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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生意發達後做了個怪夢,隔天他就借了1000萬修座破敗寺廟

1

禪房中,上好的老檀線香插在香爐里,明滅間散發出溫暖細膩的香氣。然而這深沉而悠長的氣味中,還混合著一種四溢的花香。

窗下,月色撩人,一盆潔白如玉的曇花正兀自在微風中搖曳。正所謂曇花一現,經過極盛的綻放後,花冠已經開始閉合。愛花之人,必定不肯錯過這最後的凋謝,可惜它的主人已經先一步離去。

男人倒在地上,居士服上浸染了紅色的血,和曇花高雅的白形成鮮明對比。

與此地相隔兩座院子的另一處,老人端著盤子在水龍頭下沖洗。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針走到了十二點和一點之間,不知不覺已經這麼晚了。

那個人應該還沒休息吧,不知道身體有沒有好一些。老人想著,又把鍋里剩餘的小米粥熱了熱,倒進不鏽鋼飯盒裡,準備摸著黑送過去。

「杜鵑婆婆。」這時,男人剛好端著一摞碗筷進來,朝老人道:「您這是要去哪?」

「曉陽啊,我去給你爸送點兒吃的。」老人已經穿好了大衣,從灶台上拿起手電筒。

包曉陽忙攙扶起老人的手臂,兩人從走到禪房所在的院子。屋內亮著燈,木門大敞。待他們走近,看清房中的情形後,老人驚叫一聲,手中的飯盒沒拿穩,仍冒著熱氣的粥灑了一地。

砰!煙花在空中綻開,流光溢彩。市局家屬院,每棟樓門前,都掛了喜慶的紅燈籠。

「餃子來嘍!」艾笙把盤子端上桌,搓了搓燙紅的手指。

陳海峰笑著應和,掐滅煙蒂。梁棟放下手中的飲料,湊上去聞了聞,便迫不及待的下筷子去夾。在座的各位,都是某種意義上的孤家寡人,因此梁棟才會招呼他們來家裡跨年。

「祝咱們今年平安健康。」艾笙舉杯,和二人碰了一下。她偷眼去看陳海峰,在心裡默默補充道,也祝我早日脫單。

梁棟左瞧右瞧,琢磨著是不是應該撮合一下。結果話剛開了個頭,桌上的手機就響了。他瞧見來電人是局長,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這頓飯,看來是吃不下去了。

果然,鴻雁寺發生了命案,寺廟的法人包琨被殺死在禪房中。按理說,這件案子是用不上市局插手的,可被害人的身份實在不簡單。因此,梁棟接到電話後,緊急召回了休假的隊員,連夜驅車趕往鴻雁寺。

但陳海峰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金煜。收到消息時,刑偵隊的車離鴻雁寺甚至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因此他下車後,金小少爺早已等在了大門外。

「聽說來的是市局的人,我就趕緊給你發了消息。」金煜裹緊大衣,瑟縮著湊上去。陳海峰哭笑不得,這傢伙真是比狗皮膏藥還黏人。

一問才知道,原來金煜是胳膊擰不過大腿,陪大哥來上香的。死去的包琨早些年曾涉足房地產行業,是做生意起家的,和金家也有過一段時間的來往。這鴻雁寺的善款,就有一部分是金丞捐出來的。

別看金煜的大哥只有三十來歲,做買賣的人大多都迷信,新年頭柱香是一定要上的,因此兄弟倆與幾位生意人就留宿在了鴻雁寺內。只可惜香客的寮房在寺廟一隅,金煜也是事後才被喊叫聲驚醒,並不清楚當時居士林里都發生了什麼。

說話間,一輛黑色商務寶馬車從遠處開來,穩穩停在警車後面。司機恭敬地拉開後車門,片刻後金丞披著呢子大衣,從寺廟內走出來。

他朝陳海峰等人點頭致意後,把手裡的圍巾繞在金煜脖子上,沉聲道:「車到了,跟我回家。」

「你先走吧哥。」金煜把人往前推,案子就在他眼前發生,不查個水落石出,怎麼可能邁得動腳步。

金丞蹙了蹙眉,又不好在這麼多人面前訓斥弟弟。男人綳著臉,看在警方出動了這麼多人不會發生危險的前提下,最終還是選擇了退讓。

倏然,陳海峰上前一步,攔住金丞道:「金先生,聽說您認識死者。能否冒昧地問一下,包琨是個什麼樣的人?」

2

金丞眯起眼,回身看向這座被夜幕吞噬,藏在深山中的寺院。

他不是傳閑話的人,更不喜歡議論死者。可警方既然問他了,親弟弟也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豎著耳朵,只好嘆了口氣道:「我知道的不多,這些事和他接觸過的人,應該都清楚。」

包琨年輕時聰明,又趕上了好時候。他膽子大,是那波最先從廠子里離職,下海做買賣的創業者,靠往北方倒騰進口貨掙了點兒錢。

這期間包琨認了個大哥,跟著炒房賺了筆錢後,靠做高利貸發了家。當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變成一個紋著紋身,手下一群小弟的大哥後,包琨又毅然改行做起了房地產。

包琨掙了不少錢,也揮霍了不少。直到十年前,他做了個夢。菩薩在夢裡說,祂在鴻雁寺落難了,讓包琨去修繕寺廟,做好了就是功德無量。

包琨醒後,把夢告訴親人好友,大家聽了都一笑置之。可誰也沒想到,這個已進不惑之年的男人,去了趟夢裡的寺廟,回來後就下了個天大的決心。

傾家蕩產,砸鍋賣鐵,也要修!

家人不理解,外人更是抱了看笑話的心態,可包琨倔強果斷地搬進了鴻雁寺。誰也不敢想,四年後,還真讓他把廟給修起來了!

他成了鴻雁寺的法人,這件事甚至驚動了政府,記者蜂擁拍照採訪,領導也特地來表彰。按說能做到這一步,包琨應該是賺了,可他竟然決定繼續投錢修葺,恢復寺廟鼎盛時期的輝煌。

「我聽說他把錢都投進去了,還借了一千多萬的外債,捐贈的善款也用了。」金丞搖了搖頭,似乎無法理解包琨過於極端的做法:「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這個人,只有大善。」

包琨這一生活的像部電影,眾人聽得有些入迷,連陳海峰都沒能及時接上話。這時,從鴻雁寺內走出來個小和尚。金丞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矮身鑽進車裡。

小和尚雙手合十,朝刑偵隊眾人道:「貧僧彌生,這就帶諸位進去。」

金煜故意落後幾步,湊近陳海峰小聲道:「彌生來這兒兩年了,目前是鴻雁寺里唯一的和尚。」

夜色當空,山風吹得人手腳冰涼,沒有路燈的鴻雁寺顯得寂靜瘮人,烏漆麻黑的樹木草叢後偶爾傳來幾聲貓叫。刑警們跟在彌生的應急燈光後,穿過大雄寶殿,朝居士們住的地方走去。

到了有人氣的地方,眼前就亮堂起來。包琨死在禪房內,眾人進去時,看到一個年近三十歲的男人跪在死者前擦眼睛。彌生立刻走過去,把人扶起來道:「包哥,警察來了。」

此人也姓包,想必就是包琨的兒子包曉陽了。梁棟亮出證件,讓人帶他們出去做筆錄,這才有空仔細查看屋內的兩具屍體。

是的,兩具!

來的路上,警方就得到了準確消息,被害人不止包琨。此時屋內的屍體一前一後倒在地上,更靠近門邊的死者,警方目前還未掌握其身份。單從外貌推測,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紀,衣著邋遢,湊近了還能聞到屍體散發出的酒氣。

包琨則身著居士服,落在他手邊的有把沾了血的水果刀。他雖是鴻雁寺法人,卻沒有受比丘戒出家,只剪了很短的寸頭。或許是這輩子經歷過太多,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滄桑的斑紋。

除此以外,禪房的地上還落了個布包,從裡面散落出幾百元錢和一些看上去比較值錢的,佛珠字畫等小物件。梁棟戴著手套把包撿起來,上面沾了很濃的檀香味兒,有人用它裝了贓物,卻沒有帶走。

法醫羅鳴拎著箱子走過去,眾人習慣性讓路。他蹲下身,在屍體身上摸索了一番,片刻後遞給陳海峰兩部手機。

3

包琨的手機是指紋鎖,用屍體的手解開後,警方很快發現最後一條消息是十二點零三分發來的。包琨大抵是愛花之人,且交友甚廣,微信好友的備註更是簡單直白。

這位美國花友老趙,問包琨養的曇花是否開了,後者兩分鐘後回復「開了」二字。警方接到報警電話時,是十二點三十六分。因此從回消息的時間上可以看出,半小時前包琨還活著。

「我推斷的死亡時間是凌晨十二點半左右。」羅鳴捏起地上的水果刀,仔細對比道:「且這兩具屍體身上的刀口長短相同,應該都是被這把小刀捅死的。」

幾分鐘的時間裡,兇手悄無聲息連殺兩人,又安然無恙地逃走,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這時,年輕的警員快步跑進來。他問詢時才發現,鴻雁寺的人竟然認識另一名死者。梁棟面露喜色,留下羅鳴和證物員,帶著眾人向隔壁的院子走去。

除去住在寮房的香客們,案發前和包琨接觸過的人一共有四位。分別是小和尚彌生、常居寺里的算命先生、日常負責打掃做飯的杜鵑婆婆,以及包琨的兒子包曉陽。

此時,神色各異的四人聚集在一起,屋內的氣氛異常沉默不安。

見眾人進來,老婆婆立刻扶著桌子站起來。她轉年就要六十五了,滿頭花發襯著身子越發枯瘦。

老人命不好,早年當了寡婦,白髮人又送走了黑髮人,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還是包琨看她可憐,鴻雁寺又缺人缺得緊,才留下她掃地做飯。

杜鵑婆婆道:「警察同志,你們別查了。死的那個人啊,叫田來財。」

提起這個人,還要從包琨修寺說起。鴻雁寺這塊無主之地在改革開放時,曾有一部分劃為國有,後被七家人買去耕作蓋房。包琨想復建鴻雁寺,重現過去的輝煌,因此在一年前,跟銀行貸了筆款,從七家人手裡把地買了回來。

田來財這個人,平日里嗜賭成性,最是缺錢花,因此第一個就簽了字。後來的六家人就精明多了,不但重新裝修了房子,還多蓋出去幾平米。包琨收地時,不得不折價每家多給了五萬塊錢。

田來財聽說這件事後,找上門胡攪蠻纏,硬要包琨把五萬塊補給他。可包琨每月還要還利息,手頭的錢恨不得掰成幾份用,自然不能答應。

「要我說,這個人跟流氓混混也沒什麼區別,只要輸被要債的追上門就得來寺里鬧一場。」算命先生嘆了口氣,接茬兒道:「包大哥心善,想著鴻雁寺是清凈之地,每次就給他幾百塊把人打發走。長期以往,田來財就更不要臉了。」

這麼說來,田來財找包琨,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陳海峰與金煜對視一眼,都想到地上裝了錢和字畫的布包。

「這個人我們會好好調查。」梁棟點了點頭,正色道,「既然大家都在,就請你們講一下案發時的情況吧。」

此時包曉陽的情緒已經平復了不少,他紅著眼眶,鼻音濃重道:「還是我來說吧。」

年末的最後一天,包曉陽特地從市裡趕回來,陪父親吃頓跨年飯。住在鴻雁寺里的,都是無處可去之人,因此五人湊成一桌,倒也熱鬧。

包琨這兩年腸胃不好,上桌後沒吃幾口,就感覺到身體有些不適。他不想掃了大家的興緻,便提前離席,說去禪房打坐修行。

都說胃痛不算病,眾人也沒太當回事兒,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二點。緊接著就聽見到包琨敲響的鐘聲,這是鴻雁寺的傳統,新年之際要敲鐘祈福。

十二點一過,就算是跨完年了。連電視里的晚會都結束了,這頓飯也就吃得差不多了,喝完杯子里的飲料,四人邊聊邊開始收拾殘局。

「曉陽端著盤子來廚房時,我正準備去禪房。」杜鵑婆婆回憶當時的情形,筆劃道:「我尋思著阿琨沒吃幾口,就端了碗粥,正好曉陽也要去找他爸,就一路給我打著手電筒。」

杜鵑婆婆嘆了口氣,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不到,會在禪房裡看到包琨和田來財的屍體。

4

「敲鐘的人我也看到了。」金煜歪頭想了想,皺眉遲疑道:「雖然只是個模糊的影子,但身形似乎沒有包琨那麼胖。」

那時他正捧著手機打遊戲,剛好贏完一局出去上廁所。大鐘就在半山坡上,借著月光,金煜清楚地記得敲鐘人抱著鍾杵,在寒風中消瘦的身影。

杜鵑婆婆聞言,像是站不穩般晃了晃身子,背脊看上去更加佝僂:「小夥子,寮房隔得遠沒看清也正常。」

算命先生緊跟著點頭,那個時候大家都在看電視,不是包琨還能是誰。陳海峰攔住還要爭辯的金煜,問四人從包琨離席到發現他屍體之間,是否都待在一起。

包曉陽與算命先生對視一眼,搖頭道:「那倒不是,飲料喝多了難免去上個廁所,杜鵑婆婆也去廚房炒過兩個菜。」

這時,有警員來通知梁棟,田來財的家屬到了。田家就住在山下的村子裡,因此接到通知後,很快就趕了過來。田來財的妻子劉芬雖然比他小了幾歲,但長期干農活做家務,使她看上去十分蒼老。

劉芬趴在屍體前痛哭,同來的親戚趕緊把人扶起來,連聲勸慰。等她好不容易冷靜下來,陳海峰才問道:「知道你丈夫為什麼半夜來鴻雁寺嗎?」

劉芬唉聲嘆氣,緩緩點了點頭。丈夫最近又賭輸了錢,追債的已經砸過一次門,眼瞅是連個年都過不好了。昨晚躺下後田來財輾轉反側,突然坐起來開始喝悶酒。喝多了,就要去找包琨要錢。

劉芬拔開被頭髮怔擋住的小半邊臉,此時看上去還有些紅腫,她哽咽道:「我沒攔住,還被打了一巴掌。人家包善人是給菩薩做事兒的,他咋就想不明白嘞!」

梁棟讓人帶劉芬離開,原本警方就懷疑兇手作案難度過大,此時得知田來財找包琨的目的後,倒是產生了另一種大膽的猜測。

或許當時的情況是,田來財找上門耍無賴要錢,被包琨拒絕後酒精上腦,就拿刀把人給捅了。而他用布包裝贓物時,沒注意到包琨又醒了過來。

金煜撓了撓頭上的捲毛,對案情的推論感到意外。所以是田來財先動的手,又被包琨給反殺了?

「我不這麼認為!」眾人聞言回頭,只見羅鳴邊摘手套邊從屍體旁站起來。在進行屍檢前,他提取了刀柄和刀身上的指紋,讓證物員拍照後傳回技術部。就在剛才,反饋回來的消息表明,比對後水果刀上只有包琨和田來財兩個人的指紋。

如果僅憑這點,兇手是田來財,包琨防衛過當殺人的推論是成立的。但這期間,羅鳴還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甚至連兇手都不知道的事。

「田來財是個左撇子,而包琨是被人用右手刺傷的。」羅鳴推了推眼鏡道。

分辨一個人左右手的使用習慣,除了繭子等,還有骨指的變形程度。今時今日,手機是任何人都離不開身的東西。田來財左手小拇指中間凹陷的程度要大於另一邊,這是常年用它拖著手機底座造成的。

而兇手從背面刺向包琨的傷口在左側,加之刀口的走向及深淺,就能推斷出這是個慣用右手的正常人。因此,包琨不是田來財殺的,殺他們的另有其人。

眾人陷入沉思,倏然刮來一陣風,把禪房敞開的木門吹的嘩啦作響。羅鳴邊收拾工具箱,邊朝梁棟道:」隊長,剩下的工作要回局裡做了。零下三度太冷了,我想趁著屍體還沒完全僵硬,先運上車拉走。」

「零下三度?」金煜突然走過去抓起溫度計,皺眉道:「這不可能啊!」

作為夜宿在鴻雁寺內的香客,金煜聽到喊叫聲後,屬於最先趕到現場的那波。當時他來不及套毛衣,只披了件外套就跑過來,被凍得手腳冰涼。因此特意看了溫度計,那時候瞥見的數字,明明是零下五度。

金煜生怕大家不懂他想表達的點,晃動手裡的溫度計,語氣激動道:「你們想想,從案發後現在,這門就沒關過!大半夜的,怎麼反而溫度還回升了?」

確實,屋內應該越來越冷才對,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是什麼東西影響了溫度的變化。陳海峰突然瞥見角落裡的空調,南方冬天沒有暖氣,因此機身沒套防塵罩,遙控器也擺在很明顯的地方。

5

艾笙順著陳海峰的視線看去,便猜到了他的想法。立刻拿起遙控器,按下開關鍵。滴聲後,空調的扇葉緩緩升起,一股強力的冷風吹出來。而顯示板上的數字,竟然是18。

顯然,冷風不可能是包琨開的。兇手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把室內溫度降低,在寒冷的環境中,可以延緩屍僵速度及屍斑數量。

因此兩名被害人的死亡時間不再是十二點半,而是比這提前了很多,屍檢的工作也必須重頭再來。羅鳴吁了口氣,搖頭苦笑,看來之前都白忙活了。

陳海峰拍拍金煜的肩膀,後者卻哎了一聲,挑眉道:「先別急著表揚,還記得我說過,敲鐘的人看上去不像是包琨嗎?」

金煜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當時鴻雁寺的人一口咬定不會有別人,但如果包琨在十二點前就已經死亡了,敲鐘的人就很可能是兇手。

兇手知道鴻雁寺有跨年夜敲鐘的習慣,殺人後還能主動想到這點,說明他並非一般香客或竊賊。更大的可能性,是寺廟內部的人,以杜鵑婆婆的年紀殺死兩個成年男人十分困難,因此剩下的三個人嫌疑更大。

但杜鵑婆婆說過,十二點的時候他們都在一起。陳海峰眯起眼,所以要麼兇手另有他人,要麼……就是這四個人都說謊了。

「不錯,我同意海峰的看法。既然四個人都有嫌疑,就分開談話。」梁棟看了眼手錶,此時已將近凌晨兩點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警方的調查卻在即將接近真相時被打回了原點。

陳海峰和金煜一道,負責算命先生。此人大名叫周柯,四十齣頭,並非本市人,嚴苛來講也算是被包琨收留的無家可歸之人。平日里給香客看看手相,賺的錢就交給杜鵑婆婆,當作這個月的伙食費。

他住的地方在禪房隔壁的居士林,這院子蓋了沒幾年,倒不算破舊。金煜趕在陳海峰前敲門,不管是上一次還是今晚,刑偵隊的人都默許了他的存在。金煜得了便宜,倒是很有眼色,能幫上忙的地方,便十分積極主動。

屋裡傳來一陣響聲,算命先生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緊張,隔著門讓二人稍等片刻。

過了十多秒,門才從裡面拉開。算命先生看到二人,忙客客氣氣的把他們請了進去。陳海峰注意到這人衣著整齊,連扣子都系的仔仔細細,顯然並沒有睡下。可床上被子卻凌亂的攏起來,邊角處甚至露出了一疊紙。

金煜問其案發經過,算命先生眼珠亂轉,語速極快,顯得十分不自然:「那會兒我正在收拾桌子,突然聽到杜鵑婆婆的叫聲,就和彌生一起跑過去……」

陳海峰邊聽邊向床頭走去,待他站定突然掀開被子。算命先生咽下嗓子眼裡的驚叫,發出詭異的尾音,停止了講述。

只見被子里藏著一疊草紙,和蓋好的墨盒毛筆。陳海峰抽出最上面那張還沒完全乾的,上面畫的東西像個八卦圖,繁體字也是他不認識的。

金煜倒是見多識廣,認出這是看凶吉的卦象。

陳海峰注視男人的眼睛,算命先生似乎不願與他對視,嘆了口氣轉過身語氣落寞道:「包琨一死鴻雁寺也完了,我只是想給自己算一卦,今後的日子何去何從,」

「搞得神神秘秘的,原來是在算命。」從屋裡出來後,金煜打了個哈切,揉著眼睛道。

陳海峰暗自搖頭,不管是眼神還是動作,總讓他覺得算命先生說謊了。或許他算的,根本就不是自己未來的去處。

接下來,二人應該去找包曉陽,這些人都住在居士林倒也離得近。只是包曉陽的窗里亮著燈,門卻上了鎖,人也不在屋內。

另一邊,梁棟正在詢問杜鵑婆婆,彌生則陪在老人身邊。陳海峰和金煜一合計,乾脆先去彌生的屋裡看看。

6

小和尚的屋子倒收拾的利索整潔,加上他原本也沒有什麼私人物品,只站在門口,就能把房間里的擺設盡收眼底。二人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陳海峰被床頭柜上的相框吸引,拿起來仔細端詳。照片中的彌生在樹蔭下打坐,陽光在他臉上留下斑駁細碎的影子,少年稚嫩的臉清逸出塵。只不過他身上居士服的顏色款式,和方才見過的不同。

金煜湊過來看了看,和陳海峰分享白天從其他香客處聽到的傳聞。彌生以前是別的寺廟的和尚,跟著大師來鴻雁寺交流過一次後就不願意走了,這才住到了今天。

「他看起來真小,滿十八歲了嗎?」陳海峰挑眉,這張照片應該是入寺前拍的,背景是夏天,居士林和現在的裝修也不盡相同。

背面應該有日期吧,這樣想著,陳海峰拆開了相框。一張照片從紙板後飄出來,金煜眼疾手快地撈住,繼而好奇地掃了一眼。

「這…這是年輕時候的包琨吧?」他張大嘴,目瞪口呆道。

照片有些褪色,從泛黃的相紙可以看出有些年頭了。這時候的包琨看上去大概三十齣頭,懷裡攬著個比他還年輕的女人。女人是誰?這麼親密的姿勢一定有不尋常的關係。最奇怪的是,它竟然藏在彌生房中。

「拍攝日期是1999年,也就是二十年前。」金煜撇了眼門外,面色複雜道:「咳咳,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陳海峰給了金煜一個瞭然的眼神,可如果是那樣,彌生似乎也有了作案動機。幸好二十年前包琨還在做買賣,生意場上的人沒有秘密,金煜掏出手機。準備拜託大哥幫忙打聽一下。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陳海峰把屋內重新翻查一遍後,金煜才面色興奮地跨進屋。照片的事,還真讓他給查明白了。

早些年有個和包琨來往甚密的大哥,倆人喝酒時經常互相傾訴苦惱。包琨一心向佛不理世事後,這位大哥倒是還活躍在商圈裡。一聽說多年前的好友被殺,大哥也顧不上責怪金煜擾人清夢,差點兒要連夜趕過來。

「這個女人叫陳淑敏,是包琨養過的小三兒。」金煜道。

陳淑敏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她念過大學,還考上了國外的研究生。然而就在即將出國時,遇到了包琨。男人的成熟風趣,見多識廣使她沉迷其中。上了年紀後特有的包容和溫柔,讓陳淑敏最終放棄了學業,甘心在包琨身邊當個無名無份的存在。

直到東窗事發,包琨的妻子發現後大吵大鬧著離婚,陳淑敏才發現自己懷孕了。包琨認為這時候要孩子不是明智的選擇,勸陳淑敏把孩子打掉。卻不想陳淑敏也是個狠角色,竟然懷著三個月的身孕,一聲不吭就離開了。

陳海峰摸了摸下巴的短胡茬,挑眉道:「所以,彌生很可能就是包琨和陳淑敏的兒子。」

這時,陳海峰兜里的手機響了,留在案發現場的警員通知正負隊長趕緊回去,說是發現了新線索。二人想著正好把照片的發現告訴大家,出門時難免走的急一些。

鴻雁寺的居士林有前後兩個門,金煜出來左轉帶錯了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噓,別動!」陳海峰突然按住金煜的肩膀,把人帶到樹後。(小說名:《古寺煞 》,作者: 霏雪連天。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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