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幣大咖要DIY設計嬰兒增強人類基因 顛覆賀建奎基因編輯嬰兒方式

Bryan Bishop正在德克薩斯州奧斯汀辦公桌的鍵盤前快速書寫。作為一名全國排名的速配打字員，他曾向英國一位著名的未來學家寫過一封彬彬有禮的問詢信。他希望得到關於他的「嬰兒設計創業公司」的建議。

Bishop現年29歲，是一名程序員和比特幣投資者。幾年來，他在網上留下了一連串關於人類「增強」的評論。他是一個超人類主義者，這意味著他認為人類可以通過技術得到深刻的改善。長期以來，他一直勸誡別人應為人類的處境做點什麼。

現在，他決定自己親自上陣。

根據Bishop在5月發出的電子郵件，Bishop和他在該公司的合作夥伴、前生物技術公司實驗室科學家Max Berry正在「創辦一家專註於生產設計嬰兒和人類生殖系基因工程的公司」。他指出，「實驗室工作已經開始」，「我們有了第一對父母客戶。」

他說，他希望得到倫理方面的建議，從而幫助他贏得著名遺傳學家、哈佛大學的George Church的支持。Church的潛在遺傳增強理論--一系列名稱如PCSK9和CCR5的基因卷--被稱為後人類時代的「願望清單」。

Bishop的希望是讓這些可能性成為現實。他的一份商業計劃書副本說，他的公司計劃讓父母生出「不需要練習舉重就能長肌肉」、擁有長壽「超級百歲老人」基因或AB 血型的轉基因子女，這意味著他們可以接受任何人的輸血。

去年11月，中國科學家賀建奎創造了世界首個基因編輯嬰兒，這一消息引發了全球的強烈抗議。自從《麻省理工技術評論》(MIT Technology Review)首次披露賀建奎的研究成果以來，科學界的領袖們就競相阻止下一個「流氓」研究人員。一些人希望嚴格禁止基因嬰兒。其他人說，需要的是詳細的技術標準和醫療指南，這樣體外受精胚胎就可以安全地進行修改，從而達到醫學界一致同意的目的。來自中國、美國和英國的基因編輯專家正在計劃組建一個一流的委員會來控制這一切。

儘管新的指導方針和公開指責可能會讓獲得政府撥款的專業科學家受到約束，但它們對Bishop這樣的人起不了作用。Bishop是「比較知名的『DIY生物黑客』」(根據他的簡歷)。

幾周前，一位不知名人士寄來了一份籌款幻燈片複印件，上面概述了Bishop的商業計劃。該計劃預計，通過培育成千上萬名優質嬰兒，將獲得數十億美元的收入。這位要求匿名的人士不確定這是「一派胡言」，還是「可怕的似是而非」。但這位人士表示擔心，為了改善人類種族，超人類主義者會試圖把他們的想法付諸行動，他覺得是時候告發Bishop了。

Bishop的幻燈片顯示，他們的方式與通過在受精時向卵子中注入基因編輯分子的中國基因編輯嬰兒方式不同。相反，該提案設想在一名男性志願者的睾丸上進行基因治療，這樣，攜帶DNA增強的精子可以用來讓女性懷孕。根據該計劃，Bishop和Berry認為，有了200萬美元，他們可以迅速從動物實驗轉移到第一個志願者身上。

倫敦 Francis Crick研究所的博士後研究員Güne?Taylor說：「我認為這是對人類進行基因改造的一種顯著缺陷和令人深感擔憂的方法。」他還收到了該提案的副本。 「對於他們已經擁有了第一個人類參與者，這著實令人感到擔憂。」

其他熟悉Bishop計劃的人也認為，到目前為止，這只是說說而已，但也不一定。「在資金和有關知識方面，這遠比不上賀建奎，」哈佛大學基因工程師Church說。Church承認精子的方法「在技術上是可行的」，儘管他說「這需要大量的調試」。

Church表示:「這絕對有可能發生——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談論它。」這位遺傳學家在許多公司和基因企業擔任顧問，他說，他不同意 Bishop的案子中扮演這樣的角色。相反，他告訴 Bishop，他應該尋求倫理建議和FDA的批准，如果他繼續下去，就應該進行適當的臨床試驗。

Bishop--比特幣從業者

Bishop和 Berry在電話採訪中拒絕透露潛在客戶的姓名，也拒絕透露其中一人是否計劃成為志願者。 Berry身材短小精悍，身高六英尺多，他說他希望看到的一個增強是控制體重的基因。他說，他們剛剛開始對動物進行初步研究，還沒有打算在嬰兒身上做試驗。畢曉普說，這可能需要幾年時間。他說:「我們還沒有開始研究人類，但我們相信這是合乎倫理的。」

Bishop在加密貨幣領域已經很有名了:他之前一直在一家比特幣交易所LedgerX工作，有一次還在維護數字貨幣的底層軟體中添加了幾行代碼。不過，他最引人注目的公眾角色一直是主持論壇，出席會議，發布他自己耀眼成績單。在線打字比賽Type Racer的管理員Noah Horn表示，Bishop「在全球所有英語打字員中名列前茅」，打字速度為每分鐘173.66個單詞。

「我把他描述成最接近人類形式的人工智慧，」初創基因治療公司Humane Genomics的首席執行官Andrew Hessel說。他說自己認識Bishop好幾年了。

我(作者：Antonio Regalado)第一次見到Bishop是在去年5月的一次名為「Genome Project-Write」的科學會議上。這次會議吸引了對基因工程未來應用感興趣的人們。Bishop當時表示，他正在設計一個嬰兒項目，但引起我注意的是他在比特幣中的角色——當時比特幣價值9072美元一枚。這個孩子可能很有錢嗎?用比特幣購買CRISPR嬰兒聽起來很不錯。

當時覺得沒有必要過多在意Bishop。但在來自中國的消息傳出後，情況發生了變化。幾乎沒有人預料到CRISPR的第一個嬰兒會這麼快出生。現在很明顯，改善人類基因組的機會具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中國研究人員賀建奎忽略了一些同事的建議，他們警告他不要繼續下去。但與此同時，也出現了默許的跡象。今年夏天，英國一個主要的倫理委員會打破了先前的觀點，發布了一份報告，稱試圖通過修改孩子的DNA來「影響」他們的能力、身體或外貌本身並沒有錯。

一些DIY生物學愛好者也認為，政府不應該對人類基因組的變化有太多發言權，一些人已經自行實施了未經測試的基因療法。這些實驗在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吸引人們的注意力。一名企業家將一個裝滿DNA的注射器戳進大腿，但後來卻發現意外死亡。另一位名叫Josiah Zayner的人在2017年舊金山的一次會議上給自己注射了他所說的基因編輯成分。

簡而言之，在生物黑客社區，有人可能試圖修改自己的精子製造細胞的想法並不牽強。

在精子樣本中加入DNA結構

不確定Bishop是否坐擁比特幣財富。他確實聲稱在這種不穩定的數字貨幣上「賺了幾百萬美元，也損失了幾百萬美元」，但他表示，在比特幣價格下降的初期，他曾持懷疑態度，或許他錯過了獲得發真正的數字橫財的機會。不過，他的經紀人、紐約10X Management的Michael Solomon說，他是一名薪水很高的程序員，每小時的工資可以達到600美元甚至更高。10X Management公司是一家代理自由軟體程序員的公司。

這意味著Bishop比其他DIY生物學家更有錢，能夠指導他們的努力，有時為他們購買設備或分配工作。「很多生物黑客的背景都很普通，」Zayner說，他經營著一家名為Odin的供應公司，以159美元的價格向愛好者出售CRISPR工具包。「他付錢給其他生物黑客，讓他們為他做事。」

Bishop最近向梳著馬尾辮的密西西比石油工人、養狗者David Ishee提供了資源。Ishee試圖對狗進行基因工程而上了新聞。在一個由棚子改造的實驗室里，Ishee將水母的DNA與獒犬的精子混合，希望能培育出發光的幼犬。他還沒有成功，儘管他用改良的精子給至少六隻狗授精。

Ishee表示，在與Bishop和Berry會面後，他還嘗試在自己的精子樣本中加入DNA結構。Berry 通過貝寶寄錢購買必要的試劑。「他給了我一些熒光DNA染色試劑盒，」Ishee說。「這需要花幾百美元。對我來說，太貴了。很明顯，我從來沒有試圖讓任何人懷孕，哈哈。」

Bishop位於烏克蘭的一個實驗室工作人員說，到目前為止，已經在大約30隻老鼠身上進行了實驗。在少數情況下，研究人員在將遺傳物質植入動物睾丸方面取得了有限的成功。這可以通過注射看不見的DNA鏈，然後施加電擊來實現，這樣精子製造細胞就可以攜帶遺傳物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生產出轉基因小鼠幼仔。

Bishop項目未獲得倫理學家支持

自從去年12月開始與Bishop通電話以來，他和 Berry開始懷疑這種改變精子的方法。擁有生物學本科學位的 Berry認為，他們應該採用一種名為「Velocimouse」的技術，這種技術是由紐約一家生物技術公司發明的，目的是用定製DNA快速改造老鼠。該方法將涉及處理一個體外受精的人類胚胎，首先移除其幹細胞，然後在這些幹細胞上執行基因工程步驟，將其注射到第二個胚胎中。這將是一種製造人類嬰兒的激進方法。

Bishop和Berry的努力很可能無果而終。但這也很難抑制人們對創造設計嬰兒的興趣。「如果在父母同意的情況下，在私人場所向他們提供這項技術，FDA會不會開始破門而入呢?」Berry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我確實希望會有法律糾紛，我希望我們能得到資金和支持。」目前，在美國，創造基因編輯嬰兒是違法的，但在烏克蘭等其他國家，相關規定就不那麼嚴格了。」Bishop對監管所能起到的作用持懷疑態度，他說，他在與比特幣打交道時學到了這一教訓。比特幣是一種不受任何央行控制的數字貨幣。

總的來說，科學界對中國的實驗進行了猛烈抨擊，但Bishop和Zayner等生物黑客認為，有點太過了，因為他試圖在人類歷史上邁出進步的一步。去年11月在香港舉行的國際峰會上，Bishop被要求解釋自己的觀點，他是100多萬在線觀眾中的一員，這可能是有史以來觀看科學演講人數最多的一次。

Bishop表示，他發過電子郵件的倫理學家都沒有回復過他。Bishop還向在牛津大學工作的未來主義學家Anders Sandberg建議。Sandberg在超人類主義運動中很有影響力，她發表的話題包括自動駕駛汽車的道德性，以及冷凍保存胎兒作為墮胎替代品的前景。

最後想弄清楚的是Bishop背後的動機是什麼。雖然他在接受採訪時暢所欲言，但當問起他的家庭背景時，他卻緘口不言。他的內心深處，為什麼會如此痴迷於人類物種的進步?Bishop覺得這些問題「太個人化了」。他說，他的動機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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