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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看燕子教雛飛「浣溪沙 · 五月江南麥已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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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浣溪沙

  • 五月江南麥已稀,黃梅時節雨霏微。閑看燕子教雛飛。

  • 一水濃陰如罨畫,數峰無恙又晴暉。湔裙誰獨上漁磯。

江南,是一個遙遠的夢境。款款流淌的評彈,悠揚的馬頭琴,溫婉的吳儂軟語……江南何在?只需沿著盎然的詩情,打馬而過,便是江南。她的氣質,是盈盈的春水,朦朧著裊裊薄霧,勝似瑤池,「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的憂鬱,是你日日踏過的青石板,蜿蜒曲折的小巷深處,驀然回首間,一個結著愁怨的丁香一樣的女子;她的淺笑,是湖畔楊柳岸,綻放的一朵油紙傘,湖光山色,斗轉星移,抹不掉的一脈情思。

提到納蘭,無可避免地談及他顯赫的家世、悲戚的情史,以及他英年早逝的遺憾。如果有一天,當所有明艷的光環、緋色的傳聞散去,餘下的納蘭,應是一位最率真的詩人,吟遊江南,縱馬邊陲。

五月,水墨江南里,青蔥的小麥稀疏錯落於阡陌,恰逢黃梅雨時節。雨絲簌簌地飄落下來,再有一份閑心靜坐,看屋檐下的雛燕恰恰學飛煽動著稚嫩的翅膀。才知生命之中,「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的景色,才是平和安定的。

煙波流水就像濃墨潑出來的山水畫,山巒靜謐,隱隱透露出雨過天晴的陽光。水邊布衣女子赤腳踩上魚磯石,木槌輕舉,搗衣聲寂靜迴響在這田園之中。

納蘭如此婉婉道來,一幅潑墨山水田園畫便緩緩鋪展在眼前,讓人沉醉其中,身心輕盈,浮想聯翩。顏色濃處,是雲青青兮欲雨,墨色淡處,是水澹澹兮生煙。是這樣一幅安靜的國畫,卻遇見了「湔裙誰獨上漁磯」,搗衣女瞬間點碎了安靜,使畫面變得生動明晰起來,又添了幾分彩墨的跳躍。「湔裙」指古代的一種風俗,舊俗於農歷正月元日至月晦,士女酹酒洗衣於水邊,以避災度厄。這裡指水邊的搗衣女子,也迎合了浣溪沙的詞牌。

這首詞讀來有《詩經》的淡雅之趣,所闡述之事也頗具田園民風,原來生命所需要抵達的從來不是功名利祿,名譽萬世,而僅僅是內心的平和與安定。納蘭用他的筆觸告訴人們,塵間的確是有這樣的地方的。

一直以為,納蘭是孤獨的,他的秉性、他的心氣、他的才情,註定了他的遺世獨立,註定了他留給世人的,將是一個凄婉的故事,一段離愁別苦的情。虛靜的一刻,晨曦灑在他的面頰,當他微微展露笑顏時,那份清靈的孤獨,那份怡人的憂鬱依舊。很難說,這是一種幸運,抑或是不幸。就如同後主一樣,若說生在帝王家是他的不幸,那麼若無這一份由盛而衰的經歷,又怎能成就他千古詞帝的榮光。

其實,就這首詩而言,它是明媚的,清新明麗,儼然區別於納蘭以往情愁感傷之作,帶著暮春的陽光。可末一句,僅僅一個「獨」字,便給整首詞籠上一層無言的失落。像是,在某個月夜,把船兒推出了湖心,徐徐蕩漾著,一點點遠離了那份心中的美好。

納蘭,讓人想到十五世紀,那位叫波提切利的西方畫家,他是歐洲文藝復興早期佛羅倫薩畫派最後一位畫家,他的一幅名作《春》,涵蓋了嫵媚、溫雅、風流、嬌麗、婀娜等美麗的讚譽,可是在明媚的外表之下,一層惘然的哀愁在籠罩。雖然一個是西方的美術,一個是中國的文學,但文學藝術,大抵該是相通的。

在明媚的江南暮春,在靜看稚燕學飛的欣喜中,納蘭的身影顯露出安適而孤獨的姿態,詞人是高貴的,敏感的心處處悸動,精神在漂泊不定中尋找一個棲身之地。那暫得的安適,化為文字,就成了手中聖潔的白蓮,素心依舊,心靈便總有棲息之地。

若存了一顆人生腥風血雨之後渴望淡泊明志寧靜致遠的心,在邂逅這一幅畫面之後且欣然而坐,清茶徽墨,或許此刻別人用手搭一個框,你我便亦是此中之人,此中之景。

①黃梅:春末夏初梅子黃熟的一段時期,這段時期我國長江中下游地區連續下雨,空氣潮濕,衣物等容易發霉。也叫黃梅天。霏微:霧氣、細雨等瀰漫的樣子。

②罨畫:色彩鮮明的繪畫。多用以形容自然景物或建築物等的艷麗多姿。

③漁磯:可供垂釣的水邊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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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維:「北宋以來,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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