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樹木瀕臨滅亡，科學家播放鳥鳴聲召喚鳥類幫助

天下 02-11

由於缺少種子傳播者，生長在偏僻地帶的遠古樹木正在走向衰亡。科學家們為此向鳥類朋友發出邀請，希望它們能夠前去覓食，以幫助傳播瀕危植物的種子。

圖註：在美國夏威夷的考艾島，一隻日本綉眼鳥（white-eye）緊緊抓著一朵花。雖然這種鳥不是來自夏威夷本土，但它們可能會幫助傳播夏威夷島上那些已經瀕危的植物的種子。供圖：Mike"s Birds

來源 | AIP Inside Science

作者 | Nala Rogers

一些生長在熱帶和其周邊地域的遠古樹木，被生物學家們譽為自然界的活化石。然而，它們有時卻生長在那些讓它們無法繁殖的景觀之中。在未來的幾個世紀，它們可能都還會看起來很健康，但最終必將走向衰落，而那時它們的血統就將永遠消失。

造成這些植物悲慘命運的一個原因是：它們需要依靠動物來幫助散播種子，而這些動物再次光臨的次數卻越來越少。肖恩.麥克唐納（Sean MacDonald）正在努力讓這些動物重新回來。當然，不一定必須是最初的散布者（正是它們將種子播撒在難以靠近的景觀中），現在的任何一種以水果為食的動物都可以來幫助散播這些種子。召回這些動物的訣竅就是說出它們的語言，即播放動物們發現盛宴時的「歡呼聲」。

「你只需要一個揚聲器和一些電池。」麥克唐納介紹到。他是來自斯普林菲爾德市伊利諾斯州自然遺產司的一位生態學家。當他還是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的一位碩士研究生時，就已經開始從事這項研究。

播放鳥鳴召喚外來鳥類

許多以水果為食的鳥類和哺乳動物都是群居動物，當它們聚在一起進食時會大聲「歡呼」。麥克唐納教授認為，通過這種叫聲，就可以把以水果為食的動物吸引過來，幫助那些瀕臨滅絕的植物散布種子。

圖註：肖恩.麥克唐納在夏威夷進行鳥類觀察實驗

麥克唐納教授在夏威夷瓦胡島的一項試點研究中成功驗證了這一想法。瓦胡島上遍布著外來入侵的植物，而本地的植物現在大多都局限在一些偏遠的、有待恢復的區域。瓦胡島原生的、以水果為食的鳥類，除了兩個物種之外，其餘全部都已經在野外滅絕，島上更是一隻本土鳥都沒有留下。但是，島上出現了許多外來的鳥類，它們同樣可以傳播那些原生植物的種子。

為了鼓勵外來鳥類去多多食用本地的水果，麥克唐納在果樹和灌木旁放置了揚聲器，用來播放四種常見的外來鳥類的鳴叫聲，它們分別是日本綉眼鳥、紅嘴相思鳥、黑喉紅臀鵯和紅耳鵯。他首先觀察在一小時內，每顆果樹上前來進食的鳥類數量，並以此為基準。隨後開始播放四種鳥鳴聲，時長為15分鐘，同時記錄下每一段錄音吸引來多少只鳥前來覓食。除此之外，麥克唐納教授在原生植物和外來入侵植物上也都進行了該項實驗，共包括六種瀕危植物，例如羽狀藻和夏威夷刺龍葵。

結果發現，在聽到與自己同類的鳥鳴時，所有四種鳥都會更加頻繁地前來進食。這其中，反應最為強烈的便是來自日本的綉眼鳥，這種鳥特別膽大而且富有好奇心。當揚聲器播放綉眼鳥的鳴叫聲時，它們到訪的頻率幾乎是平時的6倍。同時，綉眼鳥對其他物種的叫聲同樣也有反應。

麥克唐納教授表示：「通過實驗已經證明，我們的確可以吸引鳥類進入一個特定區域。不僅如此，我們還可以刺激它們去摘食果實，並散播這些果實的種子。」在今年的8月份，麥克唐納教授在新奧爾良舉行的美國生態學會議上公布了這一發現。

這種方法能否長期有效？

目前，我們還需要更多的實驗研究來確認，播放鳥類的鳴叫聲是否真的足以對植物再生產生影響，以及弄清楚在不同的情況下該如何播放和播放什麼樣的鳴叫聲。來自紐約雪城大學的生態學家馬克.里奇(Mark Ritchie)並沒有參與這項研究，但他表示，這種方法的確很有希望，特別是面對一些生態恢復項目。人們可以通過這種方法將動物引導到新種植的棲息地。

麥克唐納教授相信，在新熱帶植物區和印度尼西亞的部分地區，播放鳥鳴聲會特別具有價值，因為在那裡，90%的本土植物都是依靠動物來傳播種子。他還表示，這項技術有可能對猴子等哺乳動物同樣有效。

圖註：猴子等哺乳動物也可以幫助傳播種子

米歇爾.阿夫卡米(Michelle Afkhami)是來自佛羅里達邁阿密大學的生態學家，她並沒有參與這項研究。米歇爾教授表示，最好的情況應該是，在停止播放鳥鳴之後，動物們依然能繼續光顧這些本地的樹木和灌木。許多以水果為食的動物都早已學會了如何社交，因此有關重要食物來源的信息可以在種群中被相互傳播，並且會代代相傳。

麥克唐納教授表示，從長遠來看，日本綉眼鳥可能不是傳播覓食信息的理想物種。反倒是夏威夷烏鴉，一種高智慧的本土鳥類，可能會在這種信息傳播中起重要作用。目前，夏威夷烏鴉只能通過圈養繁殖才能生存下來。

麥克唐納教授解釋說，在與烏鴉密切相關的物種中，已經證明幼鳥能夠從成年鳥身上學到重要的覓食技能。之前，將夏威夷烏鴉重新引入到野外的嘗試都失敗了，但麥克唐納教授希望可以通過他的鳥鳴技術，幫助引導那些被放生的烏鴉成功尋覓到食物。

如果夏威夷烏鴉真的可以重返瓦胡島，它們將可以拯救許多擁有大型種子的植物，否則它們（這些植物）就會滅亡。麥克唐納教授介紹說，在瓦胡島上，約有一半的原生果樹的種子太大，無法被任何引進的鳥類所吞咽，因而無法得以傳播繁衍。但對於夏威夷烏鴉來說，吞食如此大型的種子並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