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信不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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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孔子信不信神？

對這個問題的第一反應，有兩種可能。

一，信。畢竟孔子尚禮，重視祭祀，重視天，很難說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二，不信。因為我們都聽說過「子不語怪力亂神」的話，用來表示孔子的無神論信仰。魯迅就堅定地認為孔子是不信神的。

我以前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默認為是不信的。因為現代有一個詞，「敬而遠之」，其出處就是《論語·雍也》，原話是「敬鬼神而遠之」，這表示孔子對鬼神並不感冒。

直到最近讀到《中庸》，第十六章：

子曰，「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

「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

「使天下之人，齊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

「詩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shen三聲）可射思？』」

「夫微之顯。誠之不可揜（yan三聲），如此夫。」

翻譯一下。孔子說，鬼神的力量，真是大啊。看也看不見，聽也聽不著，也無法感受。天下人都穿著隆重的服飾，祭祀它，無處不在，彷彿充斥在你的上下，左右。詩經說，神的降臨，不可揣度，怎能傲慢無禮？這就是從細微到顯著，真實的東西，不可掩飾隱藏！

這段話，很明顯了，按南懷瑾先生的講解，這一章，就是明確表示了，孔子承認鬼神的存在。

至於「子不語怪力亂神」，就更有意思了，要結合上下文來看。《論語·述而》：

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子不語怪力亂神。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前後文都是講學習、求知的。中間突然來了這一句怪力亂神。以至於有人解釋說這句話的意思不是表面上的意思，而是「孔子突然停下來不說話，彷彿被怪力亂神打擾」，我覺得有點過於牽強了。但這個語境，也確實讓這句話的份量有點打折。

更何況論語裡面還有「祭如在，祭神如神在」 這樣的表示。

綜合判斷，我傾向於認為，孔子是絕對承認鬼神的存在的，是否上升到信仰的高度，不好說。畢竟在2500多年前，科技還很弱，連風雨雷電這些自然現象都解釋不了，動不動祭天求雨，在這樣的環境下，無法培養出真正的無神論者，聖人也很難例外。

考證不全，一家之言。是以為記。

來源：王陽明心學讀書筆記

作者： 聚豐園吳彥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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