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風雲錄:「大明順天國」未遂起義,讓清末的政局變得動蕩不安
春哥閑話民國史
【春哥註:民國是一個特有的時期,指推翻大清王朝到新中國成立之間的這一段歷史,可劃分為北洋政府時期(1912年-1928年;俗稱「民國初年」)、國民政府時期(1928年-1949年)其間跌宕起伏,眾多豪傑風起雲湧,在這個舞台上展示自己的主張,然後又黯然退場,多則三五載,這段時期藏著許多驚險而精彩的故事,春哥會在新春期間講講這段民國史。】
上一篇閑話說到沈藎被打入天牢,沒有像鄒容和章太炎那樣在租界受到基本的人權保護,儘管也是關押,但不會受到生命的威脅,而沈藎因為慈禧太后的親自「關照」而難逃一死的命運。
儘管在自己的萬壽期間,按照慣例是不殺生的,許多死刑犯往往因為機緣湊巧在這些特殊的日子被特赦,可是,這一次,西太后似乎顧不得這些繁文縟節,出於對革命黨人的痛恨,她等不及了。
「卒以西太后之旨不敢違,乃拽藎,以竹鞭捶之,至四時之久。血肉橫飛,慘酷萬狀,而未至死。最後以繩勒其頸,而始氣絕……」在陰暗的刑部大獄中,八名壯漢用竹鞭連續抽打四個小時之久,沈藎「血肉橫飛」之後還有氣息,筋疲力盡的獄卒只有動用繩索將其勒至「氣絕」。
無法想像,時間已經進入文明啟蒙的二十世紀,清廷依舊在實施野蠻殘酷的刑法。留日中國學生創辦的《浙江潮》刊文質問道:把一個國民用如此慘毒的方式殘害於政府的監獄裡,沒有宣判書,甚至沒有宣布任何罪名。如果不能說出該殺的罪名而動用非刑,那麼「今日可以無故而殺一沈藎,則明日即可以無故殺吾四萬萬同胞」。這是一個什麼政府!
國人評述道:「同胞視此,則直以為滿清政府與吾國民宣戰之端。」
而外國人以為:「沈藎之死,震動人心較之俄日開戰尤甚。」
一介文人的悲慘呼號在中國近代史中繚繞不絕。
血與肉的飛濺足以證明清廷殘暴的統治已經走入絕境。
尚在獄中的章太炎寫詩悼念:不見沈生久,江湖知隱淪。蕭蕭悲壯士,今在易京門。
魑魅羞爭焰,文章總斷魂。中陰當待我,南北幾新墳。鄒容和詩:中原久陸沉,英雄出隱淪。舉世呼不應,抉眼懸京門。
一瞑負多疚,長歌召國魂。頭顱當自撫,誰為墨新墳。章太炎在獄中曾絕食七天,未死;曾與獄卒發生衝突被毆打,未死。一九六年六月二十九日刑滿出獄。
鄒容「年少性剛」,不能忍受「獄卒侵凌」,「憤激內熱致疾」。一九五年四月三日深夜病死於獄中。
這時候,《革命軍》已成「清季革命群書暢銷第一位」,被譽為推翻滿清帝制建立共和的中國之本。及至辛亥革命後,國人對以二十歲青春之軀獻身中國進步的鄒容評價道:「功不在孫(孫中山)、黃(黃興)、章(章太炎)諸公之下。」
《蘇報》案發生的1903年,是清廷心煩意亂的一年。
報刊反滿輿論鋪天蓋地之時,孫文革命黨的武裝起義又開始了。
1903年1月,革命黨人不但企圖再次攻擊廣州城,而且還給他們將要建立的新政權起了個名字:大明順天國。這是一個聽起來頗有些古怪的名字。「大明」二字,既有明顯的洪門色彩,也有反清復明的含義;而「順天」顯然與太平天國的歷史有關。無論名字如何古怪,起義者宣稱,中國未來的國家政體是:不要君王,只要民主。這是自庚子事變以來令皇親國戚、朝廷大員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個苦悶心結:大清國的臣民兩百多年都規規矩矩地過日子,怎麼突然間寧可蹲大獄、受酷刑、掉腦袋也非要那個民主不可?民主到底有什麼好處,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蠱惑力?
史稱「洪全福廣州舉義」的暴動,其領導人是謝瓚泰、洪全福和李紀堂。謝瓚泰是興中會員,惠州起義的重要領導人之一。他的父親謝日昌是三合會元老,長期在澳洲經商,在海外有規模可觀的商行。謝日昌最好的朋友是洪全福。洪全福曾是太平天國的幹將之一,有人說他是洪秀全的三弟,也有人說他是洪秀全的侄子,他官至左天將,被封為「瑛王」,人呼「三千歲」,曾帶領太平軍轉戰湘鄂皖浙諸省。
太平天國失敗,他僥倖逃脫出走香港,在洋人的輪船上當了個廚師,年紀大了之後在香港掛牌行醫。反抗滿清政府的經歷使他受到謝氏父子的崇敬,所以特別請他出山,稱他為大明順天國「南粵興漢大將軍」。
李紀堂也是富家子弟,其父李陞是香港大富商。他熱心革命,也是興中會員,始終慷慨地資助支持孫中山。惠州起義時,他是管理起義款項的總賬房。
當時,孫中山交給他的兩萬元經費不夠,他墊支了自己的很多錢。惠州起義失敗後,他的富商父親去世,分到手中的遺產價值百萬,為了再次攻擊廣州城,他一次就拿出了五十萬作為起義經費。
(未完待續)


※民國風雲錄:孫文曾想和軍火商打官司,告其欺詐導致惠州起義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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