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昌碩小瞧齊白石，齊白石在他畫上加了2隻鳥，賣出3100萬

如果做一次調查要選出三個近百年內公認的國畫大師來，相信大部分人的答案可能是這三個人：白石翁、吳老缶、賓翁。這三位在藝術上是各有側重，其中白石的魚蟲花鳥，吳昌碩的篆刻花卉，黃賓虹的山水是最為被世人推崇的，三人當中可能白石翁看上去發展更為全面，但實際上他們的繪畫造詣可能並不能完全分出個高低來。有意思的是他們三人相互之間都有交集，而白石與吳老缶之間的故事更多一些，所以今天咱們只侃一侃吳齊之間的那些事兒。

?白石

在他們三人曾經共同生活和活躍的年代裡，吳昌碩應該是最牛的一位，他是當時當之無愧的書畫印第一人，曾經是齊白石和黃賓虹需要抬頭仰望的大神級高手。而在初出茅廬闖畫壇的齊白石眼中，吳昌碩更曾是他心目中的「男神」「偶像」，也是他學習的榜樣，甚至他還有過那麼一兩次想要拜入吳門的念頭。而在當時已經走到了中國書畫巔峰的吳昌碩眼中，齊白石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後生，雖然曾偶爾聽到過京城來滬的客人提及有這麼一個人，但從未放在心上。

?吳昌碩齊白石合作

雖然吳昌碩沒把齊白石放在心上，但是尚未成名的齊白石卻時時刻刻心裡裝著吳昌碩。齊白石之所以挂念著素未謀面的吳昌碩，是因為他心中有兩個夢想，第一個就是能獲得吳昌碩的指點，第二個就是能獲得吳昌碩的提攜。齊白石大概知道夢想也有萬一能實現的可能，所以他心裡一直裝著吳昌碩，那個階段齊白石畫畫就是不斷研究和琢磨吳昌碩的路子，向他學習向他靠齊，不過齊白石最終還是沒有能夠圓第一個夢，因為他一輩子也沒能和吳昌碩見一面，沒法得到吳昌碩的當面指點。

?吳昌碩書法

不過齊白石的第二個夢卻意外地實現了。兩人一輩子都未曾見面，吳昌碩是如何提攜齊白石的呢？對於吳昌碩這種畫壇大佬來說，只要說一句「某某某畫畫很牛」某某某就可以牛起來，所以吳昌碩只需要表個態就能讓齊白石上一個台階。事實也是如此，1920年，非常想擺脫落魄小畫家命運的齊白石托一位朋友幫忙找到吳昌碩，希望吳昌碩能為自己定潤格。在當時，能讓吳昌碩定寫潤格可不容易，因為吳昌碩寫的潤格如同書畫界的「聖旨」，也就是說他一旦為誰寫了，誰基本就會火，所以吳昌碩並不輕易出手的，特別是對自己不了解的人更是謹慎。

?吳昌碩作品

但最終吳昌碩給齊白石寫了，不但寫了還寫得天花亂墜極盡吹捧之能事毫不臉紅。這是為何？原因有二，其一是前來托請之人的頭面很大，來者乃胡鄂公，他曾任北洋政府內務次長，是一位頗有能量和手段的大人物，吳昌碩也不得不給幾分面子；其二就是因為齊白石寫了一段肉麻的話帶給吳昌碩，吳昌碩一看很開心，齊白石是怎麼寫的呢？他說吳老師啊您在我心中就是徐謂就是八大，我願意做您門下的「走狗」（此處編者根據原文已作通俗趣味化釋義）。這可是一片赤誠呀，吳昌碩很開心，所以他賣了個人情，在給齊白石寫潤格的時候同樣也寫得肉麻無比。

?白石作品

吳昌碩寫的潤格咱們就不逐字複述了，總結起來就是：齊白石畫畫牛，生意好得不得了。當然，這個時候，吳昌碩其實還真不知道齊白石到底是誰、畫得到底好不好，他也就是做了個順水人情沒怎麼當回事，但齊白石那頭就真是作用大大的，拿了老吳寫的潤格之後，齊白石就開始交好運，日子一天比一天舒坦，生意也真是一天比一天好，這種改觀，不得不說的確有吳昌碩那份肉麻的潤格之功勞。四年後，齊白石又託人請吳昌碩給自己出版的集子題了字，這個時候吳昌碩才發現昔日那個自己眼中的無名小輩竟然已經名噪京華了，連自己的地盤上都有不少人慕名北上去求那個小齊的字畫了。

?白石書法

風水總是輪流轉，總算轉到了白石家，而吳昌碩此時開始顯得有些門庭冷落，如同今日之追星一樣，今日還是某歌星的小粉絲，明日他就轉去迷新人了，吳昌碩莫名覺得有些憤憤然，在他眼中，即便今日的齊白石小有名氣了，也不過如此而已，但是自己的畫竟然在東瀛的一次展覽上沒有賣得過那個自己提攜起來的小齊，這就讓他在憤憤然的同時還有些嫉妒恨了，於是他甩出去一句難聽的話：那誰學俺學了點皮毛，竟也能出名？!言語之中是充滿不屑和譏諷，當然，大家也都聽出了其中的酸意和他說的是誰。

?白石作品

齊白石當然不是蠢人，心中當然是大大的不服，刻了方印算是回應，印的內容很直白，意思就是：他說的就是我！這可真牛了，我都懶得和你們爭辯，就是我，咋滴了！這其實是一種自信和不羈，相比之下老吳是輸了風範而老齊是更為得意了。不過齊白石還有個優點，就是不服歸不服，你畫得好咱還是認。大概在21年到23年之間，陳師曾送了一幅吳昌碩的《竹石雙壽》圖給齊白石，齊白石一直是細細品鑒多次反覆臨摹，他自己說通過對吳昌碩的畫的反覆研習讓自己受益匪淺，並且這幅畫齊白石也一直小心地珍藏，可見齊白石對吳昌碩的畫功還是極為佩服的。這幅《竹石雙壽》吳昌碩只畫了竹子和石頭，齊白石一直收藏到1952年。

1952年，齊白石自己已經登上了當年的吳昌碩之地位，畫技也已入化境，雖然這個時候，他仍然認為吳昌碩的畫的確是好而且難得，但他也自認已經不輸吳昌碩了。有一次，他要送禮給自己一位至交嘯天將軍（楊虎），便選了吳昌碩這幅《竹石雙壽圖》，便提筆在這幅畫上加了兩隻紅色的綬帶鳥（圖二），並揮筆寫道：吳缶老之畫，不易得也，嘯天將軍藏玩，九十一歲白石添筆。

這幅畫於2011年在榮寶齋拍出了3162萬元的價格，成為了吳昌碩單幅作品中最貴的（注意是單幅作品，吳昌碩的最高拍賣紀錄是十二條屏2億多元，但其實是12幅的成套作品，不算單幅）。吳昌碩當年小瞧齊白石，齊白石晚年在他的畫上添筆之時，心中未必不是這樣想的：小瞧我？如今俺給你的畫添點顏色給你瞧瞧俺的厲害！

（文：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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