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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年來隸書第一人:對書法的理解單純一點,更容易接近成功……

書法靠作品說話。作品中蘊含了書家的人格和精神。來楚生生前無大官高位,死後至今亦無名館高台之類,他的作品就是一座豐碑。大師是活在人心裡的。回顧書法史來看,以一介平民而進入書法史的,初指可數。懷素是個和尚,而唐朝的和尚有一定的地位,鄧石如、金農、齊白石可以列人,吳昌碩勉強算得上,但至少有「一月安東令」的經歷。中國社會形態在20世紀50年代急速轉型,書家職業化的烙印極其明顯。然而完全為了生計,難免影響書法創作方向和個人心境。有多少人能像現在的大腕,潤格高高在上呢?有時我想,在追求名利和溫飽生話的夾縫中,才有更隨意的藝術狀態。太過於艱辛,可能被迫放棄,至少要消耗很多精力來化解,太在意名利,遠離藝術的本真。每個書家所面對的時代環境和個人現實境遇千差萬別,要善於審時度勢,把握時機。

來楚生造一介平民,甚至於可以說是「三無」人員——「無地位、無潤筆、無詩情」,但絲毫不影響對藝術成就的評價和傾慕。來楚生即使在聲名全盛之時,也從未賣過作品。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對於書法家來說是清苦的年代,不但毫無市場可言,甚至還可能成為「反學術權威」,有性命之優。來楚生所處」清貧」狀態,與他的浙江老鄉徐生翁差不多。不過恰是這種狀態成全了他,心無旁騖、專心於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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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楚生的篆隸書從意境、格調來解讀,仍屬「古典範疇」,但書寫內容有明顯的時代烙印。比他遲一點的書家,談不上接「舊氣」,又不看到20世紀80年代驟然開放新氣象。這一「過渡時期」出現了很多「過渡人物」筆法和格調有很多局限性。作品的古雅氣息被消解,剩下乾巴巴地寫字,很多真的就是「刷大字報」。筆法荒疏、意境全失。書法變成「寫宇」然而在今天,因為過度運用,突破底線,卻連「寫字」也談不上了。一個時代可以成就很多人,也可能摧毀很多人,關鍵看自己是什麼人。這也應驗了那句話: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書家。當然,在那樣一種異常艱辛的環境中,需要一種過人的毅力。有很多心性不夠堅強的人,看不到希望,被壓垮了、摧毀了。反過來說,堅強和淡然成全了來楚生。相比而言,時下生活條件悠哉樂哉,資料不可勝數,卻出不了大家。好事與壞事之間會相互轉換。

來楚生書畫印兼修,較之單純的書家,自然高明許多,「化合之間,遊刃有餘。有很多人喜歡炫耀擅長多個藝術門類,全然不知曉,關鍵不在於種類多寡,而在於融會貫通。貪多求全,不過是拼盤而已,唯有貫通者更上層樓。各自為政者,分散精力,不過是三流末技相加的平均值。來楚生的許多作品,看似簡單,卻意味無窮。書法拙中離巧,尤其行草書和隸書為人稱道,揉合六朝碑版、造像、漢簡,有圓潤流暢之致,不失樸拙渾厚之風。肖形印冠絕古今,至今無出其右者。畫作多為寫意花鳥魚蟲,尤以小品為主,以篆隸筆法入畫,筆墨造型簡練,色彩明快,格調雋逸,趣味請新,時用濃墨重彩,渾厚古拙,富金石味。雖然是探討來楚生的篆隸書,但不能只就一點而不及其餘。書家只有綜合素質過人,在某一方面才能成就過人。

若就整體而言,一是書畫結合,避俗、避習氣,沒有職業書家的固定思維和程式化。二是書印結合,相得益彰,互相啟發。來楚生實際上不僅僅是用篆法,更是用簡書和隸書來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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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就書法而言,一是篆隸結合。可以說,自晚清鄧石如以來,很多書家都有這樣一個特點。不過從總的情況來看,守成者居多,開拓者較少,篆書尤以保守居多,代表性書家屈指可數,不過鄧石如、趙之謙、吳昌碩等數人而已。

來楚生的成就偏重於隸書。篆書取法吳昌碩《石鼓文》,在此墓礎上加以發揮,比如變短筆為長筆,字形體式多為縱長,對吳氏結體左右錯落加以調整,整體風格一變厚重雄渾為清秀流利,能見個人心性,不過仍屬吳氏一脈。如果說吳昌碩以「雄渾」獨當一而,來楚生則以「靈秀」成一家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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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隸簡結合。來楚生隸書實是鄭谷口、金農的「嫡系」,尤其是金農,對來氏影響巨大。書法在書體演化終止之後,便從單純的縱向變為橫向,「混合取法」成為主要方式。前輩的過人之處在於。不管是篆隸結合、隸行結合,還足隸簡結合,不管來源如何駁雜,最終做到融合、融化,能「合」能「化。如是,才能談得上出新意,也就是說,篆是篆,隸是隸,簡是簡,行是行,各行其道,而不是大雜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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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簠的隸書筆筆飛動,宇字見古意,點畫紮實,飄逸而不浮滑。如果說,鄭的隸書還有一些「柔」意的話,在金農隸書中完全顯出一種凌厲的氣勢,有過之而無不及,晚年「漆書」行筆迅疾猛利,尤其是斜掠筆畫,極度誇張,震攝人心,不得不為金農藝術的魄力和魅力而折服。這才是真正的藝術膽略和創造力。來楚生對於金農晚年的「漆書」是迴避的。如果將二人早年隸書進行對比的話,可以看出,來對金的模擬之怠,有極個別字甚至惟妙惟肖。

金農是偉大的,他生前從未見過漢簡,卻無意中暗合,和《居延漢簡》中有一路風格尤其神似。毋庸置疑,金農對來楚生將隸簡成功融合,起到了」貫通」的橋樑作用。自流沙墜簡發現之後,當時有很多書家看到了這些新資料,不過多數屬描摹形式者,只有極少數善學善用而自成一家者,如鄭孝胥、徐生翁、來楚生,他們才是真正的高手,別出心裁、獨闢蹊徑。來楚生取簡而合隸,以隸為主,輔之以簡書。在我所能見的來楚生的諸多臨作中。如《華山碑》《西狹頌》《石門頌》《景君碑》《張遷碑》《子游殘碑》等,很多是多遍通臨,對於漢隸經典代表作,幾乎是「一網打盡」。這種苦功夫不用多言,取漢求正大、古樸,吸收簡書的靈動、誇張,捨棄隨意、油滑。就技法層面來說,小字有小字的臨法,大字有大字的臨法。有時將小字放大來臨。鍛煉自己的眼力和精確度的把握,不失為一種好方法,但有時放大會失去意義。比如小楷,甚至可以說是適得其反。漢簡字跡原大在毫釐之間,放大成數厘米甚至十數厘米大小,悚目驚心,不能不察。而在今天取法來楚生隸書的作品中,波碟過於突兀,誇張成習氣,收筆齊切,形如砍刀,筆筆雷同,在紙面上飛來飛去,尤為惡俗。

來楚生隸書風格可用「清逸」二字來概括。這是我個人的一種理解,不必為此質疑而爭辯,更不用當作教條。「清」尤其難得。清而不濁,能避俗成雅。隸書多為摩崖刻石,風化剝蝕,難窺本來面目,一味表現粗、正、厚,過猶不及而成渾、濁、板,毫無美感可言。《禮器碑》謂之「鐵畫銀鉤」,說明不一定非得粗壯才有氣勢。書法有內清和外清之分,有外濁和內濁之別,有些看起來清,其實是濁,有些看起來濁,其實是清,其中最佳者是清中清,最下者為濁中濁。「逸」就是飄逸、柔逸,吸收漢簡的一些用筆,飄而不浮,柔而不滑。在自由與規範之間找到一種默契,化剛為柔,變漢隸石刻為紙上煙雲。

綜觀來楚生的書畫印,從中皆能感受到一種「靈氣」。行草書飄逸而不浮滑,流動與古樸兼得。不是靈氣又是什麼?有些印章的章法布局兒乎無人能及,對古璽的吸收化合。點石成金,這種藝術的靈敏度,沒有因為時代的滄桑和瘋狂而變得粗糙。心靈始終是柔軟而敏感的,來自於氣節操守的堅持和個人的文化自信。

在鄧石如、趙之謙、吳昌碩、黃賓虹、齊白石、鄧散木、潘天壽等人之後,無論是單項還是整體,都難以逾越。要說開山之功,莫過於鄧石如,融合之力,莫過於趙之謙,四全之美,莫過於吳昌碩,勤奮之極,莫過於鄧散木。然而即便如此,仍然無法遮蔽來楚生藝術成就的光芒。

來氏可謂融會漢隸與漢簡書卓然有成者第一人,可以代表建國後隸書最高成就。他的隸書本於漢隸的平正博大,間及金農的生峭質樸與鄭簠的流暢飛動,對漢簡的吸收化用,使他擺脫了青季書家對金石氣的一味迷戀,豁然步入白由揮灑的曼妙之境。從而,謹重而不矜持,浪漫而不荒率。有遙接東漢之古。又有時代趣味之新,可謂恰到好處,放之清隸諸家,詢無愧色。

說到底,來楚生成功的本質在於一個「純」字。一是為人純樸,不用贅言,二是個人心思純粹,對藝術百分百用心,名利當頭,自然束縛手腳,三是技法純熟,大師再有天賦,仍是「苦學派」;四是作品氣息純凈,有正大氣象,尤其是隸書,讓頭舒足、雕飾成病的小情趣,不登大雅之堂,更不用說那些裝神弄鬼的伎倆了,遠離藝術本真;五是融會貫通,風格純正,取法多元而不駁雜,一旦雜亂則毫無格調、境界可言。從來楚生的經歷可以獲取一點啟示:書家不妨做一個純粹的人,對書法的理解儘可能單純一點,反倒更容易接近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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