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滿洲旗人老高佳的故事

文史 02-14

今晚講滿族老高佳的年故事。高佳堡子在遼東鳳凰城的北紅旗，上下堡子都是陳滿洲旗人，祖上是不是正身旗人沒說的特明白，有根有梢的延續綿長，說是來自長白山三道溝，也隨龍，也破過揚州，也平過雲南，後來回撥遼東鳳凰城。也有很多不一樣的傳說，祖上是新滿洲，歸化的滿洲旗人，不過祖上就在遼東，不是隨旗的綠營，也不是奴役的戰俘漢軍包衣，而是東北長白山西麓山根底下的原著民，滿洲人無疑，歸化罕王以後定列紅旗旗下。

高佳的年故事，是真的故事，講的是滿洲人的一個大弱點---貪外財。當然故事是年故事，不是敗壞別人，而是講述滿洲人老高佳自己祖上經歷的事情，警示後人莫貪莫追求意外之財，做人為人的仁義立身之道。

老早年前，罕王努爾哈赤舉事之前的老早年，長白山西麓山腳下住著高佳翁達布其，因為地薄，年吃年用不足，必須靠狩獵和采山參滋潤日子。老滿洲人無論是狩獵、捕魚還是趕山采山參采山貨，運氣都是客觀存在的，有點運氣，才會有收穫，有大運氣，一夜暴富也比比皆是。於是在老滿洲人的骨子裡，追逐外財，希望天上掉餡餅發大財，這樣的心理就經久不衰。而追求和貪圖外財，漸漸地就成了滿洲人身上都有的一個弱點，人品，人性的一個大弱點。翁達布其也沒有例外。

老早年，有一年大旱，地都裂了，坡下坎的大地黍子和高粱大豆都瞎了（減產），一年的經營眼看著就難以養活老小了。正三十而立的翁達布其血氣方剛，剛到入秋，就背上乾糧，彎刀，硬箭，進了長白山大林子，一心就想碰到大貨，能夠一夜翻身。

天還真照應，如山沒有七天，翁達布其就得了一棵大人蔘。在撫順馬市換了銀子十五兩。回到老堡子高佳堡子的時候，家裡歡天喜地，二年的營生都有了保障了。

在家吃了幾頓飽飯，睡了三天，翁達布其想起來自己這一趟趕山，前後沒有一個節氣，就得了二年的營生貼補。想著想著翁達布其就想起來在撫順馬市大山貨庄，老闆子和大先生看貨的時候告訴翁達布其，人蔘大貨，可惜沒有經管好，價錢掉了一大截，從百八十兩，掉到了十五兩。翁達布其就跟大先生打聽怎麼呵護好大貨。先生是一個大明的南人學究，不過對生意當心，業務水平絕對一流。大先生告訴翁達布其，經管好大貨需要用獵物皮，如果一時半會找不到好的獵物皮，就用人皮，保鮮效果最佳。

翁達布其就想，再有大貨，人皮怎麼預備？買沒有賣的，用自己的皮，又下不去手。

第二年，心裡有魔的老高佳翁達布其一年都沒有心靜，百八十兩銀子，十五兩銀子，這巨大的利益差距，魔鬼啊。

第二年進山，翁達布其還真就得了大貨，六品葉，按分量，三百兩都得值，可是到撫順馬市就是快走，也得三天，到時候參又不值錢了。魔鬼這就附體了。

翁達布其回到家的時候背包里滿滿四百五十兩銀子，可以說一輩子都不用再趕山，也不用再出力，都可以富富裕裕。

翁達布其在家睡了三天，吃的飽吃的好。三天頭裡，迷迷瞪瞪起來，就覺得來人把著自己的腳脖子，心裡一慌，就絆倒在門口的井台口，下巴破了。心思也沒有了，在家躺著也不舒服，心不靜。

沒有到冬天上大凍，家裡人就覺得翁達布其不怎麼高興，心情一直不好，吃喝也差了s，人特蔫巴。

後來翁達布其就病倒了。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折騰了一個冬天，到過年，人就更差了，起不來炕了。

高佳大仙（薩滿）來給看了。說是衝撞了什麼，得擇日子消消業。治了一個節氣，從初一到十五，也沒有見效。

臨了，翁達布其就剩一口氣，扯著老兒子和大兒子的手，告訴後人，莫貪財，莫為了外財起貪心，莫害了自己。不能不折手段來某得意外之財，爆發的意外之財不可得，不好用。

從此，高佳翁後人就不再趕山，也不圍獵大物大蟲。高佳後人以從軍和貿易為業。

圖辛苦錢，掙乾淨錢，做買賣童叟不欺。

作者鳳城白旗三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