泠前四家

以及陳曼生、吳讓之、吳昌碩、黃牧甫這幾家,

同時也參照學習子奮先生的印作。

石開道場所得法合掌以敬心 84x74cm

當我很虔誠地研究他們的每一件作品,

先細讀自己能理解的,

然後反覆思忖、咀嚼自己不大理解的。

特別是浙派諸家的作品比較艱澀,

初看真的不知好在何處,

於是我就試著從多角度去揣摩體會,

也未立時收效,有時數年之後才有所悟。

這跟以前私塾教書,

先不求甚解地死背,

以冀日後領悟的道理有點相似。

以後,我又將各家作品中的印字摹下,

進行歸納比較,

並整理成一本象字典式的小冊子。

這是一項看似乏味,

但很有意義,並且費時的工作。

在歸納、比較中我就發現了

許多以前難以發現的東西。

比如黃牧甫的三點水,

是何時從曲線轉為直線的,

而同為直線的水部又是如何進行細微變化的;

再如吳讓之刻的「海」字,

當其位於印章的右邊時,

它的最後一筆可以彎在左向,

而刻在印章左邊或中間的「海」,

它的末筆都是朝右向的,如此等等。

在這段時間裡,有一件事是我學印過程中的關鍵。

3

凡做學問都要深入,深入才能深得精髓

一天我在子奮師家裡,

林健師兄出示了一本

他放大雙鉤的奮師印字的大冊子,

奮師讀後大喜,

後來我借閱回家也如法鉤摹了數百字。

事隔十多年之後,奮師已經作古,

我和林健偶然談起往事,

卻一至認為那次的鉤摹所學到的東西,

曾使我們第一次領略到「頓悟」的真趣。

學印和學書一樣必須經過臨摹的階段,

臨摹常常是很艱苦的。

據說有人臨摹古印曾達數千方之多,

我慚愧沒有這樣的精力和恆心,

我採取的是臨摹與創作相結合的方法。

有人請我制一方姓名章,

我就打開某家印譜,

取其中某印作為整體章法布局為摹本,

然後進行配篆。

配篆有一定的難度,

特別是遇到印譜里沒有的字,

所以常常為了統一體勢

而多遍地翻閱印譜進行反覆琢磨,

而琢磨的結果又加深了對摹本印譜的理解。

雖然這不免有點象臨時抱指腳的樣子,

但「固而知之」則更容易體會深刻。

凡做學問都要深入,深入才能深得精髓,

只做表面文章或淺嘗輒止,

是子奮先生極力反對的。

先生常說治印之道全在精微二字,

讀印時對其一點一畫,

或復刀補救,或著意荒忽,

凡作者所苦心經營的都要有察覺;

刻印時既不能程式化的照刻,

也不能靈感化的隨意,

哪裡該斷,哪裡不該破都要有講究,

但又不能程式化,

傳統藝術的訣竅就在於掌握住平衡。

又說,刻粗放一路的則不可失其精工之致,

並引蘇軾的話「始知真放在精微」作為按語。

他還說,刻印屬「雕蟲」,

所以要培養善察秋毫和表現秋毫的能力。

我將習作給他看,

他經常指出這一畫該削去根頭髮絲粗細,

或哪一角可破開一個小缺口以便通氣云云。

後來我到上海,

也得到錢君陶先生的類似指點。

我常想,

這二位先生所給我的又豈止是指點,

他們認真、深入和精益求精的治學精神,

是我終生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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