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第二的凌煙閣功臣，一錘定音滅了長孫皇后家族

李世民晚年迷戀丹藥，想要向天再借五百年。只可惜，死亡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不管你是不是萬歲爺，你最後的結局，依然是躲不過死亡。李世民雖然迷戀丹藥，但是也明白難逃一死的道理。李世民晚年，一直在尋找可靠的大臣託付後事。

《資治通鑒》記載，凌煙閣功臣李績生病了，需要龍鬚入葯。李世民割下自己的鬍鬚，給李績和葯，把李績的病治好了。李績病好之後，對皇帝千恩萬謝。

李世民說：「我割龍鬚救你，是為了江山社稷，不需要你感謝。李密死的時候，你為李密收屍厚葬。你以前不負舊主李密，我相信你也不會辜負朕和太子。我請你給太子當老師，希望你能像對待李密一樣，對我和太子。（朕思屬幼孤，無易公者。公昔不遺李密，豈負朕哉？）」

在李世民的安排之下，李績出任了太子李治的老師。古代的時候，教太子讀書，是非常有前途的職業。一旦太子成為新皇，太子的三個老師，就是宰相的主要人選。李世民讓李績當太子的老師，就是想把李績培養成未來的宰相。

李世民臨終之際，下詔把李績貶出京城，去外地當刺史。李世民交代李治說：「李績功勞大，本事也大。你對他沒有恩德，我怕你駕馭不了李績。我把李績貶出京城，如果他有怨言，你就殺了他。如果他沒有怨言，你就把他召回來，讓他出任尚書省左僕射。」

圖為著名影視明星張豐毅飾演的李世民劇照，感謝原作者張豐毅先生。

李績在被貶官之後，沒有絲毫怨言，直接赴任去了。李治遵照李世民的遺囑，把李績召回來出任左僕射之職。唐朝的時候，實行群相制。唐朝沒有宰相的正式稱號，尚書省、中書省、門下省的主官都是宰相。在官職後面加「參預朝政」「同平章事」「同中書門下三品」「知政事」也算是宰相。唐朝的宰相非常多，李世民貞觀一朝，用了二十九個宰相。

宰相多了，就有三六九等。唐朝最尊貴的宰相是尚書令，唐朝初年只有李世民當過尚書令。李世民登基稱帝之後，就沒有人敢當尚書令。尚書省的主官，就是左右兩個僕射。左僕射是尚書省的一把手，是實權最大的宰相，沒有之一。

李治讓李績出任左僕射，李績感謝隆恩浩蕩之後，就向李治提出辭職。李治捨不得老師，就一再挽留李績。李績一再感謝天子慰留，一再提出辭職。李治再三慰留，後來見老師鐵了心要辭職，只好恩准李績的辭職。李績辭職之後，被李治任命為」開府儀同三司知政事「。（高宗立，召授檢校洛州刺史、洛陽宮留守，進開府儀同三司、同中書門下，參掌機密，遂為尚書左僕射。永徽元年，求解僕射，聽之，仍以開府儀同三司知政事。）

李績的這個新職務，雖然仍然是宰相，但是實權沒有左僕射那麼大。李績放著好好的左僕射不當，偏偏要申請降級，這是為什麼呢？

圖為著名影視明星杜奕衡飾演的李績劇照，感謝原作者杜奕衡先生。

隋唐史大家泰斗孟憲實教授在央視《百家講壇》主講《高宗真相》時認為：「李治剛剛登基的時候，出現了主弱臣強的局面。以長孫無忌為首的關隴貴族集團，牢牢地掌握了大唐權柄。李治雖然是皇帝，但是沒有實權，大唐朝實際上是國舅當家。李績是寒門出身的功臣，無法融入關隴集團。李績不敢坐在左僕射的職位上，只能以退為進，出任實權低許多的宰相職位。」

古代的寒門，和今天的寒門不是一個意思。古代的人，連續三代有五品功名，才能算士族。像李績這官居宰相，卻只富貴了兩代的人，只能算寒門。唐朝初年的時候，朝中有四股力量非常強大。一個是關隴貴族集團，以長孫無忌為代表人物。一個是傳統的山東貴族，以五姓七望為代表人物。一個是江南士子集團，以許敬宗為代表人物。一個是寒門功臣集團，以李績為代表人物。

由於國舅長孫無忌權勢熏天，關隴貴族集團在朝中一家獨大。五姓七望、江南士子、寒門功臣都受到了打壓，都對關隴貴族集團有怨氣。李治見到舅舅的實力越來越強，也擔心舅舅將來有一天會效法楊堅，就想對長孫無忌下手了。

李治想對長孫無忌下手，就必須藉助寒門功臣和江南士子的力量。就在這個時候，武媚娘出現了。武媚娘的爸爸武士彟（音：約），是個木材商人出身，追隨李淵打下大唐江山，被授予高官顯爵，是個典型的寒門功臣。武媚娘作為寒門功臣的女兒，對寒門功臣有天然的號召力。

圖為著名影視明星李治廷飾演的李治劇照，感謝原作者李治廷先生。

武媚娘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她有非常強烈的運作能力。在她的身邊，聚攏了以許敬宗、李義府、王德儉為代表的一大批失意者。許敬宗作為江南士子的代表人物，被關隴貴族打壓，由宰相降為地方官。李治想藉助江南士子的力量對抗關隴集團，就又把許敬宗召回來了。

江南士子和關隴集團的矛盾，在隋文帝時期爆發出來了。晉王楊廣帶兵平定南陳之後，帶回來大批江南士子。楊廣登基稱帝之後，大量起用江南士子。許敬宗的爸爸許善心，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江南士子身居高位，就搶了關隴貴族集團的蛋糕。關隴貴族集團就想方設法打壓江南士子，雙方的矛盾就越來越深。

許敬宗帶領李義府、王德儉等人，為武昭儀搖旗吶喊，要求唐高宗廢了王皇后，改立武皇后。王皇后有五姓七望和關隴貴族雙重身份，她的娘家是太原王氏，又是關隴貴族。王皇后的家庭情況，和李世民家族差不多。李世民家族既是五姓七望，又是關隴貴族。

以長孫無忌為首的關隴貴族集團，力挺王皇后。以許敬宗為首的江南士族，力挺武昭儀。在雙方針鋒相對的時候，李治去請教自己的老師李績。《新唐書》《資治通鑒》《舊唐書》都明確記載，李績對學生李治說：「此陛下家事，無須問外人。」

圖為著名影視明星歸亞蕾飾演的武則天劇照，感謝原作者歸亞蕾女士。

李績的武功，在初唐排名第二，僅次於李靖。李績德高望重，卻飽受關隴貴族集團的打壓，對以長孫無忌為首的關隴貴族集團，也是頗多怨言。李績對李治這麼說，有兩個含義。一個是告訴李治，無論你立誰當皇后，都是你的事情，不要跟你舅舅商量。第二個意思，就是告訴李治，不要怕你舅舅，老師和寒門功臣都支持你。

李治有了李績的支持，底氣一下子就起來了。李治下詔廢了王皇后，改立武皇后。廢王立武事件，是長孫皇后家族遭遇大清洗的關鍵因素。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李績的一句"此陛下家事，無須問外人"，一錘定音導致長孫皇后家族遭到了大清洗。」

長孫無忌能力是非常強的，可惜脾氣不好，不懂得團結寒門功臣和江南士子。如果長孫無忌的能力和長孫皇后的脾氣相結合的話，長孫家族就不會遭遇大清洗了。只可惜，歷史沒有如果啊。

參考書目：《資治通鑒》《新舊兩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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