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阿凡達》更寶貝，卡梅隆準備10年的《阿麗塔》將上映，這是它背後故事的首次揭秘
每經記者：畢媛媛 每經編輯：杜毅
1997年，《泰坦尼克號》以18.4億美元的票房刷新全球影史票房紀錄；2009年，《阿凡達》全球票房紀錄超過27億美元，在第70屆奧斯卡金像獎的領獎台上，導演詹姆斯·卡梅隆（以下簡稱「卡梅隆」）高舉手中的小金人，近乎瘋狂地喊出了影片中的著名台詞：「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10年之後，由卡梅隆編劇及監製、導演羅伯特·羅德里格茲（以下簡稱「羅德里格茲」）執導的《阿麗塔：戰鬥天使》（以下簡稱《阿麗塔》）終於定檔，將在2月22日與觀眾見面。
近日，出品方二十世紀福斯舉辦了《阿麗塔》的片段觀影活動，並邀請了《阿凡達》《指環王》的原班幕後團隊維塔工作室的動畫主管Mike Cozens和視覺主管Eric Saindon，揭秘了影片創作的過程以及特效中處理的難點。
活動結束後，兩位主管接受了包括《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在內的採訪，並透露了這是一部「釋放導演」的電影，出品方甚至沒有給卡梅隆和羅德里格茲預算壓力：「卡梅隆在2005年寫劇本的時候，這個故事就非常強大。隨著技術的演進和變化，我們可以用這些技術賦能導演，來創造一個前所未有的世界，這是用金屬想像不到的故事。」
圖片來源：東方IC
渲染時間是《阿凡達》3倍，投入人數是《指環王1》17倍
《阿麗塔：戰鬥天使》改編自日本漫畫家木城雪戶的漫畫《銃夢》，這部作品可以說是九十年代最為經典的格鬥漫畫之一。故事講述未來的26世紀，一個半機械少女殘軀被醫生依德撿回後重獲新生，依德為她取名為阿麗塔。失去記憶的阿麗塔偶然間發現自己擁有超強的戰鬥能力，之後在接連不斷的戰鬥中迅速成長，並開啟探尋身世之謎的冒險。
卡梅隆早在2005年籌劃《阿凡達》時，便開始主筆電影初期劇本。但因為要拍攝《阿凡達》，只能將《阿麗塔》先擱置。直到2015年，卡梅隆和羅德里格茲一起吃午餐，聊天結束後卡梅隆問羅德里格茲有沒有15分鐘時間，聊個項目。羅德里格茲事後回憶：「我就像一個小粉絲一樣，別說15分鐘時間，聊48小時都行」。
其實聊的就是《阿麗塔》，卡梅隆給了羅德里格茲幾百頁的劇本，沒想到羅德里格茲回去後花了三個月，自己把所有內容提煉消化了後，給了卡梅隆一本全新的劇本。卡梅隆很震驚，「你是真喜歡這個東西，而且靠譜」，於是將寶貝的《阿麗塔》託付給這個小夥子。
雖然《阿麗塔》中卡梅隆的角色是編劇及監製，並且在拍攝《阿凡達2》，但Eric Saindon透露實際上每天卡梅隆都會跟工作室電話交流，還會看視效工作和成果並給予反饋。
羅德里格茲是業內不可多得的「全才」型導演，從執導到剪輯，再到攝影、視效方方面面，可以說「一個人就是一支隊伍」。
為了打造原著宏大磅礴的機械世界，鋼鐵城在德克薩斯州奧斯汀進行實景拍攝，佔地96000平方英尺。在阿麗塔換上狂戰士的軀體後，能夠看到玲瓏剔透的手指，將手指放大，指尖的紋理清晰可見。
為了完成《阿麗塔》，維塔工作室有近800人投入該項目，幾乎是全工作室的一半人了，而做《指環王1》的時候只需要45個人。Eric Saindon介紹，據統計《阿麗塔》每一個幀都需要用100個小時的時間來渲染，「我們用了5.5億個小時的渲染時間，而《阿凡達》是1.5億個小時，另外動用三萬台電腦進行運算製作」。
史上首次CG和真人結合，阿麗塔如何實現「真人感」
「戰鬥天使」，顧名思義影片中會有大量格鬥的場面。而卡梅隆，象徵著當下科幻乃至整個電影行業的巔峰水平。
據Mike Cozens和Eric Saindon介紹，《阿凡達》中，卡梅隆就研發了接近於人眼的3D攝影機、同步預覽即時CG畫面的虛擬攝影機等一系列先進技術，而《阿麗塔》技術上將要比《阿凡達》更升級、更先進。這也是電影史上首次實現CG和真人結合的類人類角色。
《阿麗塔：戰鬥天使》劇照（圖片來源：東方IC）
另外，兩位工程師在現場詳細講解了「表情捕捉」的實現過程。因為表演捕捉夠真實，不僅要演員表演得好，最重要的是觀眾不能齣戲，不能感到在看一個「假人」。Mike Cozens舉例，比如影片中阿麗塔飾演者羅莎·薩拉總是在吃橙子、巧克力等東西，就要抓捕演員臉上每個肌肉的表情，包括額頭的皺紋，身體的縮緊等。
為了完美捕捉演員面部細節，技術人員用演員羅莎·薩拉扎牙齒和牙齦的模具建立面部肌肉系統。在骨骼上增加肌肉、脂肪組織……一步一步融合成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維塔為了完成最好的效果，甚至會和整形醫生交流。
有一點非常重要的是，臉部表情的捕捉和身體的捕捉是同時進行的。Mike Cozen解釋：「身體的動作對臉部表情是有影響的，而臉上的表情也會受到身體動作的影響」。Eric Saindon進一步表示：「我希望大家看這部電影的時候能忘記她是一個電腦生成的人物，哪怕是看剛才片段的時候希望大家會忘記她是CG的角色。」
阿麗塔是維塔第一次做類人類的角色，即數字的和真人實景同步。有許多網友曾在網路上提出疑問，未來表演捕捉是否能代替表演？Mike Cozens發表了他的看法，他認為：「演員非常重要，大的動作和小的細節結合在一起，需要有演員的演出才能夠有一個完整的感覺。」
Mike Cozens和Eric Saindon在現場揭露了一些詳細的數據。如在角色塑造上，阿麗塔製作了包括眉毛和睫毛在內的47種毛髮造型，在她頭上有超過13.2萬根頭髮、2000根眉毛、480根睫毛，臉和耳朵上有近50萬根「桃色絨毛」。為此工程師們還實現了一種新的毛孔生長技術，在每個毛孔中放置單獨的毛髮，使得阿麗塔的皮膚更加細膩緊緻。「當有照明的時候她臉上的光是很柔和的，就跟真人一樣。」Eric Saindon稱。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不僅有著複雜的設計，還能傳遞情緒。阿麗塔有一雙比常人要大許多的眼睛，因此在設計上，維塔做足了功夫。數據比較直觀，據介紹，阿麗塔的一隻眼睛由將近900萬個像素製作，而《指環王》整部才動用了15萬像素。眼睛的近景鏡頭沒有用傳統的動態貼圖製作，而是完整創建了包括虹膜內的絲模型在內的整個眼球結構。Eric Saindon表示：「羅德里格茲和卡梅隆他們很喜歡貼近到眼部和臉來進行遞進的拍攝，所以我們也放了很多的精力到眼睛上。影片中的眼睛可以看到所有的這些細節，包括虹膜的深度。反射、光影，當光照進眼睛可以看到裡面所有的線條。」
收到觀眾的反對意見，卡梅隆執意讓眼睛變更大
《銃夢》之所以被被譽為日漫神作，是因為漫畫擁有龐大的世界觀，其對未來世界充滿想像力的描繪讓人為之驚嘆不已，
而劇情內核上，主要講述了主角一點點認識世界，一次次從逆境中自我拯救，蛻變成更強的人。
所以說，《銃夢》是一個關於「成長」的故事。
在未看到影片前，有漫畫粉質疑，《阿麗塔》會不會過於追求特效而無法說好故事。Eric Saindon笑著回應：「電影當中描述的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女性角色，希望傳達的是找到自己內心的勇氣，故事會有很多層次。」
Mike Cozens還強調：「它不是一個科幻電影，這部電影實際上更加註重的是角色。」
在第一版預告片播放後，有觀眾反饋了對阿麗塔大到超乎正常比例的「大眼睛」的不理解，覺得看上去很奇怪。維塔特意去問了卡梅隆和羅德里格茲，「確認我們要用這個大小的眼睛嗎，我們想要把它變得更小嗎，這樣大家都會高興」。
但是卡梅隆直接反對，他第一個要求就是要阿麗塔是大眼睛，「阿麗塔來自火聯，她和其他人不一樣，我們要把她放到背景里看，所以我們就要做大眼睛」。「所以在第一個預告片播出之後，阿麗塔的瞳孔和虹膜其實比反饋後更大了，我們把她的虹膜變大，它的眼白就變少了。」Eric Saindon表示。
實際上，卡梅隆一直在觀察和挑選合適自己主角的「眼睛」——從30年代的阿童木，到早期美國動畫電影，再到近些年的日本漫畫......他想找的是一種既自然、又不那麼自然，讓人一看就聯想起動漫的「大眼睛」。
《阿麗塔：戰鬥天使》劇照（圖片來源：東方IC）
卡梅隆從開始時就強調，要保證能夠真實反應木城雪戶（《銃夢》作者）在漫畫中所展現的橋段，「要保證我們所有的動作都源自於漫畫，在看電影的時候你感覺到你像是在讀漫畫一樣」。
因此為了更貼近漫畫，Mike Cozens坦誠表示在拍攝過程中為了去尋找一些動作、鏡頭的靈感，會經常看漫畫。
卡梅隆稱，《阿凡達》的世界是要非常優美的，但阿麗塔這個角色是需要非常逼真的。所以《阿麗塔》真的嚴苛到追到了每一個細節，比如阿麗塔跳到水下的場景。Mike Cozens稱：「跳到水中之後，特效其實很難對水的環境進行很好的模擬，人物衣服、頭髮的移動，都很難做。」
於是團隊真的找到了一個能屏住八分鐘呼吸的演員跳到水中拍攝。「非常瘋狂，而且真的是八分鐘，我看的時候都覺得很擔心，但是可以看到她的衣服的移動，頭髮的動作等等。」回憶起這些細節，Mike Cozens仍然覺得驚心動魄：「但是水下的表演，要讓觀眾信服，必須要真的請一個演員進去。大家可以看到衣服往下垂，水滴往下垂，水和人是有互動的，這是前所未有的模擬。」
每日經濟新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