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柳葉風波
253、柳葉風波
孫悟空遲疑道：「老佛……你這是何意？」
金剛不壞佛笑道：「悟空，你也莫要多心。我也是受世尊法旨行事。你在明，我在暗。萬一你有性命危險，我也可以救你。」
孫悟空道：「我昨日也是偶然決定來靈山拜見我佛。當時你已然外出……」
金剛不壞佛點點頭，道：「世尊的本意是派妙音佛與我弟子一同前行。後來見你來了，就臨時決定讓你去了。畢竟你遁術驚人，保命功夫尚在妙音佛之上。」
孫悟空聞言，沉默不語。若事情真是如金剛不壞佛所說，那他豈不是看見弟子法通命懸一線，也沒有施救？
金剛不壞佛似乎是看穿了孫悟空心思，淡淡道：「其實，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若我來不及施救，法通就此西去，也是他與極樂無緣。」
孫悟空略一沉吟，盯著金剛不壞佛，道：「老佛潛伏的主要目的，怕不是護衛我等，而是監察毗藍婆吧。」
金剛不壞佛謊言被戳穿竟絲毫不覺尷尬，他嘿然而笑，道：「人都道你孫悟空猴精猴精，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你受傷時我並不在場。當時我正在勾玉山莊。不過，你與白雄尊者、毗藍婆等的對話，我確是聽得一清二楚。」
孫悟空點點頭。如此一來，就說得通了。金剛不壞佛作為靈山戒律堂首座，有監察、執法之責。毗藍婆、白雄尊者未經如來佛祖同意，擅自與異族高層接觸，已然違背了天規戒律。
若是與異族接觸的是普通仙族，早就被扣上了通敵的帽子。實在是燃燈古佛的背景太深厚，如來佛祖也要忌憚三分，因此，才會在此事上一忍再忍。
金剛不壞佛道：「此前你去了南海，想必已經得知龍女受傷，毗藍婆拒給解藥之事吧。」
孫悟空點點頭。
金剛不壞佛道：「那毗藍婆乃是接引佛祖弟子，與燃燈古佛關係也頗為親近。當初正是燃燈古佛寫了推薦信，那昴日星官方才能入主光明宮。觀音尊者無論地位還是修為都在毗藍婆之上。大家雖流源不同，終歸是靈山一脈。既然她開口請求，毗藍婆本不該拒絕。只因，其中還有一段隱情。」
孫悟空道：「什麼隱情？」在南海時，孫悟空早就想問觀音。只是觀音避而不談，他也不好問得太明。
金剛不壞佛笑道：「此事的根由，還與你有些關聯。」
孫悟空詫異道：「此話怎講？我與毗藍婆關係尚可啊。」
金剛不壞佛道：「當年取經路上，你曾向觀音索要了三根救命毫毛，是也不是？」
孫悟空道：「是。此事與解藥有關聯嗎？」
金剛不壞佛道：「還真的有！觀音尊者給你的三根救命毫毛乃是她玉瓶中楊柳葉片所化。對也不對？」
孫悟空道：「是。」
金剛不壞佛道：「觀音那楊柳乃是三界罕見之神木，每一片都蘊含無窮生機，對於天尊以下仙人，具有起死回生之效。正因為那柳葉神奇，反倒引起了許多波瀾。」
見孫悟空聽得頗為專註，金剛不壞佛微微一笑，道：「千餘年前，毗藍婆之子昴日星官也不知怎麼受了重傷，生機調零，命在旦夕。毗藍婆聽說觀音尊者柳葉奇效，於是上門討要。她也不知柳葉珍貴，一開口就要三片。觀音再三解釋，柳葉乃她本命仙寶，受損過多，有礙性命。毗藍婆卻道：『你能給你孫悟空三片柳葉，卻不肯給我一片，厚此薄此，不堪為尊！』就是因此，雙方鬧得很不愉快。」
孫悟空聽了，不禁啞然。他萬萬沒想到，多年前還有這一出！
想到觀音菩薩在三百年前又送了一片柳葉並幫他種入丹田，自己對觀音卻無所回饋，孫悟空頗為慚愧。
孫悟空道：「如此說來，此事還當真怪我。昔年我也是無知輕狂，根本不知道那柳葉貴重。等以後再見到毗藍婆，我定會當面向她說明，努力化解二人芥蒂。」
金剛不壞佛搖搖頭道：「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化解，談何容易！那毗藍婆不但與觀音不和，對世尊也頗多埋怨，對於我等也是愛搭不理的。在她眼中，只有白雄尊者算是同門。至於我等，不過就是同在靈山的陌生人而已！」
孫悟空見金剛不壞佛眉頭深鎖，語氣頗有不滿，也不好回應。
兩人又聊了一會，金剛不壞佛又提起唐僧、孫悟空師承源流之事。孫悟空只好再次表態，自己會緊跟世尊如來步伐，以後盡量少與毗藍婆等往來。
金剛不壞佛嚴肅道：「不是少往來，是不要往來！有些時候，你就算捅破了天也無妨，世尊一句話，就能保你。有些時候，你就算只說錯了一句話，保不齊你就被打回原形。」
孫悟空對金剛不壞佛所說，大不以為然。見他越說越急切，隱隱然有相逼的意思，孫悟空臉上難免有些不耐。
恰在此時，法玄走入禪房，見到孫悟空連忙行禮。
孫悟空就道：「法玄老弟，許久不見，我們親近親近。」說著，孫悟空就站起身來，朝金剛不壞佛笑一笑，就拉著法玄出門去。
金剛不壞佛板著臉點點頭，等孫悟空與法玄離開了院子，方才換了一番面孔，長嘆一聲，道：「孫悟空，貧僧該交待的都交待了，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那邊孫悟空拉著法玄，走出小院，邊走他邊問道：「昨日你是和師父一起嗎？」
法玄道：「不是。師父先走，我後走。我是去五庄觀給冷松道人送行。世尊有事邀請他來靈山一趟。這不，剛才我正送他離開。」
孫悟空道：「佛祖找冷松有何事？」
法玄道：「那冷松道人不是我西牛賀洲南方仙君嗎？想必是催促他們繳納仙玉、仙草、仙丹等等物資吧。畢竟我靈山煉製補天丹，成本昂貴。他們也不能坐享其成啊。」
孫悟空聞言，點一點頭，又道：「不知你昨日去五庄觀，見到了鎮元大仙沒有？」
法玄搖頭道：「我這等身份，豈能輕易見到鎮元大仙。若非我有靈山令牌，見冷松仙君一面也難。」
孫悟空一皺眉。若是鎮元子不在五庄觀，以冷松對他那副桀驁模樣，討要龍牙劍一事，還真的沒幾分成算。若是大家關係差也便好了，偏偏他與鎮元子又是名義上的結拜兄弟，不好出手搶奪。一時之間，孫悟空倒也沒了主意。
當然，聚集斬龍六劍事關東勝神洲兩族大戰，勢在必行。
就在孫悟空思忖對策時，法玄笑道：「昨天我去的時候，他們五庄觀即將舉行升仙儀式。觀里人山人海的，還真的很熱鬧。」
孫悟空一愣，道：「什麼升仙儀式？我怎麼沒聽說過？」
法玄道：「我也是聽五庄觀弟子所說，他們那裡每隔三百年就會舉行一次升仙儀式，其實就是地仙境那些後輩弟子比斗，勝利者可以得到一顆人蔘果作為賞賜。據說那人蔘果乃是堪比王母蟠桃的極品仙果。吃下一顆，就能延壽四五萬年呢！」
孫悟空想起當年去人蔘果園偷吃的事情，不禁嘻嘻一笑，道：「那人蔘果老孫倒也吃了三五個。滋味也算不錯！」
法玄一聽，不禁駭然道：「三五個？孫師兄，你也太厲害了吧！據說那人蔘果，聞一聞都能延壽數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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