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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跟閻婆惜到底是啥關係?他為什麼不整治鳩佔鵲巢的張文遠?

看水滸傳的時候,總是有一點讓人困惑不解:宋江跟閻婆惜到底什麼關係?他為什麼不整治鳩佔鵲巢的張文遠?按理說,鄆城知縣面前的頭等紅人、首席押司宋江,要是給 張文遠挖坑,早就把這個隔壁老王給埋了。於是有人開玩笑說:「其實宋江並沒有資格責怪閻婆惜傍上張文遠,試想你宋押司老大一把年紀,既不給人家買情侶表,也不教人家說相聲,還不允許人家改換門庭?」細看原著我們就會發現,這玩笑開得還真有幾分道理:宋江與閻婆惜還真不是我們想像的那種夫妻,甚至連主僕都不是。

閻婆惜舍宋江而投張文遠,這一點「街坊上人也都知了」,當然也瞞不過精明的宋江,但是宋江的表現很出人意外:「又不是我父母匹配的妻室,他若無心戀我,我沒來由惹氣做甚麼?我只不上門便了。」宋江為什麼表現得如此大度?難道他甘願讓流水一樣花出去的金銀都打了水漂?

要說宋江在閻婆惜身上,還真沒少花錢:買了一棟樓、進行精裝修,而且「沒半月之間,打扮得閻婆惜滿頭珠翠,遍體綾羅」。要知道這時候宋江的老父親和弟弟鐵扇子宋清還在鄉下種地呢,他們可沒被宋江接進縣城享福,也沒聽說宋江往家裡送錢。也許在鄉下人眼裡,宋江就是個廉潔縣吏,所以雖然他已經在縣城裡有一個不錯的職位,但並沒有以權謀私照顧父親兄弟——這種事情筆者當記者的時候倒是很常見(採訪過很多這樣的官吏,但他們最後都被抓起來了,同時被抓的,還有他們的女朋友們。看著自己寫的白紙黑字,筆者也臉紅,於是改行來敲鍵盤了)。

宋朝的房價應該不會很低,精裝修的價格不會比房價地,滿頭珠翠也應該價值不菲,宋江說不要就不要了,這是不是也太大方了點?如果不是錢太多燒手,那就只能說宋江有某些方面的隱疾,於心有愧了。

閑話少敘,咱們還是來說宋江和閻婆惜的關係:既不是夫妻,也不是主僕,因為他們的結合少了一道手續,那就是明媒正娶擺婚宴。

我們知道,即使是在宋朝,也是有戶籍制度的,娶妻生子都要註冊,否則當了大官之後夫人無法封誥命,兒子連參加科舉考試的資格都沒有(當年科舉考試也實行屬地管理,如果戶籍在鄆城縣,即使住在京城,也要回到老家參加鄉試)。而宋江和閻婆惜的結合很草率,就是隔壁王婆一攛掇,倆人就搬到一起住了,不但沒有大擺宴席,而且連老爹和兄弟都沒有通知,這樣的「婚姻」,是得不到官府和家族認可的。

事實上宋江也不可能跟閻婆惜結婚,這跟閻婆惜的出身有關,而閻婆惜的出身,他母親閻婆交代得很清楚:「從小兒在東京時,只去行院人家串,那一個行院不愛他!有幾個上行首,要問我過房幾次……」這些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只能簡單解釋一下:行院就是掛小粉燈兒的地方,上行首就是……

閻婆惜有這樣的身份,宋江自然不敢明媒正娶,因為那樣不但會被同僚恥笑,而且還會被老爹打斷腿。於是宋江和閻婆惜只是「做個親眷來往(閻婆語)」,似乎跟女徒弟或乾女兒有一點點類似,所以閻婆惜幹什麼,宋江還真沒有太大權利過問。

如果仔細讀過原著,我們就會發現,說宋江和閻婆惜是干父女,還真有人相信,一個是「十八九歲,正在妙齡之際」,另一個三十多歲(年及三旬)。至於宋江究竟有多大,咱們可以找兩個參照人:林沖三十四五歲,管魯智深叫哥哥,魯智深沒上梁山之前就管宋江叫哥哥(按照魯智深的脾氣,是不會管比自己小的宋江叫哥哥的,那時候他也不是宋江手下),可見宋江應該是三十六歲。也就是說,宋江比閻婆惜大十七八歲,古人十七八歲早就娶妻生子了。

因為有十七八歲的年齡差或者叫代差,所以「初時宋江夜夜與婆惜一處歇卧,向後漸漸來得慢了」,所謂宋江「只愛學使槍棒,於女色上不十分要緊」只是個借口,實際原因是「宋江不中那婆娘意」。引號里是原著原話,不用解釋,是個成年男人都知道是啥意思:宋江累了!

看到這裡讀者諸君想必已經明白了:宋江之所以像相聲里說的那樣「當王八不生氣福如東海,戴綠帽有錢花壽比南山」,而且「睜一眼閉一眼假裝瞧不著」,其實就兩點原因:其一,宋押司有個官府身份,不差錢兒;其二,宋江力不從心問心有愧。所以張文遠當了接盤俠,宋江未嘗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因為他知道這一點早晚會到來:老夫娶了個少年妻,早晚都是人家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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