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365天忍受大城市的孤獨,卻不能忍受小城市熱鬧的7天
這是
LinkedIn年終盤點
的
第五篇
。
致每一位在外奔波的年輕人:
回家這條路上,沒有人獨行。
過年回家,就是一場大型的打臉現場。無論你是一線城市的高級搬磚工,還是小鎮上的奮鬥勵志青年,回到家,保准你原形畢露。
照片來自
讀者@周佳倩
地主家的大女兒
vs
實驗室的學術咖
照片來自讀者
@Cynthia
村裡王翠花
vs
都市俏佳人
照片來自
讀者@潘雲龍
全國青年返鄉同學聚會圖鑑
當你掰著手指頭數著還有幾天上班的時候,春節就要結束了。
短短七天,本以為鑼鼓喧天、鞭炮齊響,鶯歌燕舞、闔家歡樂。
但其實充斥著走親訪友、觥籌交錯之後的疲乏感,奇葩相親、敷衍應付後的噁心感,以及兜里沒錢、臉上無光的失落感。
本以為回老家可以重回自我的宇宙中心,呼喚愛與正義。
沒想到,對這個家,對這座城卻多了一種熟悉的陌生感。
從大城市回家,我終究還是失落了。
本文由LinkedIn原創,作者汶汶。
你曾經在這裡生活
但卻與這裡疏離
江海是我的大學學長,第一次見面就對他一口地道的塑普印象深刻。
他是湖南長沙人,每次認識新朋友,總有人問他:
你有去過湖南廣電見過何炅和謝娜嗎?
他總是顯露出滿臉拒絕的表情。這二位是外人眼裡的湖南,但代表不了他眼裡的家鄉。
他出生在長沙市寧鄉,是我們同學口中的
「漂流俠」
。
先是在武漢和費城兩個地方讀完大學,接著先後去了北京、深圳、杭州工作實習。後來又去開羅待了小半年,做了個志願者。
現坐標廣州,是某家互聯網公司的產品經理。
年前,他剛從漠河邊界旅遊完回老家寧鄉過年,這是他10年以來回家時間最長的一次。
相比他這些年在大城市來回折騰的日子,熟悉的家鄉卻給了他某種奇怪的陌生感。
8:30 am
江海和他老爸出門,問老爸怎麼沒看見三樓的羅娭毑(娭毑:方言,奶奶)和蔣嗲嗲(嗲嗲:方言,父親或長輩),門也好像一直關著。
老爸說,羅娭毑已經到了土裡了,就上個月的時候。
江海聽了突然有一點兒難過。
小時候經常被羅娭毑邀請到家裡吃飯,雖然不喜歡她家那陳舊的擺設和神神叨叨的佛經音樂,但回家沒了這怪異的聲音,心裡總覺著差點什麼。
攝影:@江海
12:00 pm
江海去到了小學門口的粉麵館點了一碗螺螄粉。味道還跟以前一樣,熟悉的老闆娘聊得話題卻變了。
此刻她笑得滿臉褶,跟江海搭話,然後一直同他講她在北京當演員的女兒,一臉驕傲。
江海想起了上高中那會打遊戲打到天昏地暗,每次從網吧出來都要吃碗螺螄粉,然後求老闆娘不要告訴媽媽。
17:30 pm
中心廣場突然下起了雪,多年未見。故鄉雪彷彿很陌生,因為江海見過最詩意的雪在故宮。紅牆、金瓦、白雪、銀樹,還是北京他更熟悉。
攝影:@江海 /
家鄉的雪
攝影:@江海 /
故宮的雪
20:30 pm
晚上我打電話給江海,聊天的時候,我問他:
你這些年,北上廣、國外也待過不少地方,你有想過在一個地方紮根安定下來或者回家嗎?
江海說:
如果還做互聯網,大概很長時間都不會回家工作,各個城市來回換吧。其他想法,沒了。
這讓我不禁想起了《回海上》這首歌里的歌詞:
家鄉已回不去,未來看不清也不想離開。
那些回家以後情緒中的落差,包含了親人的離別、父母的轉變,以及不再熟悉的景和不想歸家的靈魂。
不是不想回家,實在是回家以後,覺著像個客人。熟悉的陌生感總讓人想逃離故鄉。
即使還沒有實現
但也只有北京才是夢想的應許之地啊
我和小萌是在一次藝術展上認識的。28歲的他畢業於魯迅美術學院,在師姐的幫助下來到北京,到一家媒體做了攝影記者。
單位不用坐班,但一有拍攝任務就得出差,而且很苦。
去年山東壽光發大水,他在那邊拍了半個月,剛回北京兩天又被派去山西拍水質污染,被煤礦老闆半請半要挾地拉去喝酒,灌個半死。
回來後,他在朋友圈發了一張一個月前買的飛躍帆布鞋。後來我們見面,說起在煤礦被一群礦工推攘,相機也摔壞了。「當時心想,可能活不了了。」
沒有拍攝任務的日子裡,小萌除了值班,就扛著相機到處拍照。
他拍過北京六環外的垃圾站,垃圾高得聳進雲里。拍過四惠的建築工地,一棵枯樹從一堆磚頭瓦礫里鑽出地面,崢崢地指向天空。
他有顆藝術夢,總說要多積累一些自己的攝影作品。但學藝術出身的他,又比別人更敏感些,時長覺得北京的氛圍壓得他喘不過氣。
有一段時間他幾乎抑鬱,天天嚷著要回老家。我問,回老家鐵嶺大城市,找領導專門給你開一家美術館啊?他不說話了。
老家的哥們兒紛紛結婚了。也有高中一起準備藝考後來進了同一所大學的,在北京呆了兩年,實在忍不下去了,回家做了城管。
雖然待遇不高,可是有編製,在小城市過得不錯。
北京草莓音樂節的時候,曾經的美院搖滾青年開5小時車帶著城管系統里認識的女朋友,在音樂節的草地上扎個帳篷連聽三天。
這種時候小萌的回家綜合征就會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席捲而來。
回家娶個好看的東北媳婦,我媽再給我添點錢買個一百平的大房子,挺好的。
可是去年過年回家,幾乎所有人見面就問他:
還沒有對象嗎?
今年打算結婚嗎?
我這有個姑娘,要不介紹認識認識?
他的回家綜合征就突然好了。
他說高中時代暗戀的姑娘,從前和他一起聊美術、聊夢想,總是幫他想出絕妙靈感的姑娘,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他突然發現再也回不去從前了。至少在北京,還有人能陪他展望詩和遠方。雖然那遠方真的很遠。
他說:
不回老家的時候,生老病死婚喪嫁娶家裡長短都好像與自己無關……
回去了,接上地氣了,發現自己還是不甘心。
所謂落差就是,我雖然很愛它
但是沒辦法和它在一起
26歲的小張是石家莊人,現在在微軟(波士頓)當程序員。
我和他是很多年的好朋友。前幾天和他說起春節,便開啟了瘋狂的波士頓吐槽模式。
波士頓過年,中國的店全都關了,只有一些高檔商場會貼個喜慶的『慶賀新年』的牌子來跪舔中國人。
可惜有些關於春節的資料根本就是錯的。所以最後,我只有吃牛排來過年。
白雪皚皚的一片,冬天實在是太冷了。
攝影: @Never Give Up
波士頓的大雪
石家莊人都自稱自己是莊裡人,提到自己的家鄉,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
我覺著莊裡各種條件都特別好,生活圈子不大,但也過得滋潤。
我可以去高端的北國先天下,低端的新天地中心,晨練去人民廣場,看書去省圖,吃大餐去國大世貿,逛超市去平價勒泰東尚。
物美價廉,性價比很好。我覺著比波士頓的日子過得愜意很多。」
小張雖感嘆著小城生活的愜意和舒適,但內心卻是一個有野心有抱負的人,對一切科技前沿充滿好奇且執行力很強。似乎擴大人生的邊界才是他的信條。
於是我問了一句:
那你回家不會有落差感嗎?
他聽完沉默了,沒想到他居然大聲對我說道:
你這個問題讓我很不開心?敢問你是在歧視我家嗎?
我在美國這些年,從來沒有人質問過我的家鄉?你是第一個。
我一時驚慌失措,急忙解釋,可是換回來的確實更加令我費解的反問:
你是想說我自卑?
到這裡,我才意識他的潛意識——石家莊不好,但我也不允許有其他人詆毀它。
在美國,他只有一個身份,是中國人。可是回到家鄉,他就必須要面對別人對於他家鄉的拷問。
攝影: @Never Give Up
微軟窗外的風景
回家以後就不得不長期暴露在霧霾中,對他的鼻炎來講並不是件好事;能夠交流談心的朋友都在國外,家反而是一座心靈的空城。
攝影: @Never Give Up
波士頓夜景
大城市的人際關係狀態:有兩三好友可以隨時聚,地鐵上戴著耳機就是自我的世界。既可以關上自家門完成自己的事,也可以偶爾串串門。
話說到最後,他長呼了一口氣:
到最後那些說愛石家莊人也沒有回來。所謂落差大概就是:
我雖然愛它,但是無法跟它在一起吧。
寫在最後
我們在繁忙的都市節奏中,在無時間的時間流里,一直督促自己像陀螺一樣一直旋轉。
去往北上廣的車從來沒有那麼容易,醫療資源,教育資源,養老資源,房屋資源……你必須得像個孤獨的戰士,武裝自己,所向披靡。
遠方的故土,是溫柔鄉,也是把溫柔刀。
在歲月的沖刷下,一切都變了模樣,不是物是人非,而是物非人也非。
總之,最大的失落大概就是這時候才發現,融不進的是城市,回不去的是故鄉。
你以為自己是歸人,卻最終只能是過客。
你感覺是待在家鄉好還是大城市好?
本文由LinkedIn原創,作者汶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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