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標準作業程序釀成的澎湖空難 49人遇難的復興航空222號

喬善勛/文

復興航空222號航班是從中國台灣高雄飛往澎湖馬公的區域航線。2014年7月23日，因麥德姆颱風讓馬公機場附近風雨交加，飛行員未遵守標準作業程序，導致客機發生可控飛行撞地，事故共造成48人遇難。此次空難是中國台灣自2002年中華航空611號航班以來死傷最慘痛的空難。

圖1、復興航空ATR-72型客機

2014年7月23日19時，復興航空222號航班墜毀在中國台灣澎湖縣湖西鄉西溪村。很多乘客在客機大爆炸前未來得及撤離，事故共導致48人遇難，10人重傷，此外還波及10棟居民樓，導致5人受傷。本次空難是台灣地區近12年來死傷最慘痛的空難。

2014年7月23日17點43分，復興航空222號航班從高雄起飛。執飛航班的機長是李義良，60歲，台南市人，曾在空軍服役，他累計22994飛行小時。副駕駛是江冠興，39歲，新北市人，累計2392飛行小時。執飛航班的機型為ATR 72-212A型，註冊編號B-22810，機齡14歲，搭載兩具普惠PW127F渦槳發動機。累計27039飛行小時，擁有40387次起降循環。

圖2、從台北松山機場起飛的ATR-72型客機

ATR-72型客機由法國和義大利合資的ATR製造商生產，這是一款雙螺旋支線客機。在1988年10月27日首飛以來，一共交付了944架，2017年的單機造價2600萬美元。其名字中的「72」正是源於客機的標準座位配置。

7月23日，麥德姆颱風的到來讓台灣島變得風雨飄搖。7月22日下午，中央氣象台將其升級為強颱風。次日夜麥德姆便從台灣台東縣長濱鄉登陸，事發時麥德姆從馬公機場西北方向142海里處離開馬公島。雖然馬公機場的颱風警報解除了，但是卻留下了狂風暴雨。

222號航班由李義良執飛，此次航班共搭載了54名乘客和4名機組成員。航班預計於7月23日16時從高雄國際機場起飛，但由於麥德姆颱風的影響，導致航班延誤至17時43分。馬公的天氣好轉時，航管員也開始允許客機陸續降落。

圖3、222號航班最後的軌跡和殘骸分布圖

馬公機場位於台灣澎湖縣湖西鄉隘門村，是當地最主要的機場設施。其建立於1957年，最初的功能為軍事設施，後來開放於民用。馬公機場擁有一條02/20方向3000米長的混凝土跑道，2016年客運量超過232萬人次。

222號航班機組成員獲取可以降落的指令後，李義良機長開始查閱機場進場圖，他們此次將使用甚高頻全向信標（VOR）降落在20跑道。

VOR是飛機上使用的短距離無線電導航設備，它利用接收地面上的固定無線電信標所發射的介於108~117.95MHz的超高頻信號來判斷飛機的具體位置，幫助客機維持正確航路。

18點43分，一架立榮航空7647號航班利用VOR安全降落在20跑道上，這架航班同樣是ATR-72型客機。222號航班將在7647號航班之後降落，當時的氣象記錄顯示，風向250度，風速19節。

222號航班的機組成員開始最後的進近程序，他們放出了客機襟翼，並放下了起落架。突然機場的儀錶設備檢測到馬公機場的能見度從2000米驟降至600米，並伴有亂流和垂直風切變。客機駕駛艙中氣氛也陡然緊張起來，機組成員發現他們看不到跑道的模樣。

駕駛艙中也響起警報聲，提醒機組成員客機需要注意障礙物並拉起客機。兩名飛行員同時呼叫要求復飛（Go around），但這一切都太晚了，客機已經擦上樹梢並撞向地面，這距離機場不足1.6千米。管制員多次呼叫222號航班未果，他立刻啟動了應急程序。

圖4、222號航班客機受損的CVR

有目擊者稱，222號航班墜機後接連發生數次爆炸，引發大火瞬間吞噬了機身。西溪村的村民還以為發生了火災並報警，救援隊員趕赴現場後才發現有客機墜毀。

救援隊員從事故現場救出11名倖存者，其中1名在送醫過程中不治身亡。客機的殘骸也影響了救援進度，最終導致48人罹難，此外還造成5名居民輕傷。對於當地村民而言，這是一場飛來橫禍。

飛行安全調查委員會也派員展開調查。調查員進場後對客機殘骸進行勘察，其中一項主要的任務便是找到客機的「黑匣子」。222號航班墜機的全貌顯示，客機的第一撞擊點在馬公機場20跑道頭東北方向850米的樹林，最終墜毀在樹林東南方向200米的住宅區中。

調查員發現222號航班在降落時並未對準跑道，機組成員為何操作的如此離譜？

不久後，調查員便從殘骸中找到了客機的「黑匣子」。駕駛艙語音記錄儀（CVR）和飛行數據記錄儀（FDR）的外殼均破裂變形，所幸裡面的數據沒有遭到破壞。氣象雷達的資料顯示，事發時的氣象條件也在正常範圍內。

222號航班空難也受到了社會各界的高度關注，調查員也身負壓力。有新聞報道稱222號航班事故原因歸咎於颱風影響。調查員發現在222號航班降落前，馬公機場已經解除了麥德姆颱風的警報。客機墜毀時颱風更是遠離馬公機場，它位於澎湖島西北200多公里處。

圖5、馬公機場麥德姆颱風解除警報報告單

雖然颱風並不是造成事故的直接原因，但其卻會帶來強降水和大風等惡劣氣象環境。機場的監控錄像顯示，事發時機場的能見度很糟糕，當時下的是特大暴雨。根據222號航班降落時的情況，機組成員需要在最低能見度下看到跑道才能降落。根據錄像紀錄，當時飛行員根本看不清跑道的位置。

222號航班為何在如此糟糕的能見度下被允許降落？

調查員決定走訪當班的航管員了解情況。航管員稱19時的氣象報告顯示的能見度為1600米，而且當時還剛剛降落了一架立榮航空的ATR 72型客機。

圖6、事發時馬公機場的監控錄像紀錄

馬公機場是一座軍民兩用機場，氣象信息由軍方提供。氣象觀測員每隔半小時會到戶外進行採集數據，例如風向、風速、溫度、氣壓等信息。就在222號航班墜機前8分鐘，氣象觀測員剛剛完成最後一次採集數據，當時的能見度還能滿足安全降落的需求。

然而天氣瞬息萬變，當222號航班準備降落時，馬公機場的天氣快速惡化，能見度更是繼續下滑，他們還未來的及收到新的氣象信息，空難已經發生。

飛行員看不到機場跑道，為什麼不執行復飛程序？222號航班會不會遭遇了機械故障？

圖7、被撞擊後的民宅受損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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