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娶繼母后我回家只住賓館，打拚5年買房後我向父親提個條件

1

梁七七想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這個想法從她踏入繼母家那一刻起，漸漸生根發芽直至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人人都覺得梁七七運氣好，自從父親找了繼母以後，從四十平米冬冷夏熱的小平房搬到150平米大樓房中。

繼母精明強幹，積蓄頗多，手下還有生意，各方面條件比父親強太多，父親一個小科員遇到繼母才是傍上一顆大樹。而梁七七，也從灰姑娘變成了錦衣玉食的大小姐。

在繼母家，住得好，吃得好，穿的好，可是她依舊懷念那個帶著一方院子的小平房。

院子被母親開出一片土地，裡面種了向日葵，波斯菊，牡丹，黃瓜，豆角，西紅柿。一到夏秋季節，院子里鬱鬱蔥蔥，花香馥郁。傍晚在旁邊支個小馬扎，摘個西紅柿或者黃瓜，用自來水一衝，咔嚓一咬，瓜果的香氣在口中蔓延，別提多愜意了。

想到過去的快樂生活，梁七七笑了，可是想到母親，她的眼裡又蓄了一包淚，然後硬生生地憋回去。

母親在她19歲那年，因為癌症去世了。

她在葬禮上肆意地哭著，然後就再也不肯哭，哪怕眼淚馬上就要決堤而出，她也能很快收回去。

隔壁的房間傳來男女歡愛的聲音，女的叫聲很大，彷彿要斷了氣，她懊惱的用被子捂住頭，又睡了過去。

住了四天賓館後，梁七七回家，著手準備去北京。

大三沒有課，可以去實習，專科學校大多如此。

她分數是上了本科線的，奈何三本學費頗高，看著父親有些為難的表情，她直接填報了專科志願。

和她一個班的表弟比她高不了幾分，也是考上了三本，家庭條件捉襟見肘，但還是傾舉家之力讓他讀了本科，姑姑還專門來他家借了一次錢。

她身上只有五百塊錢，和父親說想拿一千塊錢去北京做前期安置費用，拿到手的只有六百，繼母說她用不了這些錢，六百塊錢足夠了。

她什麼都沒說，默默地把錢塞進錢包，吃臨行前最後一頓早餐。

小米粥，餅乾，蛋糕或者麵包，幾乎不變樣的早餐。她垂眼看著，端起一碗粥一飲而盡。她早餐不喜歡吃甜的東西，她喜歡吃包子，咸燒餅，餛飩，拉麵，所以她在家的早餐永遠都是一碗粥。

離開家的時候，她聽到繼母的兒子說：「早餐又是這樣，媽，我想吃面。」

「好好，媽馬上給你做，你還想吃啥，跟媽說......」

「咔嚓！」家門被大風重重合上，繼母回應著兒子的話被關在了門裡。

2

到了北京，她給父親打了個電話報平安，把行李安置在表姐的出租屋，用兩天的時間在城鄉結合部找了個自建小公寓。

環境不是很好，陰暗潮濕，不過價格很便宜，幾百元一個月，押一付一，房租一個月一交。

離開的時候，表姐硬塞給她一千塊錢，說在北京用錢的地方多。

她推辭不了，說：「謝謝姐，等我找到工作，會把錢還給你的。」

付完房租，還有一千多塊錢，又買了些生活用品，還剩七百左右。

不厭其煩地刷簡歷，找工作，面試，大約找了一周，她找到一份網站編輯的工作，試用期1700，試用期結束後2500，需要倒三趟地鐵。

她自己也不滿意，但是身上的錢和沒有經驗的簡歷不允許她做出別的選擇。

入職的前一天，她走進一家小店點了份砂鍋餃子，餃子分量很足，有二十多個。梁七七一口氣吃完，連湯都用勺子颳得乾乾淨淨，胃部的滿足促使她打出個長長的飽嗝，這確實比白水煮麵配辣椒醬好吃太多了。

回到出租屋，梁七七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用手機看小說。

這裡和賓館一樣，她付了錢，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像在繼母家或其他親戚家裡，她生活得小心翼翼，沒有主動權和支配權，像個毫無地位的下人，全憑主人吩咐。

第二天，梁七七正式進入北漂大軍。

她從未想過早晨的地鐵如此擁擠，只要不在兩邊的座位上，就沒有男女之分，都是前胸貼後背，各種氣味交雜而來，熏得人昏昏沉沉。能騰出手的人，基本在低頭看手機。梁七七慶幸自己沒有貪嘴路邊的豆漿，如果喝了，八成能給擠得吐出來。

新的工作枯燥無聊且耗費腦細胞，從其他網站上找到養生有關的文章，修改題目內容，插入自己產品的廣告，上傳到網站上。

梁七七開始自嘲自己是「文字搬運工」，後來又叫了個時髦的名字叫「CV工程師」（因為每天需要重複ctrl c和ctrl v無數次），直到她真正做了互聯網相關的工作，才知道她寫的那些東西叫做「偽原創」。

貧窮激發了梁七七的生活技能，她的晚餐是和前些日子一樣，白水煮麵沾辣椒醬。早晨一個最便宜的素包子加一杯小米粥。中午直接借口減肥，趁人不在，直接灌個水飽。

她能精確計算出熱水器燒多久夠洗個澡，洗臉水用來洗衣服，洗完衣服沖廁所。

心明眼亮的她又發現坐公交車比坐地鐵省一倍的錢，於是，她晚上回家又改換了交通工具。

公交車比地鐵更加擁擠，而且經常因為堵車耽誤更多的時間，梁七七不在乎。

一直這樣挨到第一個月工資發下來的時候，她留出下個月的房租水電，然後去一個小餐廳點了一大盤肉炒麵吃得精光，又買了許多零食飲料帶回家，堆在床上，撕開袋子，咬得咔咔作響。

因為工作勤奮，三個月一到，梁七七順利轉正。手頭的錢也寬裕了一些，她偶爾還能改善改善生活，去一個環境好一點的飯店打打牙祭，也能買點廉價的衣服以及化妝品。

3

半夜裡，嘩啦啦的水聲把梁七七驚醒。

梁七七開燈循著水聲找過去，發現連接馬桶的水管崩了，不斷地往外冒水，衛生間地面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水。

水冒的越來越快，她看了有十多分鐘，還是鼓起勇氣去砸房東的門。

房東一臉怨氣地出來，又罵罵咧咧地將水管換好，還跟梁七七收了三十元的修理費，梁七七賠著討好地笑把房東送走。

摔門聲震得她打了個寒顫，她大大地打了個噴嚏，發覺自己只穿了拖鞋和薄薄的睡衣。如今已是深秋，夜裡的天氣還是很涼的。披著外衣清理好地上的水漬垃圾，她關燈躺回床上，發覺自己呼吸不暢。

她狠狠地吸著鼻子，一切陷入黑暗和寂靜，寂靜到讓她覺得寂寞。

這個她花了錢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地方，依舊不是她的家。

她不知何時入夢，夢裡，母親端著熱氣騰騰氣味香甜的冰糖梨水給她喝，她剛要張嘴，就被手機鈴聲吵醒。

睜開眼頭痛欲裂，她還是匆匆整理好去上班。

路上因為頭腦不清醒坐過站，等到公司的時候已經遲到，被扣五十塊錢。

她心裡委屈，卻哭不出來，一上午都感覺眼睛酸澀。

中午的時候，她想眯一會兒，醒來卻發現在醫院裡。

同事吃飯回來發現她趴在桌子上叫不醒來，才趕緊把她去醫院，檢查出是重感冒。

梁七七在醫院裡住了三天，還沒徹底好，就掙扎著回去上班，醫院是個燒錢不眨眼的地方。

不知不覺到了年底，大家都討論著搶哪天的車票回家過年。梁七七的手頭存了5500元，給表姐打了一千後，她也考慮著買哪天回家的車票。

這個時候，老闆宣布一個消息，因為公司網站剛剛建成，希望在互聯網上有比較良好的排名，所以過年期間是否有人留下工作，當然，春節期間薪水也是過去的三倍。

大家紛紛表示不願意，梁七七想都沒想，主動表示願意留下。

同事們陸陸續續回家，梁七七依舊正常上下班，擁擠的地鐵變得空闊起來。不再喧囂的車廂讓梁七七覺得頗為寂寞，她安慰自己現在很好，做起碼天天有座位，也算是苦中作樂。

除夕那天，老闆打來電話讓梁七七在家休息一天，工資照付。梁七七無聊，一個人逛游到了離出租屋最近的大商場，買了水果酸奶以及速凍餃子。

下午三點的時候，超市也關了門，梁七七提著東西回家，街道上只有偶爾經過的兩三個原住民，城中村大部分是外地人，基本都回家了。

紅色的春聯和燈籠給清冷的街道平添了幾分喜氣，這是她在北京過的第一個春節。

刷劇刷到晚上，她和父親電腦上視頻了將近一個小時，讓父親注意身體，不要擔心她，她安慰父親自己只是受到老闆的重視，得到了重要任務，春節期間不能回家，節後她一定抽空回去。

父親嘴裡說著：「好！好！」，眼裡卻閃動著淚花。

電腦視頻中，她看見幾個小孩來回跑動的身影，那是繼母親戚家的小孩，她又有點慶幸自己沒回去。

繼母家一來親戚，她就需要去別人家借宿，縣城裡的幾家親戚她都去過幾次了，每次她都覺得很窘迫，感覺自己是被別人收養的流浪狗。

不論在誰家，她都盡量少吃少喝多做家務，並且逼迫自己說幾句討喜的話，讓大家開心，彷彿這是別人收留她的條件之一。

在舅舅家，她就誇過舅母做得噁心巴拉的菜好吃，誇得她覺得自己諂媚的嘴臉真噁心。

人們可以接納一隻流浪貓或者流浪狗，但是接納一個人，太難了。

她永遠記得最後一次在舅舅家呆到第二天的時候，舅媽逛街回來，看見拿著抹布擦地的她，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呦！你還在吶。」

她什麼都沒說，抹完屋子裡最後一塊地板，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沒有打招呼就離開了，然後在賓館住了三天。

後來舅舅為此和舅媽大吵了一家，事情鬧的父親也知道了。

父親沙啞著生意愧疚地對梁七七說：「閨女，對不起。」

梁七七卻笑著回答：「爸，沒事兒，賓館環境比家裡好多了。」

他不想讓父親為難，父親前幾年前出了車禍，留下一些後遺症，比如瘸腿，生意沙啞等，最主要的是房子是繼母的，父親在一些事情上也沒有決定權。

和父親視頻完，她想著煮盤速凍餃子解餓，除夕大家都要吃餃子的。忽然聽到房東叫門，梁七七看見笑臉盈盈的房東站在門口，好說歹說要拉著她要去自己家吃團圓飯，並表示梁七七春節都不回家，怪讓人心疼的。

梁七七禮貌地推辭，感謝如同一道微弱的光照亮她心裡黑暗的一隅，那夜房東修水管的醜惡嘴臉彷彿好看了許多。

沒想到還沒兩分鐘，房東又折返回來，手裡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餃子和一盤香噴噴的糖醋排骨，直接進屋放倒她桌上，說：「知道你不好意思來就給你送上來，快點吃吧，趁熱。」

梁七七把一個餃子放進嘴裡，飽滿的液汁充斥進口腔，香氣四溢，三鮮餡兒的，梁七七冰冷的心裡升起一絲溫暖。

快到午夜十二點時候，外面響起陣陣爆竹聲，梁七七推開窗戶，黑漆漆的天空綻放出朵朵閃亮的禮花。樓下，還有幾個穿著厚厚衣服的小孩子高興地笑著跳著，梁七七轉身從廚房冰箱拿出倆罐啤酒，對著五彩斑斕的天空一口一口灌下去。

啤酒入喉是冷的，入胃確是暖的，許多事情一窩蜂地湧進她的腦海，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她腦子裡過場，她卻抓不住任何一件事深入去想，眼前的煙花也逐漸暈成一灘繽紛的色彩。

4

年後，加班費到賬，比她預想的還多幾百，她結清房租水電後，手頭還有六千多塊錢。

同學群里年後有人跳槽，說自己工資已經達到了六千，家族群里有人說縣城的房子大約是兩千塊錢一平米，也就是她辛辛苦苦攢了一年的錢只夠同學一個月工資或者買三平米房子，房價還有上漲的趨勢明顯攀升。

梁七七有些坐不住了，什麼時候才能攢夠一套房子的首付？再加上雜七雜八的裝修錢，梁七七不敢想。

她咬咬牙，和公司提交了辭職申請，想趁年後招聘高潮找一個待遇更高的工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骨感，找了大約兩個月，梁七七依舊是個待業青年。

她手頭的錢越來越少，坐吃山空讓人心裡煩亂。

她倒頭躺在床上，心裡憋悶地翻著手機，不知怎麼就撥通了父親的電話，和父親寒暄了幾句，得知父親和繼母吃了兩桌席回來，她想辦法儘快掛掉了電話。

「吃席」這兩個字她很討厭，大學的時候，她生活費沒了，給父親打電話，父親說暫時沒錢，要晚半個月，吃了兩個重要的席，把工資花差不多了。

她正要掛電話，就聽見繼母說讓她去外面打工幾天賺點錢，現在大學生有些都自力更生了。梁七七嘆了口氣，心裡覺得委屈，不是不能打工，而是繼母的兒子上早她大學，每個月的生活費是她的一倍，繼母從來沒讓過她的寶貝兒子打工過。

驀然，無助感在心中升騰而起。

電話響了，是固話，梁七七接起來，居然是一個她心儀的公司打來的，對方讓她下周一上班，她忙不迭的答應，陰鬱的心情一掃而光。

新的公司辦公環境很高檔，會議室，水吧，零食間，展廳一應俱全，梁七七很喜歡。

可是剛剛工作了一周，她就被主管叫去談話。

新的工作要求梁七七不僅負責本職的編輯工作，還要參與部分的網站優化工作。她以前沒有接觸過，所以做得很差，主管說如果一個月內她做不出成績，直接辦理離職手續即可。

梁七七不甘心，上班的時間去問優化的同事，並且主動分擔他們一部分工作，又從網上買來一些書，下班的時間看書研究，觀看網上付費視頻。

就這樣辛辛苦苦熬到月底，工作終於有了起色，她也終於鬆了口氣。

後來，她又主動將網站的幾個欄目在內容予以重新的整改，並且為了尋找素材，主動採訪公司一些較為成功的員工，增加網站原創內容，網站優化一度做到了免費排行第一。

對此，領導頗為滿意，梁七七的工資也一路水漲船高。

銀行卡上不斷變化的數字讓她覺得離自己的房子越來越近。

工資是從前的四倍甚至更多，高薪高壓，工作自然也不會輕鬆。

她經常要參加各種會議，應付臨時出現的工作，梁七七幾乎沒有正點下過班。有幾個月，網站需要整改，梁七七經常晚上到了家，還要打開電腦寫工作計劃，或者解決網站出現的問題。

工作半年的時候，她抽空回家一趟看了老家新開的幾個樓盤，又買了大堆的東西去看了看父親。

老家的樓盤又漲價了，三千多塊錢一平米，好一點的地方四千多，首付需要付百分之五十，梁七七手裡的錢依舊不夠。

隨著時間的推移，梁七七手裡的存款慢慢增加著，她時不時藉助假期或者請假回老家看樓盤，有空的話也回去看她父親。

回老家大部分時間，她都住賓館，對她來說家是賓館，賓館更像家，但她會主動打電話告訴父親她在某個親戚家免除父親的擔心。

5

「師傅，這水管的走向不對啊？」

「怎麼不對？我都做了十幾年了，你一個小姑娘懂什麼？」

「洗菜池在左邊，您把水管接到右邊，水管材料多了一米，還容易堵，您還是改改吧。」

「不就多收你個水管錢嗎，摳搜的，改什麼改？不影響你使用不久行了，你怎麼那麼多事兒。」

「我既然花了錢，就有這個權利，你做的不合理的地方我就可以要求改，你必須給我改，否則今天的工錢一分沒有！」

......

最後，梁七七硬是讓管道工人改了水管走向，工人拿完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一眼瞪回去，關上了門。

老家沒有好的裝修公司，大部分人裝修還是用散工。

工人選擇，材料搭配，水電整改，監工，工期催促，驗收都是她一個人做，裡面的艱辛自不必說。

散工並不好管理，有的趁人不注意消極怠工，以次充好，梁七七就在旁邊看著，盡量減少一些損失。有段時間，她跟大工吵完跟小工吵，吵得自己腦瓜子都嗡嗡響，不怎麼強勢的她硬是咬著牙和工人溝通，軟話硬話都說，把不滿意的地方一一整改，吵得她心力交瘁，她都咬著牙一一堅持下來，只為快點住上新買的房子。

梁七七卡里有九萬的時候，老家有個樓盤三千左右一平米，九十多平米，戶型格局樓層她都喜歡，首付百分之三十就可以，梁七七趕緊聯繫同學朋友借了三萬多塊錢把房子買了下來。

售樓小姐把合同給她簽的時候，她手都是顫抖的，簽完字，她長出一口氣，彷彿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她卻看見售樓小姐鄙視的眼神。

她看看自己身上的穿著打扮，明白了八九分，有的服務業人員很勢力，那售樓小姐估計把她看成一個窮鬼了。

梁七七這幾年一直忙著攢錢，卻忽視了自己外形投資。

她工作努力，業績出色，但是升職加薪的名單並沒有她。

她低頭看見自己過時的牛仔褲以及運動鞋，意識到了問題。

她開始試著學習化得體的妝，重新變換髮型，買穿起來氣質更佳的品牌服飾。

髮型和服飾相對簡單些，但化妝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擦不勻BB霜，眼影黑乎乎一片是經常發生的事情，驚悚，滑稽，搞笑的妝容在她臉上經常變換著，有段時間被同事笑得不行。

一次她起晚了，來到公司補妝，畫眉的時候，經理通知開會。到了會議室，發覺大家都捂著嘴看她笑，她拿起手機調整到自拍才發現自己右半邊的眉毛是半截，她趕緊溜到最後一排，用手有意無意地遮擋著半截眉毛。

開會的領導還以為她頭疼，問她要不要休息。

漸漸的，她成為一個妝容得體的人，因為優異的業績，不久之後升職了。

升職後的梁七七更加忙碌，但她還經常主動申請加班，只為可以調休連續請個幾天假可以回家裝修。

有時候經常裝修的事情沒有搞完，公司就來電話讓她回去，不管到了哪一步，她只得停止趕回去上班。

就這樣斷斷續續，房子裝修了一年半總算弄完。

硬裝完畢後，梁七七笑了，終於又完成一件大事。

室內，她一切按照自己的喜好進行設計，比如沙發前鋪著一條厚厚的羊絨毯，光腳走在上面很溫暖；

她在自己的主卧里放置了一個大大的書架，上面滿滿放置了她自己的書籍；

她還買了一台小小的咖啡機和十幾種花茶，她閑暇的時候喜歡一邊品茶，一邊曬太陽；

她在寫字檯的桌子上放上大透明花瓶，裡面是幾隻百合，散發出馥郁的香氣；

......

當最後一件傢具搬進家裡的時候，梁七七的心裡彷彿安定了許多，從此這裡就是她的地方了，沒有人有任何理由讓她離開。

6

兩個月後，梁七七再一次回家打算看看父親。

那天，她化了淡妝，頭髮弄成大波浪，口紅選擇了正紅色，顯得很正式。

外表上，梁七七和之前判若兩人。

走到門口，發覺家裡的門虛掩著，繼母尖銳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你當初出車禍，還不是老娘出錢救了你！」

「我只是想給七七一些錢，七七這些年一個人在外，很辛苦。」是父親的聲音，不高，卻很堅定。

「你如果不按照我說的去做，你就給我滾出去！」繼母的聲音怒不可遏。

父親被繼母推搡著出了門，繼母看見門口的梁七七，一時沒認出來，愣住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父親卻一眼就知道是她，父親的臉也瞬間變得通紅，只是說：「七七回來了，來，來，跟爸進屋。」

梁七七把手裡的東西扔在地上，拽住父親，說：「爸，咱們回家。」

「回家？」父親疑惑的眼裡淚光閃閃。

「對，回家。」說罷，她拉著父親離開。

「你們家那小平房也拆了，看你們往哪兒去！」繼母狠狠地說。

梁七七沒有回頭，脊背挺得筆直，高跟鞋叩擊地面發出堅實的聲音。

房子拆了的消息梁七七當然知道，她回來裝修的時候聽鋪地的師傅說了縣城要重新規劃，一些地方的平房都會拆掉。

她和父親打車到了自己買房子的小區，鑰匙打開門的時候，梁七七說：「爸，這是我自己買的房子，貸款十年，以後這便是我們的家了。」說著，她把手中的鑰匙遞給了父親。

父親握著她的手，一隻手顫顫巍巍地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這是咱家房子拆遷的二十萬塊，七七，爸爸一直想給你的，這些年你受苦了。」

梁七七拿著那張卡，隱忍已久的眼淚終於傾瀉而下，這是母親去世以後，她第一次哭，她脫掉了所有的偽裝，彷彿還是19歲之前的那個心思單純的女孩兒......（小說名：《有房，有家，有他》，作者：弓之月神。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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