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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編輯嬰兒是發展還是災難?

雖然基因編輯正在引起一場新的醫學革命,但世界首例基因編輯嬰兒的消息一出,便在全世界引起軒然大波,質疑和反對之聲充斥於媒體之中。

基因編輯引發的質疑

首先,基因編輯存在著巨大的安全風險,可能會給全人類帶來不可逆的災難。這其中最大的風險就來源於「脫靶」。這是因為CRISPR基因編輯技術前還不完善,有可能會剪掉正常的基因,從而導致試驗對象身上產生不可逆的基因變化,產生不可預測的人體變異,並且變異會通過遺傳進入到人類的基因庫之中,污染人類基因庫。所以基因編輯技術也被稱為「基因魔剪」,它可以造福人類,但也有可能給人類帶來災難。

目前科學界的做法都是拿動植物做實驗,編輯完了進行跟蹤和檢測,如果發現編輯的時候剪錯了,那麼就把實驗對象處理掉再重新來過。但如果試驗的對象是人,難道你剪錯了就能把這條人命扼殺然後重頭再來嗎?這不符合人類的道德倫理。

其次,很多專家對這次臨床試驗表示了質疑:CCR5是否是一個最佳的基因編輯靶點以及有無必要進行這樣的操作?其實,人的一個基因可能同時影響多個性狀,編輯一個基因,可能帶來好處,也可能帶來已知或未知的風險。比如人體內某個能抵抗瘧疾的基因,卻同時會增加鐮形細胞貧血症的患病風險;某個能保護人體免受傷寒的突變基因,卻同時又會增加遺傳病囊腫性纖維化的發病概率。

也就是說,對人體內的某一個基因進行編輯,的確可能得到某種好處,但也有可能搞出新的已知的或未知的問題。已經有研究者提出,此次編輯的CCR5基因,雖然能加強人體對艾滋病毒的抗性,但由於該基因也與人體的免疫細胞功能相關,所以進行編輯可能會加重人體在遭受感染後的炎症癥狀。當然,還可能會出現更多無法預料的情況。有學者認為,敲出CCR5會讓她們更容易遭受西尼羅河等病毒的侵襲。

再者,由於艾滋病毒具有高變性,病毒還有其他的受體可以使用,敲除CCR5基因,也無法完全阻斷艾滋病毒感染。況且,現在母嬰阻斷技術非常有效,成功率高達98%以上,可以阻止新生兒不被艾滋感染。HIV感染的父親和健康的母親,100%可以生個健康和可愛的孩子,根本無需對CCR5進行編輯。

所以在此之前,基因編輯技術即便要用於人體,也只能用來修改免疫細胞以治療某種特定的疾病,而絕對不能修改生殖細胞。因為只修改免疫細胞,即便出現了災難性的後果,也只會由患者自己承擔,而不會遺傳給子孫後代。這是基因編輯技術最後的一道防線。

賀建奎團隊的這一實驗將兩個嬰兒作為試驗品,這些未知風險將會伴隨他們的成長。從事這一實驗的科研人員既非 HIV 研究者,也非基因編輯領域專家,該項目的實施無疑會使基因編輯領域的研究受到影響,也會使中國科研界的發展受到質疑,潘多拉的盒子也許就此打開。

人類競爭演變為受精卵的競爭

潘多拉的盒子源於希臘神話,是宙斯給潘多拉的神秘盒子。宙斯禁止潘多拉打開它,但是潘多拉不敵好奇心的誘惑,還是偷偷地把盒子打開了,盒子裡面裝著許多不幸的事物——疾病、禍害等一一跑了出來。潘多拉把盒子打開後,原本沒有任何災害動亂的寧靜世界開始動蕩不安起來;慌亂中,潘多拉趕緊蓋住盒子,結果盒內只剩希望沒飛出去。因此,人類便不斷地受苦受難、遭遇種種挫折和折磨。

基因編輯嬰兒遠遠不止導致個體風險那麼簡單,這個魔盒一旦被打開,人們就可以以各種理由對任何人進行任何可以想像的編輯。許多科學家和倫理學家擔憂,如果允許「編輯」人類胚胎,屆時就不再是疾病基因被改造,嬰兒的其他基因,如控制智力、外型等其他身體性能的基因,也將被隨意修改。人們可以通過基因改造技術,隨心所欲地「創造」自己想要的孩子。原本由父母誕生而來的生命,將變成人為改造的生命。

這樣的影響無疑是多重的。首先,生命本身的選擇權被無視。在胚胎上進行基因改造試驗,獲得的是父母的許可、相關機構的許可,而被改造的卻是嬰兒本身,以至該嬰兒下一代的生命。而這樣的改造,並未得到本人的允許。如果試驗大面積展開,意味著未出生的人類會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改造,自己無法控制;而出現任何後果,卻需自己承擔。

其次,人類的基因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最可怕的是,人類的競爭將會演變成人類受精卵之間基因編輯的競爭。

我們這個時代的人會理所當然地認同「人人生而平等」這一理念,但這其實是建立在人類基因的多樣性和遺傳的隨機性上的。你的孩子可能不是最聰明的,但他有可能非常自律或者善於溝通協調,他也有可能在文學、藝術、體育等某個領域有一技之長。每個人(或者他的子孫後代)都有可能通過在單一領域取得成就,然後打破階層的束縛,過上更好的生活。

但如果基因編輯技術能夠「設計」出在智力、體力、文學、藝術、體育、壽命上全方位超越普通人類的超級人類,那麼「人人生而平等」,這一支撐人類文明的信條還能繼續延續下去嗎?富人和權貴階層可以利用權力和財富壟斷這種技術,讓他們的子子輩輩都能獲得基因上的優勢,從而讓整個家族牢牢盤踞在社會金字塔的頂層。

而大多數沒錢改造基因的普通人家的孩子,將永遠被超級人類踩在腳下,永遠都沒有翻盤的可能。人類社會也將因此而劃分成改造過基因的上等人,和沒錢改造基因的下等人。

更可怕的是,如果有一些人無法抵擋巨大誘惑,設法通過基因工程改進人類的生理特徵,創造無所不能的超級人類。一旦這樣的超人出現,將會造成嚴重的政治問題,自然人將無法在各個領域參與競爭。理論上說,自然人將逐漸走向滅絕,或者成為無足輕重的附屬品。而且,人類會展開「自我設計」的競爭,設法以更快的速度改進基因。長此以往,基因編輯技術就像是人種戰爭中的核武器,它的巨大威力和產生的不可控後果,將使人類前途莫測。

每一次發展都與爭議同行

CRISPR 的發現最早可以追溯到1987年,由日本大阪大學研究院石野良純首次發現,而 CRISPR 在經歷了多年的探索之後,已經成為一項相對成熟的基因編輯技術,並且已被實際應用於動植物基因編輯中。這一項技術是如此的重要,甚至可能被用於治療人類基因疾病,但隨著技術操作範圍(由體細胞轉向胚胎細胞)的擴大,相關的倫理爭議也開始凸顯。

2015年3月,5位學者在世界頂級學術期刊《自然》上聯名發表文章《不要編輯人類生殖細胞》,呼籲科研工作者謹慎使用基因編輯工具編輯生殖細胞基因組。然而,一個月後,我國中山大學黃軍發表文章,報告了其已使用CRISPR技術編輯86個無活性人類胚胎,以期修改能夠導致地中海貧血的HBB基因。

雖然實驗的結果並不理想,但由於倫理問題,該文章在國際上引起了巨大爭議。很多人擔心,如果CRISPR被用於修改人類胚胎基因組來預防遺傳病,那麼該技術將難以避免的被應用於修改非醫學相關的基因問題。儘管如此,黃軍還是被《自然》雜誌評選為當年的年度十大科學人物。

由於該文章所引發的巨大爭議,同年美國、英國和中國在華盛頓聯合組織了人類基因組編輯國際峰會,對人類基因組編輯的安全問題、倫理問題和政府監管進行了討論。但是直到今天,關於這個問題的討論,還沒有一個妥善的結果。

不論是從科學還是社會倫理的角度考慮,沒有解決這些重要的安全問題之前,任何執行生殖細胞系編輯或製造基因編輯的人類的行為都是極其不負責任的。

人類首個基因編輯嬰兒項目,歷史倫理最終會站在哪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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