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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停車場我目睹兇案,我躲車裡等兇手離開,一推門卻見他站門邊

1

剛下完一場雪,雖是凌晨,光線卻很亮。一輛既舊又髒的古董大眾壓著速度,開過空曠的六車道馬路。

路上積雪還沒來得及變泥濘,只留下幾道車印。紅綠燈兢兢業業地兀自變換,卻沒有幾輛車問津。

不遠處的路中央,市政的四台除雪機已在「轟隆隆」工作,聲音分明很大,卻襯得這夜更靜更單調。

這個鐘點,整個城市還在沉睡,酣然蓄積著下個白天所需的能量。

不同於車外的平靜,車內卻是火藥味十足。

這輛肉眼看來足有十年歷史的大眾,剛剛從夜店街開回來。車上兩人剛大吵了一架,現在雖然暫時停戰,第二架卻一觸即發。

胡崇明壓著眉宇,抿著嘴唇,面部僵硬地綳著。略過他頹唐的臉色和濃重的黑眼圈,還可以窺得不惑之年下殘存的英俊,但油膩的頭髮和鬍子拉碴只會顯得他邋遢。

他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后座上的女孩,緊握著方向盤的指節凸起,顯然正隱忍著怒氣。

胡瀟瀟頂著一個在父親看來是濃妝艷抹的妝,環著手臂一臉不羈地坐在后座。那妝容背後是一個高二女生還顯稚嫩的臉。

「下次別開這車接我,」胡瀟瀟打破沉默,「丟人。」

其父胡崇明正欲再次爆發,這恰巧是個很好的導火索。他猛地一砸方向盤,「我丟你的人?!我一個警察,有你這種半夜泡夜店的女兒,我才嫌丟人!」

胡瀟瀟也不甘示弱,「我泡夜店怎麼了?我的自由,又沒偷又沒搶!你警察,你倒是把我銬起來呀!我都泡了半個月了,你怎麼到今天才發現?」

胡崇明氣得額頭青筋狂跳,「你別跟我吼得起勁,看看現在幾點了?有幾個人在外面?你做的是正經女孩子該做的事嗎?!」

現在凌晨2:45。

「好,我不正經!我丟你人名警察的臉了,那你現在就把我放下來,反正我媽也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好了!你這種十天半個月都見不著人影的爸,我也不要!」

「閉嘴!」胡崇明咬牙吼道,腳移到剎車上似乎真的想靠邊停車,但粗喘了幾口氣後還是竭力忍住了衝動。

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現在被吵得腦仁生疼。后座的女孩妝花了一臉,正抽咽著哭,「嚶嚶嚶」的聲音像個小錘敲著他快崩潰的腦子。

胡崇明是A市市局刑偵支隊隊長,跨省追逃忙了好些天,剛下完任務,明天一早又要出省,只堪堪騰出今天晚上的空。

他想著女兒寒假在家還是需要人照顧,便打算連夜把她送到鄰市奶奶家住一段時間。誰知道大半夜家中空空,人竟是從夜店裡接出來的。

他確實太久沒有關心女兒了,以至於讓她小小年紀染上惡習。

車內又靜默下來。胡崇明咬著牙根,打了半輪繞過路上工作的除雪機。小區就快到了。

半個月來,父女就今晚才見一面,還是不要弄得太難看吧。

「瀟瀟,去了奶奶家給我安分一點。接近年關事情多,我也沒辦法,總之今年盡量陪你過年。」胡崇明臉雖冷著,聲音卻緩下了,「凌晨在外面很危險,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你懂嗎?」

胡瀟瀟哽咽著,喉嚨里「哼」了一聲,不搭腔。

車駛進小區,再慢慢進了地下車庫。

胡崇明把抽紙往后座一扔,「一會兒你就待車裡等著,我上去把你的行李拿下來,抓緊時間。」

「知道了,你最忙。」胡瀟瀟冷冷道,「記得把我的球拍帶下來。」

車停進車位,胡崇明熄了火,關了車門鎖好,就匆匆離開。他的動作很利索,收拾行李十分鐘可以搞定。如果讓女兒自己去收,給她幾個小時都收不完。

胡瀟瀟把臉上的妝隨便擦了,靠在座位上賭氣。

剛剛我說話說得過分了。胡瀟瀟心想。

可是在店裡正開心的時候,冷不丁被爸爸揪出來塞進一輛破車裡,別提多狼狽了。胡瀟瀟又想。

偌大的地下車庫靜得瘮人,各式車齊齊整整碼成幾排。燈光是冷白的,很暗,還帶著閃。某個看不見的地方融了雪,水慢慢地,一滴一滴落下,在空曠的地方顯得極空靈。

大晚上四處都沒有人氣,胡瀟瀟一個人待在車裡,確實有些心悸。

爸爸才剛離開。她看看時間,凌晨3:00。

這時,右邊隱約傳來說話聲,有人來了。胡瀟瀟終於心安了些。

人近了,像是一對情侶。男人拎著大包小包走在後面,一聲不吭;女人環著手臂走在前面,妝容精緻的臉上滿是倦怠和不耐煩。

女人偶爾回頭看一眼男人,眼裡都流露出厭惡,嘴裡更是一刻不停地低聲數落著什麼。

男人默默聽著,偶爾賠個笑臉,但沒有回嘴。他看起來勞累又落寞,只是在強打精神。

這對情侶是從另外一個單元下到車庫的,雖同住一個小區,胡瀟瀟卻不眼熟。

不過這個時候,這兩人不睡覺,要去哪兒啊?看這大包小包的,女人又打扮得這麼精緻,像是去旅遊。

但出發的時間點也真的奇怪。

算了,各人自掃門前雪,沒什麼好關心的。他們發現不了車后座的她,她也沒必要去窺探他們。

胡瀟瀟低頭玩手機,漸漸有點睏倦,頭往下一點,正欲睡去。

忽然「砰」的一聲悶響,像是大包小包砸在地上,緊接著是人猛撞在車身上的聲音。

異響把胡瀟瀟從瞌睡中一把拉出來。

「你要做什麼?!救命!!救——唔唔唔……」

女人的尖叫聲打破車庫的沉寂,隨後又被人捂住了嘴,變成絕望而混亂的支吾,還夾雜著踢打聲,男人的喘氣聲。

怎麼回事?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胡瀟瀟頓時清醒,她瞪大眼睛湊到前位去看。斜前方的方向,那個女人仰倒在地,穿著高跟鞋的腳不停亂蹬,男人騎在她身上死死按著,手高高舉起,是一柄刀雪亮的寒光。

刀毫不遲疑地快速落下,抬起,又落下,憤怒地來回了數次,血都迸濺出來。很快女人停止掙扎,腳不動了。

胡瀟瀟瞪著眼睛,把尖叫聲用力捂在嘴裡,因驚恐而緊縮的瞳孔完全目睹了這一幕。

男人背對著胡瀟瀟,提著一把尚在滴血的刀,緩緩站起身。他殺了這個女人,前後不到三分鐘。此時他看著地上的屍體幾秒,就開了後備箱門,準備轉移屍體。

血流了滿地,場面血腥無比,氣味都微微滲了進來。

胡瀟瀟怕得發抖,她第一次親眼見到兇殺現場,又孤身一人在車裡,幾乎要崩潰。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爸爸馬上就會毫無防備地回到車庫!

爸爸收拾行李很快,而歹徒還在將女屍搬進後備箱。他還拿出了汽車除塵的毛刷和抹布,準備一會兒清理現場。爸爸過來會經過現場,兩人相遇幾乎是必然。

歹徒有刀,剛殺了人正是氣血上涌的時刻,處理屍體的當口再遇上人,極大可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提刀上。

爸爸人勞累,反應也會遲鈍。他剛下警,身上沒穿刑警制服,沒帶配具。甚至,他到了以後,電梯響起「叮」的一聲,歹徒會早一步警覺,隨後躲在門邊突襲他。

胡瀟瀟被自己聯想的事件發展嚇到了,她盯著自家單元空洞洞的門,彷彿父親下一刻就會出現在那裡。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淚無聲地掉,張著嘴喘了幾口氣後,終於找回幾分理智。

要快點通知爸爸——

胡瀟瀟顫抖地拿起手機,打算先發簡訊給胡崇明,再打去電話,等接通再掛斷,以提醒他看手機。這樣可以避免出聲。

「別下來。」

為了速度,她只打了這三個字。可發過去的瞬間她又後悔了,爸爸那樣耿直的人,看她不明不白的說辭只會擔心出了什麼問題,從而更快地下樓來。

可信息已然成功送達。

半秒後——

「嘀嘀嘀!」

胡瀟瀟一個激靈,幾欲昏厥。

車前座的包里傳來巨大的簡訊提示音,在安靜空曠的車庫裡非常突兀。

——他沒把手機帶上去!

眼前發黑。

完了。

凌晨的車庫本該是沒有人的。男人正在打掃現場,並隨手把他女友掉出來的腳塞回後備箱。

他混沌的頭腦正想著下一步怎麼辦,身後突然隱約傳來「嘀嘀嘀」聲。

有人嗎?

他動作頓了頓,直起了身體,又緩緩蹲下撿起摺疊刀,嘴角微微抽動。

他握緊刀,猛然回頭,凜冽的目光射向胡瀟瀟的方向。

胡瀟瀟蹲在副駕駛和后座中間的空隙里,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抱著膝蓋死死閉著眼。

嗒!嗒!

腳步漸近。

鞋底緩緩敲擊地面的聲音,在偌大的車庫裡很快消散,但卻一下一下重擊著胡瀟瀟的耳膜。

車庫冷白的燈接觸不良一般閃著,像是配合著逼近的節奏。

男人已經走近了,他圍著旁邊那輛車慢慢轉了一圈,然後緩步走到胡瀟瀟這輛車邊。

一個黑影擋住了陰陰的白燈光,完完全全投了下來,籠著胡瀟瀟——男人的腳步停住了。

他站的地方就在胡瀟瀟所在的車門邊,兩人只間隔一道門,他的呼吸聲似乎就在頭頂上。

胡瀟瀟大氣不敢出,身體不敢動。她更加用力地把自己縮緊,卻聽到快要震出胸腔的心跳聲。

心跳聲這麼大,他會聽見嗎?

爸爸馬上就要來了,怎麼辦?

他是不是已經看見我了,我會死在這裡嗎?

……

怎麼辦?怎麼辦……

胡瀟瀟腦子裡混亂成一鍋糨糊,她喘不過氣,幾乎想要放聲大哭——

到底是做了什麼孽,要讓她碰上這種事情……

男人其實並不能確定是哪一輛車裡的聲音,只知道是這個方向。車上都貼了膜,也看不清裡面。

他靠在這輛破舊的大眾旁,看著自己車的方向:屍體已塞進車裡,地上也勉強清理了,但是血太多,那麼大一攤洇在地上,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男人心想:沒救了。

他直起身體,又緩步走到下一輛車旁,圍著那輛車打量。

聽到腳步聲遠離,胡瀟瀟鬆了一口氣,腦子短暫地鎮定了。她現在不敢看時間,但是從爸爸上樓到現在,十分鐘肯定不止了。爸爸這次收拾的時間很長,這是什麼原因?

胡瀟瀟思索著。

「記得把我的球拍帶下來。」

對了,這是胡瀟瀟在胡崇明上樓前對他說的話。

她的球拍以往都放在自己卧室里,但是今天打球時球拍掉進雪泥里弄髒了,她拿回家洗了放在陽台庇蔭處晾乾,還未回歸原位。

這件事她沒有告訴爸爸,所以爸爸很可能在到處找球拍,耽誤了時間。

千萬不要找到!

胡瀟瀟在心裡祈禱。只要時間再多拖一會兒,那個男人就會放棄找她,然後開車離開。

男人慢慢踱到過道上,一輛輛車的車頭直衝著他。他腦子裡想著很多事情,隨後決定不要過多逗留。

他朝自己的車走去,手無意識地,一路摸過每個車頭。

胡瀟瀟祈禱了第一百遍的時候,聽到引擎發動的聲音。她屏緊呼吸,凝神細聽。

那輛車駛出車位,然後漸漸開遠。

男人放棄了,他走了。

太好了!

胡瀟瀟終於放鬆下來,眼前陣陣泛花,額頭上都是褲子紋路的紅印,腿已經麻到不像是自己的。劫後餘生的慶幸讓她仍舊啜泣不停。

她不想再待在這個殺過人的車庫了,只想趕緊回到爸爸身邊去。可是爸爸還在幫她找球拍,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

樓上,胡崇明已經收拾好所有行李,唯獨找不到球拍。他心想:再多十分鐘也不耽誤事,反正瀟瀟的球拍一定得找到。要知道比起泡吧,打球真的是健康到極致的喜好了。

胡崇明脾氣暴躁,卻也很較真,女兒提的一些無關緊要的要求,他都想儘力滿足,畢竟為父方面虧欠太多。

胡瀟瀟心裡很虛很怕,打算上樓找胡崇明。

她於是擦乾眼淚,打開車門,可跨出去的那刻腳下一軟,跌了出去。她的腿太麻了。

她掙扎著想爬起來,支著手臂抬起頭,身體卻猛地一震,僵住了。

一雙腳,穿著粘了血的運動鞋,就在她前方半米處。(小說名:《那個雪夜跟你回家》,作者:核融爐。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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