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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功就是核心技法——著名書畫家駱飈聚賢堂課徒絮語

基本功就是核心技法——著名書畫家駱飈聚賢堂課徒絮語(二三)

三三一服務員問我:「你買熟宣幹什麼啊?」答:「寫字。」服務員說:「人家都用生宣寫字。」我反問:「生宣既可作畫又可寫字,熟宣幹什麼用呢?」服務員笑了。生宣具有吸墨快會馬上產生枯筆、正面墨汁暈開易掩飾敗筆而且滲到背面後有「力透紙背」狀等效果,現在的許多書家用生宣寫字。

三三二一書者自誇「力透紙背」。我問:「何以見得?」答:「你看,我把字寫在上面一張紙上,下面一張上都印出來了。」其實,這可能只是「墨透紙背」。用生宣都可達到這效果,熟宣根本不滲墨。

三三三力透紙背,形容書法剛勁有力,筆鋒簡直要透到紙張背面。如果在熟宣上寫字,在裝裱前可隱約看到筆劃的中間有線條往後凹進,如果在背面看,凹凸不平的現象更加明顯。字越大越明顯。

三三四生宣較熟宣軟而且滲墨,墨全部滲到背後,已不是「筆鋒簡直要透到背面」,而且因其紙軟,恐用力再大也不能支撐凹凸部分。豆腐宣上的凹凸效果不如熟宣明顯,可能也因紙較熟宣軟而不宜支撐。故夏與參先生一再告誡:「寫字,用熟宣。」

三三五墨濃才有力,淡則無力。我寫字研墨至幾乎不會流動,寫在宣紙上,蘸墨初寫時,紙會收縮,宣紙上的作品經裝裱即可復為平整。宣紙是長纖維,墨汁逐漸滲進紙中,因此,墨色一日一變,一月一變,一年一變?作品初寫成,不宜馬上裝裱,應擱置一段時間,墨越濃,擱置時間應越長。至於紅紙對聯,不裝裱,只有墨汁兌水才能保持紙面平整。

三三六古人能飛白,就有人讚譽,因古人不用生宣寫字。熟宣吸墨性差,書寫過程中墨損耗少,出飛白不易,有時因作品字數少,筆未枯已完成;有時,待筆枯已無力繼續運筆,只得續墨,等於重新開始。但是,善書者恰能利用熟宣吸墨性差的特點,待筆枯時飛白連篇。

三三七豆腐宣的滲墨性介於生宣和熟宣之間,書寫時,滲墨較生宣少而飛白可比生宣多。林散之善用豆腐宣做草書,起筆時墨滲出,行筆少傾後出飛白,至收筆時偶有雙線運行的效果。

三三八文房四寶中,對硯的要求不高,只需不漏水、發墨快且細、便於研製即可。有一種講究「魚眼」之類的花紋的,價格極貴,那是玩收藏,與書畫創作沒啥關係。

三三九現在,雖然書法學習者、書法家、書法大師日眾,但書法日趨式微也是不爭的事實,而原因眾說紛紜,有說毛筆字已不是日常的,有說今人比古人忙碌的,有說今人技法超古人而創新不足的。

三四〇書法的產生早於毛筆,但沒有毛筆,書法的發展一定受到限制。毛筆比刀,使用更方便,適用範圍更廣,表現力更豐富。不過,認為毛筆的普及程度決定了書法所能達到的高度未必有道理。書法的高峰在魏晉,唐宋元明清毛筆的普及率不斷提高,書法卻一代不如一代。

三四一蘇軾十八歲隨父親出川赴開封,一路走了幾個月。如果在當代,這樣的時間可以看遍世界各大美術館了。由於生產力的發展,同樣的時間,現代人可以干比古人更多的事。為什麼現代人覺得比古人更忙?

三四二王羲之的最高官價是領右軍將軍。劉備仼左軍將軍時,和宰相曹操同一個辦公室,出門同乘一輛專車,右軍將軍排名在左軍將軍之後。當然,東晉的軍制與漢未不同。東晉的右軍將軍「主禁軍」,平時無兵,戰時率部配合作戰。王羲之在會稽當刺史,除了上班,還有兩大愛好,一是書法,另一是「求田問舍」--搞房地產。能說古人不忙?

三四三閑暇時間的增加,是人類進步的標誌。人類有閑暇時間才能從事精神生活。人類的精神生活是推動人類社會進步的動力。社會進步、閑暇時間增加、社會又進步?才是有利於人類健康發展的良性循環。全人類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工地上搬磚頭十八小時,人類會進步嗎?人類的生活與牛馬有別嗎?

三四四猶太是世界上人均讀書量最多的民族,不說產生了許多具有世界影響的思想家、科學家、藝術家,僅獲諾貝爾獎就有一百三十多人;從賺錢的角度看,又是世界上人均上市公司最多的民族。一個民族的品質是由閑暇時間以及閑暇時間的精神生活決定的。一個人也是如此。

三四五《勞動法》規定:每天工作八小時,每周工作五天,且有年休安排,這是從法律上保障勞動者有從事精神生活的閑暇時間。但是,有的老闆要求員工「5+2」、「白+黑」,不僅視法律於無物,而且阻害民族智商的提升,更會損害民族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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