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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小鎮旅遊當地風貌很古樸,拿手機拍照瞥到時間:1990年

唐曉芙是被警鳴聲吵醒的,牆上時鐘顯示的時間是六點三十分。伸了個懶腰,簡單洗漱之後下樓覓食,老舊的木質樓梯吱呀作響。

昨晚到達榆鎮已是深夜,直奔民宿倒頭就睡。現在看來,榆鎮果然很好地保存著八九十年代的風貌,而且沒有被商業化。

街上沒有一輛汽車,偶有自行車穿行在沿河街道,生活節奏緩慢。行人的裝扮樸素,看樣子全是當地居民。只是見到唐曉芙無不駐足打量,眼神中有好奇有探究。

唐曉芙覺得有些異樣,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她被圍觀人群吸引,擠到最前方,眼前那個金碧輝煌的建築上掛著「麗聲歌舞廳」的牌匾。

幾個警察正押著十來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走上警車。人群中發出興奮的議論。

這是八九十年代港片的老梗吧!難道是在拍電影?她第一時間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誒,手機怎麼沒有信號?而且日期欄顯示的是1990年6月29日,怎麼也調不回2020年。

唐曉芙心裡嘀咕,莫不是昨晚從樓梯上摔下來壞了吧?

就在這時一個一腔正氣的聲音喊道:「那裡還有一個!」

所有目光齊刷刷掃過來,在唐曉芙的詫異中兩名警察過來一左一右將她挾持住。

「喂喂,有沒有搞錯,我只是到這旅遊的哇,我一遵紀守法好公民,你們憑什麼抓我?!」

「看你這穿著就知道跟她們是一夥的!」

「我穿成這樣怎麼啦?你以為這是九十年代啊?」

人群幾乎是異口同聲:「現在就是90年啊!」

「what?!」

1

在警局的24小時,唐曉芙總算搞清楚狀況,她莫名其妙回到了三十年前!而她被抓來警局的理由很簡單,她看著自己身上的牛仔熱褲和露臍緊身t恤——在這之前她還是對自己的小蠻腰很滿意的。

任唐曉芙怎麼解釋她真的來自2020年,她跟歌舞廳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在她那個時代這麼打扮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所有人都看著她,以一種充滿怪異的惋惜的眼神,最後得出結論:這姑娘抵死不認罪,腦子好像還有點問題。

審訊毫無進展,最後局長做出決定,她簽字畫押,然後放人。

走到警局門口的唐曉芙對著鐵門狠狠踹了一腳,「到底怎麼回事?我冤枉的啊!」

「姑娘,破壞公物是要賠償的。」背後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

唐曉芙記得這個聲音,當時要不是他一腔正氣地吼了那一嗓子,她也不致於這麼倒霉。

她轉身,看到的是一個跟他的聲音一樣正氣的小警員,警服穿得一絲不苟,五官板正,眉眼俊逸,竟有點梁朝偉年輕時的味道。

唐曉芙兩手往自己身上一指,一揚眉梢,「反正我現在除了這身衣服什麼都沒有,你說拿什麼賠償?」

小警員默默撇開眼,舉起手裡的透明袋子,「這是你的東西?」

唐曉芙一把奪過,裡面是她的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

「你隨身帶著這板磚……防身用的?」小警員一臉狐疑。

「這是智能手機懂不懂?」又中肯地評價了句:「土鱉!」然後一扭一扭地走遠。她得儘快離開這裡!

小警員摸了摸後腦,搖頭嘆了口氣,走進警局。

唐曉芙在街上遊盪了一整天,又餓又累,身無分文。手機根本沒法充電,可就算開機也沒有信號,而且這年代還能掃碼支付嗎?

小鎮的黑夜悄無聲息地降臨,她下意識地向著原先的民宿走去,可一時摸不清方向迷了路。

路過麗聲歌舞廳的時候一個醉漢站到她面前,眯著眼睛上下打量她,又打了個酒嗝,不由分說就把她往裡拖,「走,陪我再去喝幾杯!」

「神經病吧你!」唐曉芙強忍著噁心推開他。

「裝什麼裝!」

「裝你個頭啊!」唐曉芙脫下一隻鞋子就要往醉漢腦袋上砸去。

「你們這是幹什麼呢?!」黑暗中一聲怒喝。

那醉漢看著停在不遠處的側三輪警車,還有從警車上下來的警察,酒醒了三分,蹣跚離去。

唐曉芙嫌惡地理了理被扯亂的衣服,只聽那個聲音道:「唐曉芙?!怎麼又是你?剛出來就重操舊業了?還想再進去接受教育是不是?!」

唐曉芙被「重操舊業」四個字成功激怒,看著拿著電警棍步步逼近的小警員,絲毫沒有畏懼,「去你的重操舊業啊!我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到底哪裡招惹你了,從來的第一天就跟我過不去,你說我是干那一行的,你有證據嗎?」

說著愈覺委屈,蹲在角落嚶嚶哭起來,連帶著在這樣陌生環境的恐懼和無助,抽抽噎噎一時不能自已。

小警員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愣在原地,進退兩難。

唐曉芙卻更加來勁了,「你們這兒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我現在連個落腳地都找不到……」

「那個……前面就是一家旅館,直走100米就到了。」小警員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手指了一個方向說完轉身就要走。

可回頭看去,那姑娘仍蹲在那路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小警員撓了撓眉毛,掙扎一番又回過頭去。

也許是出於對她誤解的愧疚,也許是對她無家可歸的同情,他決定暫時收留她一晚。然而他看著此刻坐在側三輪卡座里一派閑適的唐曉芙,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

「謝謝你啊小警察!」

「什麼小警察?叫我警察同志!」

「哦,警察同志。」這「同志」倆字咬字又大有深意。

「……你還是叫我張寶榮吧。」

「張……寶……榮?」唐曉芙沒想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寶榮:「……」

2

張寶榮將唐曉芙領回家叮囑了幾句就走了,他還要繼續執勤。

這裡是六樓,也就是整幢居民樓的頂樓,老式公寓的一居室,面積不大,水泥地面還很潮濕,好在房子很整潔。

房間很簡單,一張單人床,靠牆一頂桃木衣櫥,窗邊有張書桌,上面只有一盞橘黃玻璃燈罩的檯燈。

唐曉芙再也忍不住倦意倒頭就睡,直到早上被浴室的水聲吵醒,窗外傳來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她怔了好一會兒,仍覺得自己在一個不知何時醒來的夢中。

早飯是張寶榮捎回來的粢飯糕和油條,他表示可以幫她找到家人。

「你找不到的,」唐曉芙吃得滿嘴是油,「我的親朋好友都在2020年,不在這個時代。」

張寶榮嘴裡塞著油條,忘記咀嚼,定定看著面前這個胡言亂語的姑娘。

「我1995年才出生的,所以這個時候我還沒生呢,我從2020年回到這裡,所以現在我25歲。」唐曉芙塞下最後一口粢飯糕,吮了下手指,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唔,你們這裡的粢飯糕真好吃,又香又脆。」

張寶榮擰著眉一臉擔憂地看著她,他幾乎要探探她額頭看她腦子是不是燒壞了。

唐曉芙告訴他,她是個漫畫家,因為才思枯竭,編輯建議她旅行尋找靈感,所以她來到了榆鎮,沒想到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年代。

當然,唐曉芙沒有告訴她自己只是個三流漫畫家,混吃等死的那種。

「漫畫家?」

「對,就是畫畫的,有故事情節的那種畫。」唐曉芙有點得意,不知道哪裡生出一股優越感。

張寶榮似懂非懂,從屋裡拿出幾本小人書,「像這種嗎?」

唐曉芙接過一看,是幾本連環畫。

「……」

3

唐曉芙嘗試了各種回到2020年的方法,比如把手機從樓梯上扔下去,假裝自己從樓梯上滾下去,用手機砸自己腦袋……所有嘗試均以失敗告終。

除此之外她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趴在窗前望眼欲穿地等張寶榮回家,然後看著他做飯,一起吃飯,天黑之後一起早早睡覺,當然,是各睡各的。

唐曉芙有點危機感,幾天下來居然有長肉的趨勢。

每次張寶榮只要問她什麼時候離開,唐曉芙就會憋著嘴用一種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他,讓他束手無策。

後知後覺,他這是被賴上了?

後來他轉念一想,一個姑娘家,獨自在外好像腦子還有點問題,他就這麼把人扔出去挺不合適的,等想辦法找到她家人再說。

張寶榮將卧室讓給唐曉芙,可他躺在沙發上兩條腿只能擱外面,乾脆在客廳打了地鋪。

水泥地面潮濕堅硬,他被硌得慌,輾轉難眠,枕著雙手望著天花板,老舊的風扇不疾不徐勻速轉動,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響,彷彿下一秒就要砸向他。

他想著唐曉芙平日里那些完全不著邊的胡言亂語,跟他講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閉上眼睛,嘴角不覺扯出一個上揚的弧度,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又搖了搖腦袋,想把那些畫面感走,強迫自己睡覺。

半夢半醒之際,忽聽得卧室里傳來一聲驚叫,他幾乎是沒有遲疑地挺身而起,撞開了卧室的門。

朦朧燈光下,唐曉芙站在床中央,將床板踩得「嘎吱」作響,滿臉驚恐,見到張寶榮立刻撲過去像條八抓魚一般掛在他身上。

張寶榮皺眉將她推開些,叉著胳肢窩把她放回床上。

唐曉芙驚魂未甫,拍著胸口大口喘氣。

張寶榮雙手叉腰無奈道:「大晚上的又怎麼啦?」顯然已經習慣了唐曉芙這樣一驚一乍,就像前天因為一隻蟑螂差點把餐桌掀翻,嘴裡還嚷嚷著……小強!?

再前些天,因為生爐子起了點煙,她端一盆水直接灌進爐子里,伴隨著爐子里的「呲啦」聲,質問他有什麼想不通非要燒炭自盡……

今天唐曉芙白天睡多了晚上睡眠淺,起先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有點害怕,想出去叫張寶榮,但是想像了下他鄙夷的眼神就放棄了。卷緊薄被憋出一身汗,直到感覺有個東西從她頭頂躥過……

「你說會不會有鬼啊?」唐曉芙偷偷抬眼看張寶榮。

對方一臉淡然,撓了撓後腦勺,「可能是老鼠吧,近來老鼠是挺多。」

「what?!」隨之而來又是一聲驚叫。

「……」

天光大亮,唐曉芙從薄被中探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張寶榮正坐在書桌前打盹,手撐著頭一點一點的。

昨晚老鼠事件之後唐曉芙再也不肯睡,她開著燈,防備地看著周遭,以防老鼠偷襲。

張寶榮被她緊張兮兮的樣子逗笑,「你不去做偵查員可惜了。」

「你還笑!」唐曉芙揚起拳頭作勢要揍他。

張寶榮摸了摸鼻子,努力憋笑,「老鼠又不吃人。」

「那不行,多可怕,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最後張寶榮提出幫他守夜,讓她安心睡覺,以免吵得鄰居都不安生,畢竟這房子隔音可不怎麼樣。

燈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了,被子也蓋得好好的,那個人一夜沒睡吧。唐曉芙突然覺得心裡有點異樣,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但是好像很不錯。

張寶榮頂著倆黑眼圈出門,正了正警帽,抬眼看見提著鳥籠的隔壁老王,他笑著打了個招呼。

老王犀利的眼風從啤酒瓶底般的鏡片後掃過來,「年輕人,悠著點兒吧!」

張寶榮撓了撓眉毛,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臊得慌,可是也不知該怎麼開口解釋。

4

唐曉芙來這個時代之後第一次認真地考慮現實問題。既然暫時回不去,那也不能在這混吃等死。

當然,能有這樣清醒的認知是因為張寶榮開始幫她找房子,說等找到合適的就讓她搬出去,態度堅決,不容置喙。

是這些天的相處讓她產生了錯覺,可終究張寶榮對她來說只是非親非故的人。連她的父母都能拋棄她各自重組家庭,她又有什麼理由像寄生蟲一樣依附他人?

她想得出神,不覺畫筆在紙上戳了個洞。

「大姐姐,你這是在幹什麼?」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女孩手裡舉著根冰糖葫蘆,烏黑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她。

「我在畫畫呀。」

「那你能幫我畫一張嗎?」

「可是姐姐畫畫是要收錢的。」唐曉芙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為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感到汗顏,第一次體會到生計所迫的無奈。

「那要多少錢?」

「你告訴姐姐你的糖葫蘆多少錢買的。」

「八毛錢。」

唐曉芙伸出一根手指,「那你出一塊錢,姐姐給你畫張像。」

當晚唐曉芙背著畫板回到家,張寶榮見到她就開始講找房子的事,「我已經找到一間合適的,下個月就可以搬過去。」

唐曉芙頓住,「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我搬走嗎?」

張寶榮摸了摸後頸,「你一個姑娘家,住在這裡是挺不合適的。」

「好,我明白了。」唐曉芙從斜挎的小包里掏出一堆零錢拍在桌上,有硬幣也有紙幣,林林總總十來塊錢,這是她今天的收穫。

她原本只是在河邊支了畫板寫生,沒想到給小女孩畫了張素描之後很多人要求她畫。她上學那會寒暑假也會去景區做兼職,現在一天賺的這些零錢還沒有那時畫一張賺的多,可是對現在的她來說就是救命糧草。

「這些錢,先還你之前給我買東西的花費,這些天的房租我過幾天再給你。」

張寶榮擰起眉毛看著她,「唐曉芙,你哪來那麼多錢?!」

「這個你就管不著了!」唐曉芙說著走進房間,又補充了一句,「反正我不偷不搶沒做違法勾當,乾淨錢,你大可放心!」

房門在張寶榮面前「砰」的一聲甩上。

房間里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唐曉芙像鴕鳥一樣把自己蒙進被子里,其實在摔門的一瞬間就後悔了,她又有什麼理由沖他發火?

張寶榮走進衛生間,掬了捧水用力搓了把臉,雙手撐在水池邊上,水珠順著臉頰滴落,牆上小方鏡里映出一雙猩紅的眼睛。

他是不明白那丫頭哪來那麼大的火氣,最近還總對他愛答不理。不就是讓她換個地方住嗎?他可是花了不少精力才找到合適的地方,一個人住不一定要很大,但要整潔、設備齊全,最重要的還不能離他住處太遠以便照應……

張寶榮盯著牆上那張畫看了好久,又不由搖頭輕笑。

原來那是張美女圖,出自唐曉芙的手筆,可是張寶榮看後面色大變,不允許她掛上去。唐曉芙還斥他不懂藝術,張寶榮反問:「藝術非要這樣的嗎?」

除此之外她在其他房間布置的畫都算正常,小橋流水人家,都是小鎮的平常風貌,在她筆下卻有別樣的風韻,給屋子增添了明亮溫暖的色彩。

就連隔壁老王他老婆見了都讚不絕口,問他們賣不賣。

「賣!」

「不賣!」

唐曉芙和張寶榮同時開口,張寶榮瞪她,又被唐曉芙瞪回去。

然後他看著唐曉芙伸出一根手指,「1000塊我就賣。」

張寶榮眼睛瞪得更大了,用嘴形告訴她:「唐曉芙,你這是在搶劫。」

唐曉芙攤了攤手,「已經相當便宜了,友情價。」

老王他老婆抽了抽嘴角,走了。

5

「姑娘,我之前好像沒見到過你。」對面坐著的張嬸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唐曉芙聊著天。

「我也是剛來這裡沒多久。」唐曉芙有點恍惚,快一個月了吧,不知道那邊過多久了,她有點想她的朋友們了。

「那你住在哪裡?」

唐曉芙報了個地址。

「那不是阿榮家嗎?」張嬸的神色變得很有深意。

「我……我是她表妹,暫時住他家的。」再怎麼解釋反正沒人會信她,只能扯了個慌。

「哦,這樣啊!前幾天還聽說他們局長有意撮合阿榮和他侄女,這局長還真是挺看重阿榮的,要能娶到局長侄女,前途肯定一片大好啊,這局長只有一個兒子,侄女就跟女兒似的,叫宋麗麗吧,模樣也好……」

怪不得最近這麼急著叫她搬走,原來你是這樣的張寶榮!一走神,鉛筆在紙上畫出長長一道,整張畫都毀了。

「對不起,您坐好了,別再說話了,我重新畫一張。」

張寶榮遠遠看著樹蔭下那個纖細身影,握筆的手在畫板上嫻熟遊走,藍色碎花的裙擺隨風飄蕩,頭髮在腦後用藍色髮帶攏了個馬尾,偶有幾縷劉海垂下來,又被別到耳後。

蟬鳴聒噪,周圍還有幾個圍觀畫畫的人,這畫面卻很安靜,安靜得在他腦海里定格。

傍晚時分下起陣雨,唐曉芙手忙腳亂地收拾畫具,張寶榮騎著自行車趕到的時候,張剛恰好從他的煎餅鋪子里趕出來幫忙,兩人又站到店裡躲雨。

張寶榮隔著雨簾看著有說有笑的兩個人,被雨淋透也全然不知。

幾日之後張寶榮從外面回來,唐曉芙正準備出門。

「這麼晚了,要去哪裡?」

唐曉芙自動忽略這個人,徑直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張寶榮嘆了口氣,又忍不住叮囑了句:「記得早點回家。」

因這「回家」倆字,唐曉芙換鞋的身子頓住,她迴轉身看著張寶榮,眼裡水霧迷漫,「張寶榮,你憑什麼、又有什麼資格管我?」

不等回應,奪門而出。

夜裡十點,正在執勤的張寶榮放心不下,決定回家看看。可是家裡空空蕩蕩,唐曉芙不知去向。

街上空曠無人,店面早就打烊,只有萬家燈火零星幾點,逐漸一盞盞熄滅,夜更黑了。張寶榮心裡沒來由的空落。

這陣子他查遍資料,都沒有找到唐曉芙這個人,更不要說她的家人。他開始疑惑,是不是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她來自2020年,根本不屬於這裡。

那她會不會回到屬於她的那個時代,突然從這裡消失,就如她突然出現那樣。

他走遍每一條小巷,心裡開始被不安瀰漫,直到路過一家麻將館,裡面傳來清朗的笑聲,這個聲音……唐曉芙?!

不得不說麻將真是個好東西,貫穿古今,融匯四海八荒,讓人忘記人與人之間的代溝,煩惱也煙消雲散。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幾毛錢輸贏的「衛生麻將」愣是讓唐曉芙贏了個盆滿缽滿。

當一身警服的張寶榮出現在麻將室的時候熱鬧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靜得有點詭異。所有人都戒備地看著門口的人,鄰桌坐在靠窗的中年男人甚至做好翻窗出去的準備。

張寶榮手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大家不要緊張,今天不辦公,我是來找我堂妹回家的。」

眾人鬆了口氣,然後他們眼睜睜看著唐曉芙被吊起衣領一把扯離座位,又被拽著往門口走去。

「喂,你幹什麼?放手!」唐曉芙手腳並用掙脫開來,然後在張寶榮凜冽的眼神注視下,她回到座位,將一把鈔票攏進自己斜挎包里。

「我贏的錢還沒拿呢!」

唐曉芙再次被拎小雞一樣拎走。張嬸回過神來,「誒,上次不是說表妹嗎,咋又變成堂妹了?」

6

「唐曉芙,你真有那麼缺錢嗎?!」穿著警服的張寶榮有種威嚴感,唐曉芙莫名有點害怕。

「好了好了,我以後再也不麻將了。」唐曉芙豎起三根手指發誓,也不知道暗戳戳的他看見了沒有。

「我問你、是不是特缺錢?」

唐曉芙理直氣壯:「缺啊,怎麼不缺?在這裡我得白手起家養活我自己啊,你以為賺錢那麼容易?」

「缺錢你可以跟我講。」張寶榮的態度軟了幾分。

「跟你講又怎麼樣?你施捨給我還是你養我?」(小說名:《遙遠的他》,作者:阿洛柴。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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