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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最會聊天的安迪·沃霍爾

安迪·沃霍爾去世快要有32年了。

我們都多少了解安迪·沃霍爾的作品,了解他的一些經歷,知道他是紐約社交圈的社交達人,還喋喋不休地寫了一堆自己的哲學,他創辦了《Interview》雜誌,採訪了很多很多名人。我們在照片中看到他和各種人談笑風生,他都聊什麼呢?和安迪·沃霍爾聊天,會是什麼感覺呢?

在1994年的《frieze》雜誌五月刊中,我們讀到一篇關於安迪·沃霍爾開口說話的文章,那是2017年去世的傳奇作家格倫·奧布賴恩(Glenn O』Brien)回憶的。格倫曾經在安迪的「工廠」工作,也是安迪《Interview》最早的編輯。

道聽途說的了解和實際接觸的見證,很是不一樣的,從格倫的回憶當中,我們看到了一個不那麼像我們所以為的安迪·沃霍爾的一個安迪·沃霍爾,我們似乎又更了解他了一點點。

Andy Spoke

安迪以不說而出名,他的沉默很有說服力。

對媒體來說,他是一個只會說一個字的唯唯諾諾的人,對自己的小圈子來說,他是一個固執己見的喋喋不休的人,安迪·沃霍爾從來不說假話,他只會說:「哦」。

安迪的單音節單聲道,把英語變成了一門東方語言。聽他說話,是音樂、意義、修辭和三維立體的融合。對安迪來說,一幅畫勝過千言萬語,而每一個字,都因語調的不同而千差萬別。

「哦。」

「喔!」

「哦!!」

「真的!」

「哦,真的!」

「哇!」

「哦,哇!」

「太棒了!」

「那太好了!」

「那不是很棒嗎,鮑勃?」

「他太棒了。」

「她太棒了。」

「他們真的在那上面。」

安迪嘮叨,安迪說道,安迪用斜體字說話。

安迪的聲音很溫柔,他說話很溫和。他說話時口齒不清,他有自己的不同的下巴緊鎖的口音。不是喬治·普林頓(George Plimpton)或凱瑟琳·赫本(Katherine Hepburn)那樣的,而一種經過調製的單調音,通過保持和彎曲音符,而不是簡單地提高音高來強調。安迪喜歡說「Oh」或「Gee」單個音節的單詞。

在我1970年遇到安迪之前,我從沒聽過任何人這樣說話,但安迪周圍的人都是這樣說話。這是讓人上癮的。我在那裡工作了大約6個月後,我自己也是這麼說的。我們都在「工廠」里走來走去,說著「哇……那太好了」,這已經很棒了,有三個音節。

我以前叫它「工廠口音」。弗雷德·休斯這麼說,帕特·哈克特這麼說,傑德·約翰遜這麼說,簡·福思經常也這麼說,唐娜·喬丹有時也這麼說。邁克爾·奈特這麼說,文森特·弗里蒙特(Vincent Fremont)喝了幾杯後就也會這麼說。

文森特·弗里蒙特記得安迪的「喔……喔……喔……」這就像一個音節卡在了他的喉嚨里,實際上不是結巴,而是他在等待單詞出現的時候做的事情。與其說這是一個緊張的信號,不如說這是一個忙碌的信號。

當安迪不知所措的時候,他會說:

「喔……喔……喔……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迪不是害羞,他是謹慎。

我記得我媽媽告訴我,「如果你不能說點好聽的,就什麼也別說」。安迪就是這樣生活的,至少在公開場合是如此。這並不是說他什麼都沒說,但他總是說些好話。「太棒了,這真是太棒了」,如果它很棒,安迪會說它很棒;如果它很糟糕,安迪也會說它很好。

當然,如果你認識安迪,如果你是報紙上經常說的「沃霍爾的信徒」,你就會知道有些「很棒」,是指真的很棒;而有些「很棒」,意味著可笑、可怕、糟糕和卑鄙。

而且你要知道,只要他說「這很棒」,他就永遠不會被引用然後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但他仍然可以讓那些能聽懂他的話的人理解他的話。安迪不是騙子,他只是相信樂觀。

根據哲學家泰德·卡彭特(Ted Carpenter)的說法,「假」(phony)這個詞來源於「電話」(telephone)這個詞。虛假來自於電話的距離,你看不見他們在電話里眨眼。但是安迪,正如他的對話者將可以證明的那樣,喜歡在電話里交談。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他在電話里的真誠程度要高很多,因為脫離了現實世界,脫離了眼神交流,脫離了接觸的可能性,他獲得了自由。

沃爾特·斯蒂丁說,安迪被槍擊後,他的談話變得更加神秘、謹慎和抽象。

安迪的空洞是有真實的基礎的,但他培養了這種基礎。他是人類的一塊白板。當安迪渴望成為一台機器,一件物品時,評論家們很喜歡,他們喜歡安迪說的那句「告訴我你想讓我說什麼,我就說什麼」。安迪是被動侵略的穆罕默德·阿里。

Andy Warhol looks a Scream

Hang him on my wall

Andy Warhol, Silver Screen

Can"t tell them apart at all

大衛·鮑伊在歌曲《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中捕捉到了安迪、他的姿勢以及他通過媒體與世界的關係。

70年代初,我在工廠工作的時候,大衛·鮑伊來給安迪唱這首歌。鮑伊的唱片剛剛在美國發行,安迪從未聽說過他。保羅·莫里西不想讓他進來,事實上,我是這個地方唯一一個聽說過他的人,但安迪很有禮貌,坐了足夠長的時間,鮑伊做了一個啞劇套路,唱了他的歌。安迪一直坐立不安,我看得出來,他不知道這首歌是一首頌詞,還是一首貶低的歌,或者兩者兼而有之,但他知道如何處理:

「哦,哇!太好了。哇!謝謝。」

安迪塑造了他的公眾形象,這樣他就可以成為所有人的一切,他是別人投射的完美屏障。畫家們把他看作畫家,激進派認為他是激進派,浪蕩子把他看作浪蕩子,他反映了人們對他的看法,他能拍齣電影《Blow Job》,他也能在白宮晚餐。每種不同的觀點裡都能有安迪·沃霍爾。

奇怪的是,安迪可能是我見過的最固執己見、最愛評頭論足的人,但從表面上看,他是一個隨和的典範。我仍然想念他的意見和判斷。他通常是對的,比任何一位教皇都可靠,我認為他是唯一一個對我的工作表示認可的人。在我的一生中,沒有人的觀點能取代他的觀點。

遇到任何事情,我還是想知道安迪會怎麼想。我記得安迪突然去世的時侯,我感到一種可怕的空虛,我在想,現在該誰來評判這一切呢?

安迪之所以有如此挑剔的能力,是因為他做事的方式。和藹、無情,完全的簡單卻又有複雜的陰影。他的觀點是不可曲解的,不可能被篡改、錯誤引用或斷章取義。安迪知道如何通過媒體說話,幾乎不動嘴唇。他既是口技藝人又是啞巴。

葉芝在《幻象》中描述了一個複雜的形而上的人格體系,這個體系是基於月亮的盈虧。他把歷史,以及個人靈魂通過一系列化身的旅程,看作是一種不斷變化的力量平衡。在28位被歸為月相的人物中,第一期(新月)和第15期(滿月)被描述為超自然的化身。滿月,第15階段,代表了一個完整的美麗和主體性的階段。第一階段的新月代表了一個完全可塑性和客觀性的階段。

我經常認為安迪和葉芝的第一階段很接近,他具有超自然的可塑性和客觀性。他是藝術家中最具可塑性的一個,他總是在尋找他的對立面,美和主體性。

如果我告訴他這些,我知道他會說什麼。「哦,真的嗎?」

安迪,內心深處最固執己見的人,當然不是這個超自然的化身,一個被動的啟示錄化身,他在世界舞台上扮演著一個角色,一個需要扮演的角色,他所說的話,像他的藝術一樣,意義複雜。安迪的諷刺不是簡單的雙關語,而是一個程度的問題,是觀察、歡笑和判斷的共濟會。

安迪說的話是藝術。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來詮釋它,或者你可以直接理解它。但是如果你有一對好的耳朵,你可以聽到「哦」里的東西,就像當你把海螺殼舉到你的耳朵,你會聽到大海。

我喜歡安迪的聲音,我現在都還能聽到,那真的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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