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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上海,回蘇北老家辦起了農場

記者|馬一凡

回到家鄉做了5年多的「農民」,2019年,仇春輝第一次在自己的農場過春節。

大年三十晚上,他點燃一盒超大的煙花,看著焰火在農場上空劃破天際,在曠野之上絢麗綻放,這種年味讓他想起自己的小時候。

1989年出生的仇春輝成長在江蘇省鹽城市東北部的青墩鎮。鹽城的鎮名後面往往帶著「場」「灶」「團」「墩」「倉」等字眼,這是古代鹽城海岸線一帶煮海為鹽留下的歷史印記。「墩」指水面上的高地,仇春輝的家鄉青墩鎮是個標準的蘇北水鄉。

他總能想起小時候鍋膛里烤玉米的香氣,下午他喜歡在河裡游泳、釣魚蝦,晚上跟著奶奶在水泥板鋪成的簡陋小橋上,揮舞著蒲扇乘涼。

也許是這種對家鄉生活方式的眷戀,讓他在2013年時下了決定——回鄉做一個農民。那時他正在上海陸家嘴人才金港工作,由於公司提供住宿,他在上海的生活壓力並不大,而且仇春輝大學的專業是應用電子技術,他的父母從事建築行業生意,都跟農業不沾邊。

「決定回家鄉還有一個原因,我是家裡的長房長孫。」相比同齡人,仇春輝的心中可能有更濃的傳統鄉土觀念。

他的啟動資金來源於父母為他準備的買房錢,在辭職回鄉搞農業之前,仇春輝做了一年的準備功課,包括研究品種、技術,外出學習參觀。「一開始我不懂農業,但是我打算用理工科的思維來考慮農業。」

他首先要做的是想好自己要發展的農業產品品種,經過一番研究比較,他最終選擇了冬桃和藍莓。於是帶著啟動資金,他回到家鄉開辦了佔地300畝的農場,那時候,仇春輝的家鄉青墩鎮已經和隔壁的南洋鎮合併,他的農場就坐落在南洋鎮上。

今年是仇春輝開辦農場的第六年,他才剛剛掙到了錢,過去五年全是投入,幾乎沒有盈利。這些年的體驗中,他也真正認識到農業是實踐性極強的行業,各種各樣的困難,事先根本沒法預估。

「最大的困難是要看天吃飯,人和自然對抗的時候,覺得自己特別渺小。」2016年的一場暴雨至今讓他難忘,水位猛漲,然而桃樹不耐澇,凌晨四點時,仇春輝發現水位過高,他告訴自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問題,立刻找人做圍堤、借抽水泵,澇災暫時得到了控制。

然而僅僅兩個月後,又是一場大暴雨,眼看著快要豐收,又因為這場雨幾乎絕產。

仇春輝在家發獃了三天才緩過神來。雖然絕產了,但人員工資一分錢都少不了。他告訴自己,眼前的困難必須解決。

情緒平復後,他趕緊出了兩個方案,一是把一部分裂口的桃子送出去做試吃樣品,這部分桃子已經成熟,僅僅是因為暴雨災害影響了賣相,但不影響食用,這樣可以積累客戶,又避免浪費;二是立刻在外籌措資金,不能拖欠農民的工資。

2018年,仇春輝終於迎來了一次冬桃的大豐收,他每天早上5點就起床去農場開門,上午給工人們布置任務,下午看著卡車裝貨發貨。通過前期積累,仇春輝的手中擁有了大量粉絲群,共計有3萬多人,他可以完全通過線上微信分享、電商等渠道銷掉所有產品,直供粉絲群,無需經過傳統的批發零售渠道,如今農場一年的產值達到了600萬元。

除了一開始就承包下來的自有農場300畝,他還發展了1000畝的合作農場,即由仇春輝提供技術指導、產品品牌,由合作方來種植符合他要求的產品,最終由仇春輝負責收購與對外銷售。

「現在願意回來農村的年輕人非常少,留在農村的老人不懂微信銷售渠道,不懂電商,不懂品種和品牌包裝,其實農村真的很需要年輕人回來經營。」仇春輝的農場現在有4名固定員工,70多名當地農民參與勞動。

這些農民年齡基本上都在五六十歲,按天計算工錢,平均下來每人每年能從仇春輝的農場領到兩萬元薪水,工作量大的可以領到七八萬元。

回到農村的仇春輝,年齡一直是村裡最小的,此後再也沒有比他歲數更小的人回鄉。五年來,他漸漸學會了更接地氣的溝通方式,時刻講大白話,不說文縐縐的詞句,遞根煙就能跟當地農民聊起天來。

仇春輝對自己的定位是「新農民」。利用這幾年在農村的閑暇時間,他輔修了南京農業大學的本科專業。他對中國的農村有很高的期待,希望有更多的優質資源能配備到農村,未來農村不再破破爛爛,而是環境和諧優美,像國外的農場那樣乾淨整齊,農民過上讓都市人嚮往的田園生活。

不過,他說一切離自己的憧憬還很遠,他現在想要做的是給周圍農民發上工資,先改變自己。

春節前一周,仇春輝把農民的工資都結清了,他在朋友圈裡寫道:「此時的笑容是我最想看到的,明年我繼續帶領大家數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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