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影博士翟天臨,知不知道「博士」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
題圖:《白鹿原》
1 月 31 日,演員翟天臨在微博上高調曬出了自己的博士後錄用通知書,並表示「新的旅程,小翟要加油!」
然而在最近的直播中,當被問到「博士論文能否在知網上搜到」,他回答「知網是什麼東西」?
隨著這個小插曲而來的,是廣大網友開始對他博士學位的質疑。
1
我們在質疑什麼?
知友:海洋的
(3,100+ 贊同)
按程度由輕及重的順序,整理如下:
1.
根據翟天臨在直播中對「知網」的茫然,在校學習期間的文獻調研,國內外文獻綜述,研究現狀,各門課程的總結報告,是否存在極大的水分,是否是由本人完成? 當然,有一定可能性是口誤,或者平時用學校圖書館直接檢索,或萬方、維普等,是否知道「知網」的確是小事情。
2.
全日制的博士,在讀期間,拍攝了幾十部電視劇,參與了數十個綜藝,接了幾十個廣告代言,這是對學校明文規定的嚴重違紀,另,
博士的課業是否可以由其導師「入組」「函授」來替代校內學習?
其導師還兼任學院內
行政職務
,作為國內知名高校的院領導
,為一個學生進組教授,是否是對其他學生的不負責,是否應該追責,是否算明知故犯?3.
北京電影學院的博士畢業要求上明確規定了要有 C 刊,並且需
已刊出
,且先不說為何知網、萬方等都搜不到翟天臨已發表的期刊,在全網熱議之後,居然連接收和編委修改的郵件都拿不出,是否可以認為是不僅沒有已發表的 C 刊,甚至是寫都沒寫?
既然如此,那北京電影學院的導師,他畢業時答辯的
專家評議小組是否知情
,換句話來說,翟天臨究竟是怎麼畢業的
,這其中除了翟天臨本人,當時審核他是否達到博士畢業要求的相關領導和教授是否該一併處理?
4.
最後,也是最致命的,翟天臨發表的文章,
有大段的抄襲嫌疑
,查重結果一片飄紅,不是說發文章不能引用,綜述本來就是作為一種論文形式廣泛存在各個自然科學領域,但這種對某一表演的看法,也能一模一樣?只是把語句顛倒一下順序,拆一下整句,合併一下短句,加幾個形容詞,我覺得拿給小學生練縮句和擴寫倒是很好的素材。
這就是
學術不端
,而學術不端,應該是零容忍的
,收回學位、取消博士後錄用資格
應該是最輕
的懲處。現在微博上也有各種查重結果,大家可以自己去看,
知不知道知網是小事情
,但給了這麼長時間,好幾頁的聲明、律師函都拿出來了,就算是論文查不到是因為未刊出,
那接收郵件呢,編委給修改來回交流的郵件呢?
在解釋學位、脫產、期刊等一系列問題之前,我看還是把論文查重一片飄紅的事情解釋一下,如果
網上查重結果準確
,那這就是不可原諒的學術不端
。2
「博士」代表的不只是一個學位
知友:劍膽文心姜叫獸
(24,000+ 贊同,亞利桑那大學商學院助理教授)
這幾天翟博士這個大瓜大家吃得熱火朝天,
多少翟粉們既氣憤復不解的一點是,
我們的愛豆水個博士學位打造個學霸人設跟你們這群人毛線關係都沒,礙你們哪兒疼了?
這一眾粉絲不明白的是,
博士兩個字,究竟代表了什麼。
身無長物,無權無錢,皓首窮經,尋章摘句,多少人到老只落得個花眼斕斑頸椎疼痛頂上光光袋裡空空,但到了也不過是學海之一粟。
別說什麼諾貝爾菲爾茲圖靈大獎,一生治學的精力丟在歷史長河裡連水花都濺不起半朵,但偏偏就是有這樣一群傻人抱著九死未悔的愣勁兒焊雷管鋸燈泡一般往裡沖。
這就是博士。
一群傻人抱著那點微不足道的學術夢想,以自己一點薄力一身精血一生追求,為的不過是把人類的知識庫在微不足道的一小點上向外推那麼微不足道的一分一寸。
但請別笑,也請別忘了,人類的文明史,恰恰是這群傻人千百年來如蟻聚沙蜂攢巢蛾撲火般九死不悔地獻身,所打造出來的。
這群人里,99.999% 的人不會在歷史上刻下可見的記號留下顯赫的姓名,但低頭看看自己腳下的文明金字塔,是這群傻人以自己的血骨與理想堆砌打造而成的。
這就是博士。
這兩個字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學位一個頭銜,更不是濫竽充數魚目混珠之輩能隨意別在胸前的榮譽勳章。
翟粉們記住,這群 geek 們之所以齊心合力撕這個妄人,不是我們閑來無事蹭熱點羨慕嫉妒恨,是因為你們的那個愛豆侮辱踐踏侵犯的,是我們這群人
心中最神聖的理想。
這個人是誰,紅成啥樣,對我們來說毫無意義。我們要維護的,是在這個濁世之上,那片小小的能容得下我們一方書桌一點夢想一份追求的凈土。我們稱之曰:
學術圈。
啰啰嗦嗦寫了這麼多,還是用我們這幫傻博士世代奉為圭臬的橫渠四句來結尾吧: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謹以自勉。
我不是非要像有些知友說的那樣故意把博士兩個字說得那麼悲壯,也絕無往自己臉上貼金自詡使命感的意思。只是作為一個高校教授一個研究人員,一些如鯁在喉不吐不快的胸中塊壘而已。
如前所說,博士這兩個字代表的,不是簡簡單單一個學位一個頭銜,也遠高於我們這群人本身。
我們只是花了幾年十幾年羊氈坐透鐵硯磨穿的日子才有幸在有生之年能以這兩個字自許的一群微不足道的尋章摘句老雕蟲罷了。
這兩個字,至少在我看來,代表的是人類對知識的渴求和尊重。
世世代代以來,總有一些人抱著對知識二字的追求義無反顧地踏上格物致知這條路。這些人或許沒有那麼崇高的理想,或許沒有什麼可以名世的成就,絕大多數人窮其一生也只是人類只是金字塔塔基上的一粒沙塵而已。
但,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
誠然如同一些朋友諷刺的那樣,現在學術圈絕不是凈水一池,各種濫竽充數掛著博士學者頭銜的學術混子比比皆是,我們大可不必擺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來「裝純」。
但,有些話,總要有人去說。
翟所代表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那些朋友口中的污染學界的濁流。
大家齊心合力來捶翟,捶的也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一群有點夢想的 geek 們,面對這股濁流所發的不平之鳴。
我輩布衣,也只能以這種清議,在自己薄力所及的這一畝三分地,做一點事情來維護自己的夢想了。
圈子外的朋友,你們可以不必理解我們這群人,也大可對我們這點微不足道的理想和追求嗤之以鼻。但,萬馬齊喑究可哀,也請你們多少尊重一點我們發這樣微不可聞的仗馬之鳴的權利吧。
我愛學術圈,我怕它完了。
知友:陳子浩
(1,100+ 贊同)
博士並不完全是一個教育階段,也是一個工作階段,可以說是進入學術界的學徒和實習生階段。
他們有著一整套自己的內部話語和規矩。論文的結構,圖表的使用標準,數據如何統計,如何引用他人的成果,再到如何發表成果,如何同行評審,成果重要性如何評價,都有一套完整的標準。
最可怕的是,一個物理博士和一個歷史博士,雖然研究的領域隔了好幾座山,但是意外的這一套標準制度和話語體系卻幾乎是一樣的。
網路上的博士們,雖然他們的研究領域和翟天臨八竿子打不著,但是熟悉學術領域規則的他們知道不發表學術論文不可能拿到博士學位,他們知道發表的論文需要查重,他們知道翟天臨那全篇標紅的文章是嚴重學術不端,他們知道這些學術界通行的法則。
而從來沒有碰到過學術界們的翟天臨,什麼都不知道,於是自己多年的人設,就這麼崩塌了。
3
「博士後」是一份什麼樣的工作?
知友:司馬懿
(200+ 贊同,愛丁堡大學商學院助理教授,經濟學、博弈論、經濟話題的優秀回答者)
給定翟的博士學位,我不認為光華錄取他作為博士後這個決定本身有太大的問題。
首先,博士後本身是一份臨時的、彈性很大的工作,很多時候就是為某一個科研項目而服務的。
如果是一個沒有其他資源的正常的博士,那麼講科研技術,講發表,都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必要的——否則怎證明招你進來就比其他人能夠給項目更多的貢獻呢?
但是
如果研究的項目是影視產業
,那麼招進來翟這麼一個對影視產業有親身經歷,有一定的演藝地位,對圈內又相對比較了解的人做博士後其實並不為過
。只要這個博士學位是國家承認的,那麼光華的這個決定並沒有太出格之處。
因為翟的經歷確實有比大多數學術人員獨特的地方——換句話說,
翟確實可以有純學術背景的博士所提供不了的,對項目的貢獻。
其實這樣的事情在社會科學類的交叉學科還是不少的。其次,說「博士後是小老闆,不全職搞不掂」,這個一般是在理工科裡面較為常見。
社會科學的博士後相對非常的自由的,很多時候就是在一大項目下根據自己的興趣合作做論文而已,和導師以及項目組其他成員之間的關係較為平等——社科的「實驗室」和理工科的實驗室其實區別是很大的。
在其他領域做出來一定的成就,然後在學術界彎道超車,其實中外都有不少例子。
就近得來說,奧巴馬在任的時候發表的法學頂刊論文,2 個月從投稿到發表——這待遇別說是普通的科研工作者,就是學術大牛也很難等閑享受的到。
如果說這就是學術腐敗,那未免有些太清高了。
再說很多跨國公司的 CEO 和政府央行的官員退休之後也在大學任教,如果單獨論發表和技術功底,他們有些確實也是很難滿足要求的,但是他們的經歷就是可以彌補這一不足。
當然,翟在演藝界的地位遠不能和「跨國公司 CEO」或者「央行的高管」相比,但是光華也僅僅是聘他做一任博後,和正規的「教授」也差了很遠。
知友:劍膽文心姜叫獸
(800+ 贊同,亞利桑那大學商學院助理教授)
這個問題其實要分兩個方面來看:
第一,電影學博士畢業的翟是否有資格「跨專業」去光華這個商學院做博後;
第二,以翟的學術水平與背景,是否夠格被光華這個國內頂尖的商學院錄用為博後研究人員,以及翟是否能保證以全職身份履職。
先說第一點「
隔行錄用
」的問題。雖然我並不清楚翟進行博後研究的課題究竟是什麼,但其答案是肯定的,翟作為電影學博士是有資格到光華管理學院從事博後研究的。
在我了解的範圍內,因為博後並非學位,而是非常設研究職位,這一性質決定了博後研究人員的篩選其實並無一定之規,具體細節要求上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導師/指導教授的選人偏好。
說白了,
只要取得了這個課題相關領域的博士學位,理論上你就有資格進站做博後
。特別是商科研究很大程度上作為跨學科領域,其研究問題涵蓋面可以非常廣,我個人作為戰略管理學研究者在研究中就曾和環境科學、社會學、計算機科學等不同領域的學者或學生合作過。
如果翟進站的課題是電影或者演藝產業相關的研究,作為電影學博士以及演藝圈從業人員的他無疑是有資格進站的。
至於
第二點
,以翟的學術水平是否夠格到北大做博後,這個問題就比較複雜了。如前所述,博後研究人員的選擇沒有一定之規,主要看指導教授的個人偏好。
從這個角度來說,雖然翟的所謂學術背景確實水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但如果較真兒來說,還真不能就說他不夠格去北大光華……畢竟他是北電正經認可畢業的博士。
至於光華和趙老師究竟是出於什麼考量取翟而棄其他人,我作為局外人就不太好臆度了……
其實這個問題的癥結,歸根結底還在於翟在北電水來的這個博士學位上。
所謂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他拿了這個名不符實的博士,又靠著這個名不符實的博士混進北大做博後,one thing leads to another,導致這整個因果鏈條都被大家質疑。
4
真正的博士生是什麼樣的?
知友:Finch
(1,900+ 贊同)
翟博士這個瓜我第一反應竟然是感同身受地 ptsd(捂臉)……這一刻,我終於回想起,曾經被我南支配的恐怖……
本科畢業時論文和導師交流溝通後修改了不下二十次。從第一稿開始就查重。
她要求我能給出主體部分里每一句、每一段、每一章存在的理由和基本完整的邏輯鏈。篇幅還要純英 8000 以上。講道理那時候想到 Bibliography 就想吐。
最難過的時候看到 word 圖標就開始哭。我知道我導是為我好,可生理和心理的痛苦根本無法減輕。
博士論文預答辯就至少要 10 萬字……我真的想一想都要做噩夢。寧願一天看 70 個卷宗也不想讀博士……
所以我真的一直很欽佩讀博的勇士們。
正因如此,沒有經歷過這種痛苦和付出就能拿到學位的行為,
不可饒恕。
學術神聖和學術尊嚴哪怕在現在國內這種大環境下也不容被如此明目張胆地玷污。(我說的很委婉了真的。)
不合規就是不合規。這事翟要證明自己挽回聲譽其實相當簡單:
1. 把兩篇中文核心放出來。
2.證明自己的學歷獲得過程完全合規。
即使北電這種學校要求低那畢竟也應該是有要求的吧。程序正義就行。
問題其實根本就不是他知不知道知網。而是
他是否真的學術不端
了,這才是要命的。他根本已經不僅僅是人設崩塌的問題了。這簡直是山無棱天地合的史前大塌方。他一句輕飄飄的「知網是什麼」可能會成為
引起國內學術圈反腐颶風的那一隻蝴蝶翅膀。
我一直記得我導跟我說:「學術不端這種事,一旦存在,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哪怕是一時不察不是故意的,只要被有心人發現,就能
隨時毀了你,也會毀了我。
」那種生怕自己一個疏忽餘生頭頂都要懸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恐懼感時隔多年我現在還銘記於心……
9000 多字的英文論文我竟然寫了長達 7 個多月……
而且那 7 個多月里我每天都對著電腦不停地磨磨磨……我導那段話我時刻記著,在學術端正方面不敢絲毫懈怠。最後我論文沒有被選入知網簡直讓我鬆了一口氣(誤。
美國學術界成名已久的大佬因為被人舉報學生時代的學術不端晚節不保身敗名裂的例子還是有一些的。我南前幾年還有兩個准院士互相舉報同歸於盡的事……
本科畢業論文這種不一定能進知網的尚且如此,研究生、博士生、博後真的不能這麼胡來。除非你已經決定了這輩子只當一個連被人抓把柄的價值都沒有的小透明。
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影響人生軌跡的。
如果沒有真實為基底,再美的空中樓閣都是會轟然倒塌的。你看,一個普通直播中的一個小小的愣神,就讓所有的問題無所遁形。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於落下。
請還在校園的諸位一定要正視這個問題。
論文可以寫的不好,寫的不好幾十稿都能磨,一般只要態度端正也不會掛你的。
但東西一定要是你自己的,學位一定要符合規定,一定。
不要耍小聰明。你能想到的招基本都是你學長學姐們早就玩剩下的。而這麼做的人裡面,有的已經付出代價了,
有的代價還在路上。
最後,再一次對我導銘感五內。雖然當年我幾乎在失眠抑鬱崩潰和脊椎病邊緣徘徊,但那些痛苦都過去之後,再回顧往昔打開畢業論文的 word 文檔,看到我導密密麻麻的一行行批註。我知道我導是真的為了我好。
學術之路是一條看似開滿鮮花實則布滿荊棘的苦行之路,走不起的人就不要走,小心萬劫不復。
只有心裡有堅定信念感的人才能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祝所有堅持學術尊嚴神聖不容侵犯的研究者們:
踏著荊棘,不覺痛苦。
有淚可落,不是悲涼。
一路前行,花香瀰漫。
抬頭仰望,群星閃耀。
知友:YorN
(9,400+ 贊同,埃因霍溫理工大學工業設計博士在讀)
這個事情讓我想起了上大學時的一段經歷。
有一次我把校園卡弄丟了,去後勤處補辦。
負責辦卡的是一個 30 歲左右的男性員工,他檢查了我的學生證,讓我填了一張表。
然後對我說「兩個周以後來取新的卡」。
因為學校裡面吃飯、洗澡都要用到校園卡,沒有卡很不方便。所以我就問了一下能不能快一點,他說不可以,必須要等兩個周。
我只好回去等著,期間只能麻煩同學幫我刷卡,然後給他們現金。
這樣過了兩個周以後,我去後勤處取卡,進門之後還是上次那個人坐在桌子後面,但是前面還有一個女生在排隊,我就在後面等著。
那個女生也是剛丟了卡要補辦,她聽到要等兩個周之後,發生了下面的對話:
女生:「那我沒有卡怎麼吃飯、洗澡嘛。」
員工:「借同學的用用吧。」
女生:「那也不方便,同學自己也要用的。幫我快一點辦吧……」
(此處省略一分鐘的軟磨硬泡)
員工:「好吧好吧,那現在給你辦吧。」
接著他從抽屜里拿出一疊新卡,抽出一張放在讀卡器上,在系統里操作了一下,前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等了兩個周的我看的目瞪口呆。(當時的校園卡上沒有照片姓名,完全是靠電子信息識別身份和餘額。)
他把辦好的卡遞給那個女生:「下次注意點,別再丟了。」
女生:「謝謝。」
女生高高興興地走後,他對著後面一臉懵逼的我說:「你有什麼事兒?」
我:「我來取校園卡……」
我當時的心情,和普通博士生看翟天臨拿學位的感覺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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