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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說,爬也要爬回北上廣

來源:甘北(ID:ganbei1990)

我們總愛在社交網路上吐槽過年。

無聊、沒WIFI,穿大棉襖,還要面對長輩親戚無休無止地催婚、催生、催二胎。

我們習慣性地把自己,跟上一代隔閡開來。彷彿那片沒有霓虹的鄉土,代表的就是落後、貧窮、粗魯的文化符號。

就連過年都成了硬性任務,眼巴巴地熬完這段假期,就能投入北上廣自由廣闊的天地了。就在剛剛,我還在朋友圈看到了一篇名為《爬也要爬回北上廣》的文章。

田埂、雞籠和三姑六婆,似乎註定與理想、自由、隱私這些詞無緣。

所以年輕人們都在逃離。

可對於老年人來說,過年又有什麼不同的意義呢?

今天的文章,是三個不一樣的年味故事。相信你在其中,能看出許多人的影子。

「父母走了,兄弟四個沒有年了。」

這個春節,張家四兄弟都沒有回家。

大前年父親走了,去年母親也走了,兄弟幾個跟鄉土的情誼,彷彿就在一瞬斷盡了。沒有父母的老家,早沒有回去的必要。

老家的牆面剝落了大半,廚房的灶頭熏得漆黑,早幾年兄弟們就謀劃著,湊一筆錢給房子翻新,可拖到如今,父母都不在了,房子依舊是老樣子。

倒不是沒錢,而是心不齊。

老大家做生意,家底厚實,老二老三家負擔大,就想要大哥多出錢。老大心裡冤,總不成我有錢,就活該被你們訛?

他把話撂出來,你們出多少,我出多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老二和老三聽了這話,一下就泄了氣。房子翻新少說要十幾萬,每戶得拿出三四萬,這對普通工薪階級來講,不是要命嗎?

於是能拖就拖。

哥哥們都拖了吧,老四自然閑得樂呵。他本就不想掏這份力氣。

他雖是最小的,可父母從小就不待見他,就連結婚,老倆口都沒份像樣的聘禮。平時討了便宜的哥哥們不急,他急啥?

就這樣,這事耽誤了。直到父親走了,又直到母親走了。

春節不回家,是四兄弟商量好的。

早在節前,就通過了電話。老大說,有筆款子還沒收回,就不回了。老二說,妻子幾年沒回娘家了,得陪她回去看看。老三說,小兒子剛滿月,受不了舟車勞頓。老四啥都沒說,既然哥哥們都不回,他回去幹嘛?

春節就這麼張燈結綵地來了。

現在的年味,越來越淡了。今年鞭炮禁得更嚴了,連除夕都沒點響動。城裡家家戶戶閉著門,歡喜和熱鬧都是單調的,跟往常沒什麼區別。

電視上的春晚,播了一年又一年,今年又多了幾張生面孔,聽孩子們說,那是當紅的誰誰誰,可自己一個都不認識了。

坐在軟塌塌的沙發上,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從前的過年滋味。

父親母親在廚房忙活,兄弟妯娌們在客廳打牌,一家子十幾口,一張桌子都坐不下……

這樣的光景,是再沒有了的。

父母不在了,兄弟們就沒有年了。

再過幾年,骨肉至親的兄弟,怕也不怎麼聯繫了吧。

「沒人關心我做了幾道菜。」

51歲的趙姨,第一年做了婆婆。

兒媳婦是外省人,只會說普通話。趙姨便操著那口夾生的普通話,跟她噓寒問暖。總有那麼兩個詞說錯,鬧了不大不小的尷尬,兒子就在一旁打斷:「媽,你扯這些幹嘛?」

趙姨不討沒趣了,就去廚房做菜。她便是再老,也摸得清這點行情——時代早變了,婆婆不該使喚兒媳了。

兒子給她買過一台手機,她閑暇時也上網,知道年輕里背地裡是怎麼討論婆婆的,什麼「月子之仇,不共戴天」,又有什麼「婆婆想把自己吃過的苦,全給兒媳吃一遍」。

她雖然不明白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了,但她珍惜這個家,更不願讓兒子夾在中間難做人。

於是,一桌子八大碗,趙姨從早忙到晚,殺雞、宰鵝、勾芡、擇菜,她一聲不吭悶頭干,連個下手都不敢喊媳婦打。

她怕一聲使喚,婆媳間的仇怨,就此結下了。

說一千道一萬,過年,難為的都是女人。

男人們吃酒打牌,呼朋引伴,女人們是要把骨頭忙散架的。客人來了一撥又一撥,煮菜做飯,洗碗洗筷,全是趙姨在忙活。

好不容易弄好了飯,親朋好友往桌上一坐,竟連張多餘的凳子都沒有,趙姨端著碗,跟親戚們寒暄:「我站著吃,站著吃也是一樣的。」

就這樣,趙姨站著吃完了飯,又笑著送完了客,便獨自地捧著那一堆杯盤狼藉,往廚房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瞬間,她覺得人生格外地孤獨。

可轉瞬又想,都這把年紀了,還孤獨什麼呢,惹孩子們笑話。

老了,腰肢壯了,皮膚鬆了,臉上長老人斑了,51歲的趙姨,成了眾人眼裡的一個符號。

家的符號,母親的符號,婆婆的符號,誰也不再去細究,這符號曾有過怎樣的青春歲月,又曾是誰的女兒,誰的妻子,誰眼裡明媚動人的心上人。

人們甚至忘了,趙姨年輕時是個美人,還寫得一手好字,門口的春聯,就是她寫的哩!

什麼都不重要了。現在的她,就是趙姨。一個退出所有舞台的老年人。

「下次再見,該是下個春節了吧!」

這個春節,秦姨特別開心。

兒子、兒媳、女兒、女婿、孫子、外孫都回來了,大眾和豐田往門口一停,鄉下的老房子頓時有了光彩。

她在老家養了點雞,還有兩隻大土狗,如今都成了孩子們的玩具。大外孫一吃完飯,就追著狗跑個不停。小孫子也不甘示弱,拿著一根小木棍,一邊捅雞窩,一邊扯著嗓子喔喔叫。

孩子們臉上的笑,是天真的,張揚的。秦姨見了也高興,恨不得把家裡的寶貝都掏出來,全塞兩個心肝手裡。

那一刻的人生是圓滿的。從前吃了多少苦,都不去計較了。

對老人而言,人在,家就是興盛的。

為了這點熱鬧氣,她扎紮實實地準備了兩個月。衛生間的熱水器壞了,年前特地找人修過的。去鎮里買了一台洗衣機,孩子們回來用得上。還有棉被、拖鞋、毛巾、牙刷,秦姨通通買了新的,齊齊整整地碼好,就為了這短短的七天。

可孩子們年初五就說要走。

秦姨失落地站在屋子中間,一個勁地問:「不是初七才上班么?」

孩子們都有自己的理由:走遲了,要塞車的。再說,還得給領導同事拜年去呢!

秦姨說,好吧,走就走吧。還有明年呢,又不是不回了。

於是初四晚上,她就開始張羅孩子們回城的東西。

土雞蛋是多多益善的,兩個孫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城裡買的哪有鄉下養的好?兒子愛吃臘肉,女兒愛吃糍粑,還有米、面、油、蔬菜,能備多少,就都備著吧。孩子在外面,一年到頭回不了家,這些就是家的味道。

都說兒行千里母擔心。

秦姨這輩子最遺憾的事,就是兒子和女兒工作的地方,都離家太遠了。實在太遠了,足足四、五百公里,開車都要大半天呢。

距離擺在那裡,再孝順的孩子,一年又能回家幾次呢?

下次再見,該是下個春節了吧!

秦姨心裡捨不得,便翻來覆去睡不著。可天還是要亮。

第二天一早,大眾要走了,豐田也要走了。孩子們在車裡揮手,喊著「奶奶再見」「外婆再見」,秦姨扒在窗戶邊叮囑:「要聽爸爸媽媽的話,多吃點飯……」

隨後,家門口留下兩道長長地車痕,這院子,徹底靜了下來。

秦姨的年,就在年初五這天,過完了。

孩子們說,爬也要爬回北上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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