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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選美國總統的加州參議員賀錦麗:她會是民主黨的「錦鯉」嗎?

加州參議員賀錦麗

加州參議員卡馬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有個別緻的中文名字,叫賀錦麗,這是她2003年競選舊金山地區檢察長時,為了討好為數眾多的華人選民而取的。當年雖沒有「錦鯉」文化之泛濫,但賀錦麗還是贏下了檢察長之職,仕途由此展開。

在當前民主黨2020候選人中,目前有三位政客呼聲最高,其一是奧巴馬副將拜登,其二是2016年惜敗於希拉里的桑德斯,其三便是賀錦麗。和另兩位相比,她並不算有名氣,但是在一月宣布參選總統之後的24小時內,賀錦麗就輕易籌得150萬美元,可見聲望之高,在一干2020年首次參選的新人中,輕易拔得頭籌。賀錦麗對民主黨票倉的吸引力究竟在哪裡?

優勢1:少數族裔背景

1961年,賀錦麗父親牙買加人唐納德·哈里斯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攻讀經濟學博士,其母親夏馬拉·革帕蘭從印度而來,攻讀內分泌學博士,原本革帕蘭是要按照印度父母包辦婚姻的套路回國成婚的,但是愛上哈里斯後便沒有回鄉。1964年賀錦麗出生於加州,其名Kamala即是梵語里「蓮花」之意。賀錦麗從小受父母的政治傾向影響,跟隨他們上街參加民權運動的遊行。

賀錦麗2017年回母校霍華德大學發表畢業演講

賀錦麗就讀於華盛頓DC的黑人名校霍華德大學,後來在加州大學黑斯汀法學院獲得法學博士學位,1990獲得加州律師從業資格,從此紮根加州司法界。由於她獨特的種族背景,賀錦麗一路可謂是撞著玻璃天花板過來的。2011年,她靠五萬五千票的微小優勢,成為加州第一位女性、牙買加裔、印度裔的州檢察官。2016年當選加州參議員之後,又成為美國參議院歷史上第一位牙印背景的參議員。少數族裔出身,高級知識分子的家庭背景,高學歷,仕途順遂,從這個意義上說,賀錦麗與奧巴馬頗有相似之處。


優勢2:司法界的進步派

鑒於她在加州司法界十餘年的職業經驗,賀錦麗2020大選的核心議題便是刑事司法改革。左派視當前的刑事司法系統為社會不公、種族固化的萬惡之源,監獄承包商賺得盆滿缽滿,貧困黑人社區卻因此陷入惡性循環。賀錦麗在這一領域的主張和經驗故而頗得人心。

奧巴馬曾經稱賀錦麗是「全國最好看的州檢察長」,一度引發爭議

任舊金山地區檢察長時,賀錦麗推行了一種「迷途知返」(Back On Track)機制,非暴力、初次涉毒的犯人可以通過認罪獲得緩刑,並在未來一年內定期上庭接受監督,若能在此期間獲得高中學位、找到穩定工作、確認停用藥物,即可清除犯罪記錄。在該項目實施的八年間,雖然僅不到三百人走完該機制全程,但是這些人中重新入獄的比例極低。再比如加州原來有規定,一人犯三次重罪(felony)之後將入獄25年或終身——所謂「三振出局」法。賀錦麗在任時則要求,只有當第三次犯罪涉及暴力或程度嚴重時,才予以起訴,以此減少長時間入獄的人數。

在性少數群體問題上,賀錦麗在職期間成立了仇恨犯罪調查小組,專門針對校園內對性少數群體青少年的霸凌行為。賀錦麗支持同性婚姻,反對使用死刑(也反對廢除死刑),在2015油管泄漏事件中對石油公司極為強硬,這些都足以成為她2020選戰中重要的政治資本。


劣勢:承受不起左右夾攻

右翼媒體視賀錦麗為特朗普最有實力的挑戰者,故而早早便布下攻勢。賀錦麗七歲時父母離異,母親後來在加拿大麥吉爾大學任教,於是賀錦麗青少年時期在蒙特利爾度過,考大學時才回到美國。加之父母生下她時都還未留居美國滿五年,故而有人質疑其競選總統的資格。其實,生在美國便是美國人,況且賀錦麗留居時間遠遠超過規則所需的14年,此種謠言荒誕無稽,與當年針對奧巴馬身世問題的造勢如出一轍。

此外,賀錦麗的進步派立場也會在與特朗普的對陣中給她帶來麻煩。2004年4月,舊金山警署一名警官在執行任務中被槍殺,哈里斯作為檢察長表示不會對嫌犯訴諸於死刑,此舉引發加州警署強烈不滿,甚至當場在該警官的葬禮上給賀錦麗難堪。推崇「法律與秩序」、「對犯罪強硬」的特朗普一定會在辯論中拿慎判死刑和寬待罪犯的問題猛烈敲打,她的立場於中間選民未必討巧。

法學教授Lara Bazelon於1月17日在《紐約時報》評論版刊髮長文批評賀錦麗

當然,最可怖的還是來自左翼的吹毛求疵。法學教授Lara Bazelon於1月17日在《紐約時報》評論版刊髮長文,指摘賀錦麗在廢除死刑問題上的保守立場,甚至質疑她出於愛惜羽毛考慮不肯改判明顯錯判的案例。最近又有聲浪批評她在大麻合法化問題上逡巡不決,為此賀錦麗近期在電台上自曝過去曾有過呼麻經歷,並明確表示自己現在支持大麻合法化。極端左翼選民對全民醫保的強烈企盼,甚至讓賀錦麗唐突說出「廢除全部私營醫保公司」的極端言論。這些舉動都在削弱賀錦麗中間派的務實立場,也影響她在中間選民中的號召力。


總結:仍是最有希望的候選人

2008與2016之後,民主黨在身份政治的道路上已沒有回頭路可走,賀錦麗的登台恰逢其時,其少數族裔、女性、移民後代,外加檢察官的背景,與深陷通俄門調查的特朗普對決若能勝出,簡直是一場神話式的戲劇,是為當下美國紛爭不休的文化身份問題重下定論的一次絕好機會。從這一點上看,賀錦麗在黨內可謂沒有競爭對手。

但是和希拉里一樣,賀錦麗也繞不過民主黨初選時的道德潔癖。她在刑事司法改革問題上被右翼詬病軟弱,卻被左翼冠以「條子」(Kamala the Kop)之名。她的許多措施在世紀初顯得超前,但到了今天卻有顯得迂腐保守。更不用說她於2016年競選參議員時還收過現任特朗普財政部長梅努欽的兩千美元獻金,疑似報答她2013年決定不起訴梅努欽OneWest銀行違規操作的「恩情」,這些事都會成為賀錦麗白宮之路上的絆腳石。以桑德斯為代表的真左翼「圈外人」,仍然會不遺餘力鼓吹微調無濟於事,革命勢在必行,要如何平衡好黨內兩種訴求,不留太多傷疤迎戰特朗普,希拉里三年前沒有走好的路,仍然是困擾所有民主黨候選人的大問題。


賀錦麗格言:

「你會一直希望在台階上吆喝,求著人們來支持你,支持你的事業嗎?為什麼不從內部去修正它呢?」

綜合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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