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可悲不是年輕買不起房，是老了卻找不到一個安心的家

//

人生的最後時刻，

你希望在哪裡度過？

//

之前，二姑娘介紹過一輩子不結婚，7個單身女人買房同居10年，她們的養老生活堪稱一部《老友記》！

七個日本奶奶組團「老年同居」，把別人想像中的孤獨晚年過成了詩，有不少寶寶留言表示羨慕這樣的日子。

不過，她們的十年同居生活畢竟只是個例，不是所有人都能這般理想中的幸運：意識清醒、腿腳還行、有合得來的朋友，基本能自足地安度晚年。

人最大的焦慮源於不確定的未來，而日本社會作為與我們相似的參考，絕大多數的普通老人會去哪裡養老呢？

老後臨終住所：服高住

試想一下，當父母達到90-100歲之時，子女大約是在70-80歲，雙方都在經歷視力聽力減退，行動不便難以自理，智力退化老年痴呆……

能在自己家裡生活養老固然好，但從現實角度看卻不盡如人意：人的衰老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很像想像這些親子之間還能相互照顧。

日本的老齡化一直都很嚴峻，在今後的20年間，需要看護的老人將以1.5倍的速度驟增。

這個年紀的老人將面臨同一個問題：人生的後半程，要在哪裡度過？

公立的特別養老院收費較低，每個月約為8000RMB，但排著隊等入住的人數超過36萬，要輪到自己遙遙無期。

至於收費高昂的私立養老院，每個月約為15400RMB，還得算上動輒幾十萬RMB的入住金，非有礦富貴人家不能承受。

為了解決兩難的老年困境，日本打出的王牌是自帶看護服務的老人用住宅，簡稱為「服高住」（サ高住）。

國家為房屋建設撥款之後，幾年間增加了近24萬戶服高住，每個月收費約為8600RMB（包括房租和飯錢），用於服高住日常的運營和維護。

這兒原本設想的入住者，是那些生活基本能自理的老人，不用專人一對一多做看護工作。

因此，它有望成為相對健康的老年人的臨終住所。

但是，這個養老計劃實際運作起來，卻有著意料之外的重重阻力。

患阿爾茲海默症的老人

罔山正和先生是經營這個服高住的設施長，他正在尋找行蹤不明的入住人，監控拍到一個患阿爾茲海默症的老爺爺跑出去了。

在著急地跑了好幾條街之後，罔山終於在車流量密集的道路邊發現了他，老爺爺的輪椅被卡住了無法動彈。

這位叫山本的老先生已經活到100歲了，妻子愛子女士11年前因交通事故而去世，「我們一直都是一起生活過來的，她去世的時候我也想跟著走了的。」

山本先生的3位子女也已經是七旬古來稀了，所以沒辦法依靠他們來照料自己。

於是，山本在3年前入住服高住，每個月的食宿費用約為7400RMB，這筆錢光靠退休金就足以支付。

山本當初也申請過公立的特別養老院，但由於自己的看護等級太低而無法入住。

這裡要科普一下看護等級，它源於日本的看護保險制度，按照不同的生活自理能力，將需要被看護的老人分為五個等級：衰老程度從1至5逐級變嚴重。

只有等級達到3-5級的人才能入住相對便宜的公立特養院，服高住則用於接收身體狀況還行的1-2級老人。

所以，服高住在法律上的定位是住宅類，每個老人住的房間均為單間，為數不多的職員相當於幾個房管，每天會做確認安全之類的照看服務。

「請再活久一點吧。」這句話是服高住的老人最常聽到的鼓勵。

除此之外，老人們還可以使用買好的看護保險，定期獲得上門訪問式的看護服務：「最近感覺怎麼樣？」「身體有什麼變化嗎？」

罔山正和經營服高住有一段時間了，他想幫助那些既不能在家養老、也沒法進養老院的老人們。

「無論如何，我想給他們送終吧，在他們停止呼吸、死亡之時，能夠陪伴在他們身邊。」

不過，理想是豐滿的，老人們的現實處境卻有些慘淡：

儘管身體可以自由活動，但患有阿爾茲海默病（俗稱老年痴呆症）的老人不斷入住，實際上職員們根本照顧不過來。

比如，這位看護等級為2的老奶奶經常出現幻覺，她沒幾天就要呼叫值班的職員過去，希望幫忙抓住闖進屋裡的陌生人。

幻覺還會造成思維混亂，這個狀態的老人很容易跑出去亂走，這就對看護人員有了很高的要求：必須24小時不分晝夜不能離開視線。

家裡有老人生過大病的人就會明白，一個好的護工和保姆真的很難找，經常是護工挑患者的「賣方市場」。

好在這兒的三位職員都很負責，罔山先生認真地說道，「沒辦法坐視不管，不這麼辛苦的話就無法保證入住者的健康了，說起來有點誇張但很可能會有人因此喪命的。」

陷入困境的養老事業

不過，令人感到無奈的是，罔山先生善良的事業正陷入赤字困境。

服高住的收入來源有兩部分，一是入住者每個月交的食宿費，除了之外還會收取一定的看護費用。

大部分服高住會同時設立訪問式看護事務所，通過派遣看護工作者上門服務來獲取報酬。

這種養老服務看護保險來支付，定價透明清楚，也是按等級收費：看護程度越高，收取費用越多。

據NHK對全國6646所服高住的調查，患有阿爾茲海默症的入住者高達55%，而服高住的人手本來就安排得不多，現在他們還要為了走失的老年人疲於奔命。

罔山服高住的老人大多處於第2看護等級：身體能自由行動、患有阿爾茲海默症、時不時會犯糊塗亂跑，因此工作者的看護負擔很大，經營者得到的報酬卻很低。

深夜2點，100歲的山本先生又往外走了，除了自己推輪椅亂走之外，他最近還出現了幻覺。

原本是為了照料不用花太多時間和精力的老人而設，但患有阿爾茲海默症的老人卻佔了一大半，罔山經營的服高住經受著極大的經營負擔。

另一方面，人工費用也在不斷增加，罔山先生自己也要值夜班，一邊吃飯一邊看監控已然成為了習慣。

一翻開公司賬本，「這一期又是赤字了，說起來也不是每位住戶都能付得出錢，再虧損下去只能減少工作人員數量了。」

面對這個兩難的境地，罔山先生不禁紅了眼眶。

「偶爾也在想，要是自己只做看護就好了，但是……那樣做也很難辦啊。」

很多服高住為了安全性著想，迫不得已只能讓一部分老人先退住。

這位老爺爺面對記者採訪，在意識清醒時這樣說道：

「對不起，老成這樣了卻還活著，真是奇怪啊，我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啊…」

看到這樣一幕，真是讓人心酸又無奈，衰老與疾病總是並肩而行，死亡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痛快。

尤其進入老齡化社會，人們的壽命都在變長，85歲患阿爾茲海默症的老人早已超過了一半。

65歲的作家阿川佐和子有好幾個兄弟姐妹，同時還花錢請了護工來幫忙，輪流照顧患阿爾茲海默症的91歲母親。

在談及自己的看護時，她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和患病的媽媽交流時，真的會感到身心俱疲」。

被挑選的老人們

同樣的，阿爾茲海默症老人對護工們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他們更願意接收看護等級高、收費也更高的3-5級老人，因為這些老人腿腳不便、沒法亂跑，出意外事故的概率會很低。

比如這位因為腦溢血而偏癱的老爺爺，他的看護等級被認定為4級，無法從輪椅上站立，也不能自己起床，就不會出現危險的意外行為。

而面對看護等級為1-2級的老人，他們只能這樣回應：「不好意思，目前還沒有空出的位置。」

「說實話，更願意為卧床不起的老人們做看護，我們也是不得已才這樣做的。」

NHK做過一份問卷調查，很多收費不高的養老機構都會對老年痴呆患者敬而遠之，因為這些老人會成為經營上的大負擔，即便有空房也不接受入住。

而私立養老院同樣會對老人進行挑選，像之前介紹過日本老人賣房，花200多萬去住養老院？這個400多人「集體等死」的地方，裝下了老人們的尊嚴，根據戶型不同費用介於158萬到498萬之間，約等於賣掉城裡一套房來住（前提是能賣得掉持有現金，並躲過數輪針對老年人的智商稅收割）。

這是入住13年的總費用，如果老人提前離開，則按照實際居住天數返還部分費用，如果超過13年，養老院也不會再另行收費。

除了費用上設置了較高的門檻之外，養老院也對入住者的身體狀況也有要求：生活能夠獨立自理，一個人能搞定吃飯、上廁所、洗澡、做家務、洗衣服和買東西。

此外，還得有一個擔保人才能簽合約，不然寧願空置房間也不讓入住。

而那些沒有足夠錢入住，或者不滿足健康狀況的老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為臨終住所奔波。

比如這對看護等級分別為1和2的夫婦，全部的行李只是一個小紙盒，兩個人的過往全都裝在其中了。

他們養育了2個兒女，但出於「不想給孩子們添麻煩」的心理，兩個人打算一同尋找臨終住所。

老爺爺一邊跟記者聊著過往，一邊從紙盒中拿出口琴，熟練地吹奏了起來。

但是，他們僅僅只被批准短期間內入住，最終不得不讓位給看護等級更高的老人。

不得不離開的那一天，老爺爺捧著他們唯一的行李：那個裝滿回憶的小紙箱，和掩面而泣的太太走出養老院，一同尋找下一個容身之所。

看護們紛紛與他們道別：「請保重身體。」「再活久一點吧。」

而誰也不知道，他們最終的歸宿將會是哪兒。

本文素材來源：《NHK 人生百年時代系列》

www.bilibili.com/video/av36466620

—— —End— ——

二姑娘家的狗很乖

掃一掃 不會咬人

-開始吧旗下自媒體-

跟二姑娘說說

對於養老，你有什麼未雨綢繆的打算？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