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偷梁換柱
上午八點，穆芊便給杜若衡打去電話。
此時的杜若衡，正眼巴巴地盼望咖啡店開門，他已經傻傻地在咖啡店門口，站了一個多小時。
「若衡，」一接通電話，穆芊便直奔主題，「收到我的八音盒了嗎？」
「收……收到了……音樂很……很好聽。」杜若衡扯了個謊。
穆芊突然想到，為配合道歉的說辭，她選的八音盒，播放的是《寶貝對不起》。
空氣有點凝固，各懷心事的兩個人，沉默了幾秒鐘。
「那天的事，真的抱歉……」穆芊試圖打破尷尬，「所以那是，那是道歉禮物……」
「芊芊，不必道歉，是我太心急……我可以等的。」杜若衡並不希望她用歉意拒他於千里，他甚至認為那天的耳光，是兩人更為親近的證明，畢竟那也算肉體的「親密接觸」。
「對了，那八音盒……今晚一定放在卧室，因為……有助於睡眠。」穆芊加重了「一定」二字的語氣。
「……好啊，芊芊……」杜若衡心虛地應著。他一定得想辦法，找人修好這八音盒，不然就辜負了芊芊的心意。
整整一天，穆芊都心神不寧。下午她給小倩打了電話，確認杜若衡是清晨回店的，而回答穆芊的時候，她的語氣遮遮掩掩。
已經浪費了一個晚上，今晚就是最後的期限！
既然杜若衡已確定收到，她還有什麼擔心的呢？可小倩不安的語氣、杜若衡電話中的不自然，都擾亂著她對計劃的篤定。
她隱約地覺得，兩個人瞞著她什麼。
她決定再見杜若衡一面，索性將他灌醉，套出他的實話，最好趁他喝得酩酊大醉時送他回家，確保八音盒放在他的床頭。
可她又覺得這計劃糟透了：杜若衡的酒量很好，她是見識過的。而自己幾斤幾兩，她再清楚不過了。
到底應該怎麼辦呢？穆芊的頭都快炸了，她漫無目的地走出報社，在街邊來回踱著步。
這時，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穆妍。她正跟一個大佬模樣的人飛吻著告別。
穆芊心裡一喜：「我的親姐姐啊！」
她情不自禁地說出口，快步向著穆妍走去。穆妍這個姐姐，是情場老手，也是酒場高手，懂得如何去應酬，酒量自然能與杜醫生抗衡。
她幾乎是撲向了穆妍，給了她前所未有的熱情擁抱。
「好了好了，快放開我！大庭廣眾怎麼這麼肉麻？！」穆妍似乎厭惡地推開她，又帶著探究的神色，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反常，反常！說，是不是有大事求我？」
穆芊便拉著穆妍的手，如此這般請求了一番。
「嘿嘿，上次知道了你的小秘密，這次又有了你的把柄了，以後可要乖乖的呦！」穆妍這樣說，就算是答應了。
穆芊趕緊和她約好了時間地點。穆妍看了看腕上精緻的手錶，說自己還有一個約會，但晚上會及時趕過來，便一轉身飄然離去。
穆芊又給杜若衡打去電話，約在他家附近的一個飯館，那裡環境比較私密，酒水品種也很齊全。
安排好這一切，穆芊似乎鬆了一口氣。
杜若衡沒想到，穆芊會主動約他。
他又驚喜，又心虛。
驚喜的是，這兩天，她心儀的穆芊頻繁與他聯繫，總是擔心他的睡眠質量問題，看來她真的很在意自己。
心虛的是，她第一次送他的禮物，居然不小心被摔壞了。如果穆芊知道的話，心裡一定會生氣。
如果以後有機會，她能光顧他的卧室，（他盼望有這樣的機會），卻見精心挑選的禮物，遭到這樣粗暴的對待，她一定會很氣惱，因而再次疏遠他吧。
所以，他想了一個辦法——修。修不好，就再買個一模一樣的！
八點鐘，他又接到了穆芊的電話，電話里說的最要緊的事，就是關於這個八音盒，因此咖啡店一開門，他就鑽了進去。
今天早班的是店員路易，他熱情地招呼杜若衡。
「您好杜醫生，請問想喝點什麼？」
「那個，路易，我看咱們店也賣八音盒，那一定也有修八音盒的辦法吧。你看——」
杜若衡一邊說，一邊拿出穆芊送的八音盒。
路易拿過來看了看，八音盒摔破了一塊，擰了發條卻沒有聲音。
他晃了晃八音盒，裡邊嘩啦啦地響。
「哎呦，看來零件都摔碎了！這店裡可修不了了，如果不著急的話，就先放在這兒，我幫你郵給工匠師傅維修。」
「那要多久才能修好呢？」
「往來郵件加修理，時間至少要半個月吧。」
「半個月？！」杜若衡急得直嘆氣。穆芊如此關心這件禮物，半個月的時間恐怕瞞不住。
「這樣吧，這個先放在這裡維修，我再買個一模一樣的拿回去。」杜若衡只好採取第二個方案。
路易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好像察覺到了杜若衡的秘密。
「哦！看來，是個很重要的人送的呦。」
「是……是我的女朋友。」杜若衡裝作若無其事，心裡究竟沒有底氣——穆芊，還從未正式答應過做他的女友。
「好，我幫你找同款的，是什麼音樂呢？」路易拿出那個破的八音盒，在上邊仔細尋找標記。
巧的是，印有音樂名稱的地方，正是被摔掉了漆的地方。
二人來到貨架前，憑樣式仔細尋找。和那個八音盒同款的，還有兩個，不過音樂卻不相同：
一個是《寶貝對不起》，另一個是《天空之城》。
「穆芊是個矜持的女孩，怎麼會叫我『寶貝』呢。她這麼嫻靜的性格，選的當然是《天空之城》了。」
杜若衡自信地選了後者，喜滋滋地將它擺在卧室。
更讓他喜不自勝的，是穆芊下午打來的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吃飯，而且約在一個私密的地點，那裡可是情侶們約會的地方呢。
芊芊啊芊芊！你是準備接受我的告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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