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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相逢是首歌

文/齊雲軻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故事:相逢是首歌

早在師範大學裡,他和她就被視為十分般配的一對金童玉女。

那時,他們倆一個英俊,一個美麗,一個是學生會主席,一個是團委宣傳部長,學校舉辦大小活動時總能看到他們倆的身影。特別是學校舉辦什麼晚會演出時,他們是資深的主持人,三四年間從未變動過。他們倆不僅會主持,在表演上也很有天賦,吹、拉、彈、唱、舞,都是舉重若輕。

最後一年的文化藝術周晚會上,他們除了照常主持外,還為大家獻上了一曲《相逢是首歌》。他們唱得聲情並茂,如泣如訴,令許多畢業班學子心裡很不是滋味。畢竟,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要告別大學生涯了,誰能不留戀、不難受呢?

唱著、唱著,他們倆不時地對望一眼,那眼神里有依戀、有不舍、有不安、也有無奈。她唱到動情處,有一滴淚在眼眶裡抖動著,他的心感應到了,被揪緊了:疼!

演出結束後,他送她回寢室,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就那樣默默地走著。她知道,他是有話對自己說的,而自己也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到女寢樓下,他終於說話了:你上去吧。

見他扭頭就走,她追上去,從背後緊緊抱住了他。

他任她就那樣抱著,揚起頭灑下一串嘆息聲。

畢業,還是如期而至;分別,還是不可避免。

她在父母的堅持下,報考了公務員,很順利,被招錄到文廣新局。不久,在市裡當領導的父親將她借調到市政府辦公室,給一個副市長當秘書。

他最初也是報考了公務員,考了二年,才在一次招考中通過了筆試,由於崗位競爭激烈,面試時被篩掉了。心灰意冷的他回到了老家,考取了特崗教師。

剛畢業時,他們倆幾乎是天天聯繫;可是後來,她為領導當秘書工作太忙,就拒接了幾次他打來的電話,忙了一天,回到家倒頭就睡下了,竟也忘了回電話。而他也知道,二人的現狀已經今非昔比,當初的自信與豪情被深心中的自卑感擠壓得快要無地自容了。

他常在夜深人靜時,摩挲著以前二人在一起拍的照片,看著她的笑,心裡很甜又很疼,因往事而欣喜,因現實而苦痛。

有時候,想她想得實在難捺時,他就悄悄走出校園,奔上山坡,對著她現在所在的城市方向大喊:澄璧,我愛你!想你——

喊著喊著,心愛的人沒有喊出來,淚水倒是被喊出來了,他坐在了山上,往往一呆就到了天明。

故事:相逢是首歌

有一次,他好不容易約好了她,去城市裡看她。

那天,他起得特早,將土特產裝了一大袋子,背著上車,還將提前整理好的、這些日子他寫給她的情書列印出來裝訂成冊,想給她一個驚喜。

下了車,望著氣派的辦公樓,他竟發現自己沒勇氣去辦公室找她,只給她打電話,想讓她出來。可是,她又拒接了電話,只回他一個二字信息:開會。

於是,他就在大門口樹下等,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她的「會」還沒結束,他還在等著。

大約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她終於出來了。

他看了看她,幾乎不敢認了:秀髮盤在頭上,一身職業正裝清逸、合體,透出無限的幹練、利索。臉上的妝容不濃不淡,恰到好處,看起來真比以前更美了。

他緩緩站起身,想上前跟她說話。好久不見,他想她一定也有一肚子話要跟他說。

她指著裝滿土特產的袋子問: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給你帶來的老家土特產,以前在大學你最愛吃的甜面紅薯!這些都是我親自在校園裡刨地種的。」他興沖沖的說著,打開了袋子讓她看。

誰知,她卻不屑地說:我不缺這,你拿走!

聽此,他愣怔了,望著她,似乎已經不認識了。

正在此時,一輛豪車停在他們面前,玻璃搖下,露出一個戴墨鏡的男子,笑著說:澄璧,路局長在等著呢,咱走吧!

「好的,昊哥!」她沖「墨鏡」甜甜的笑了,隨即轉身對他說:「我得先走了!」然後迅速上了車。

還未等他回過神來,豪車風馳電掣一般跑了。

他呆在了原地,很久、很久。

回到家,他將紅薯扔在了地上,一把火燒光了所有寫給她的情書,還有她的照片,一邊燒著,一邊哭著,從夜裡哭到黎明,哭累了才睡下。

這一覺,他睡到中午才醒。

此後,他一邊教書,一邊苦心備考,又經歷了十幾次失敗後,功夫不負有心人,通過了招警考試。

最後,他被分到一座監獄工作。

他本想再去聯繫她,向她報喜;可是,想到那次她那樣的決絕,還是忍住了。

在當地媒體上,他經常見她亮相,最初是站在領導旁邊,後來逐漸在主席台上有了位子,坐著對台下講話。她雖然還很美,但是早已沒了校園裡的那種清秀。

他明白,與她之間已經相隔了一條鴻溝,二人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儘管如此,看到她能在仕途上有進步,他還是為她感到高興,同時在全國反腐高壓態勢下,也為她隱隱擔心著。

幾年後,在他處於熱戀中的一個黃昏,又與她相遇了。

那時,他已經準備下班,然後去與在市實驗小學教學的女友約會。剛走到單位大門口,碰見了被人從車裡押出的她,還是那麼美,只是憔悴了許多。

她也看到了他,很吃驚:你怎麼在這?

他卻沒怎麼吃驚,也問:你怎麼在這?

這時候,他的同事指著他告訴她:這是我們監獄的嚴警官。

她更吃驚了,抬眼望他:你在這工作?

他點點頭,那種久違的痛突然間又有撕心裂肺的跡象。

她猛一下低了頭,默默地向里進,後邊還跟著那個「墨鏡」,只是這次沒有戴墨鏡。

看著她向里進,他心裡在滴著淚,高聲在後邊問:你還會唱那首歌嗎?

她扭頭問:哪一首?

「《相逢是首歌》。」他回答著,然後唱了起來:「你曾對我說: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綠色的河。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心兒是年輕的太陽,真誠也活潑……」

「不!」她猛然間激動起來,「相逢不是一首歌,不是,不是——」

「相逢就是一首歌,是、是、就是!」他也激動了,反駁她,「不過,最初的相逢是一首歡歌,後來的相逢是一首悲歌、悲歌——」

他拋下一把淚,扭頭走了。

她呆在原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嚎啕大哭起來。

故事:相逢是首歌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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