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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滿神論與北方薩滿神系

薩滿神論與北方薩滿神系

編者註:王松林、田佳訓提供的《薩滿文化和中華文明》,原文比較長,所以我們分為各專題發表,歡迎大家共同學習和討論,歡迎提供寶貴意見。

薩滿神論,是中國北方民族原始薩滿信仰體系中對神靈的總認識、總看法。揭示薩滿文化之迷,首先必須掌握和開啟這把進入薩滿「金樓神殿」的鑰匙,才能洞測整個薩滿世界的神國奧秘。

本文中談到的北方民族,是國內學術界對阿爾泰—通古斯語系古代民族的習慣稱謂。從史前時代開始,操各種阿爾泰語言的民族就曾繁衍生活在幅員廣闊的北方山林草原,包括有今天的中國的北部和西北部、蒙古、土耳其、中亞、西伯利亞和伏爾加河流域。就人種學而言,可以囊括和劃分出三個分支,即突厥族、蒙古族、滿—通古斯族。《山海經》、《史記》等古籍佚文中,以熊、羆、象、犀、豹、虎為圖騰的大夏軒轅族群,以及傳說中古發帝所屬及古帝顓頊統領的鹿、野豬、狼、犬、馬、狐、貉和魚圖騰原始部族,包括後世的諸夏、北狄、西戎、室韋、東胡、肅慎,都曾是北方民族的佼佼者。而曾於「崑崙之丘」、「傅山」(夏代)觀天紀曆的軒轅「開明」虎族和玄冥鮒魚氏,更是北方民族中的精英文化部族。正是這些北方民族古人類文化精神的傑出代表,締造並弘揚了中華民族兩大母源文化之一的薩滿神秘文化。

什麼是神?歷來是民族學、民俗學、宗教學、社會學、《易》學和神學探討的重要對象。如果我們將北方民族的神性觀念與東方民族的神性觀念以及「天人合一」的傳統觀念,彼此作為參照系綜合考論,就會得到更加深刻的認知和理解。

中華太古象形文字的古篆體,「神」是一個合體形聲字。《說文解字》謂:「天神,引出萬物者也。從示、申。」其中,示為形符,申為聲符。「象形」者,圖畫也!夫「在天成象,在地成形」,由天圓、地方、四正、四隅,疊加合體繪製而成,筆者謂之「天圓地方八極圖」,紀作 。大聖伏羲是中華民族尊崇至極的文明始祖。《易·繫辭》說伏羲「仰觀象於天,俯觀法於地」,就是依「象形」演繹八卦。伏羲畫卦,建─為首;一畫開天,作易八卦。「─」,既是中文部首,也是文明肇端。八卦,曰乾坤坎離震兌艮巽,即天地水火雷澤山風,其爻畫皆文也。故古人曰:「文者,物象之本也」,「本立而道生」,「伏羲畫卦實為倉頡造字之肇端。」書契之道,獨體為文,合體為字,皆類「象形」。這種由「象形」中橫豎方折圓弧點角八種筆劃,或單體形文或交錯貫通其畫而成的「象形文符」,體現出古人對「道」的理解,象為道統,形為文本,望文切意,得意忘形,古籍中有稱「王文」、「三皇內文」。漢許慎曰:「文字者,經藝之本,王政之始,前人所以垂後,後人所以識古。故曰本立而道生,知天下之至嘖而不可亂也。」後世學者把許慎這種將古文字作為紀錄語言的工具同社會意識形態等

同起來的文字觀視為錯誤,焉不知中華聖賢將文、道融合為一,正是原始象形文符的標誌性特徵。顯然,這也是我們揭示象形文字古奧精義的訓詁學基本觀點。筆者曾用系統集成解析比較的方法,在《說文解字》正文9353個秦篆文字中,提取出360個結構性獨體象形文符,反之,又用這360個象形文符分解了全部秦篆文字。據此探析,秦王朝頒令「書同文」,在周朝及各諸侯國使用的古篆基礎上,選擇了360個獨體象形文符,創製出統一規範的秦小篆。「360」為周天之數,同秦始皇分天下為36郡,皆源於「十月太陽曆」。同時,古人以「九」為「極數」,每個秦篆文字中的象形文符,最多不超過九種。其中,「神」字,可分解為「二、︱、∧、申」四種獨體象形文符,依據太極榑桑先天八卦之道,可分別解釋為「天地」、「榑木」、「八索」、「日在木中」,即太陽神和天地之間一切自然神的影像。

以此推定,「神」字所蘊含的古人類精神意識,最初來自東方民族的太極榑桑陽鳥文化(簡稱太陽文化)。司馬遷曰:「神生於無,形成於有,形然後數,形而成聲,故曰神使氣,氣就形。形理如類有可類。或未形而未類,或同形而同類,類而可班,類而可識。聖人知天地識之別,故從有以至未有,以得細若氣,微若聲。然聖人因神而存之,雖妙必效情,核其華道者明矣。非有聖心以乘聰明,孰能存天地之神而成形之情哉?神者,物受之而不能知其去來,故聖人畏而欲存之。唯欲存之,神之亦存。其欲存之者,故莫貴焉。」《正義》作解:「無形為太易氣,天地未形之時,言神本在太虛之中而無形也。」「天地既分,二儀已質,萬物之形成於天地之間,神在其中」(引自《史記·律書第三》。

綜合考察從太古之初到春秋戰國時期東方民族的神性觀念,在精神意識層面的認知雖各有側重,但其基本點,都是將「神」視為一種宇宙間超自然的神秘力量——或稱之為「陰陽不測之謂神」;或曰「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者也。動萬物者莫疾於雷,撓萬物者莫疾乎風,燥萬物者莫熾於火,說萬物者莫說乎澤,潤萬物者莫潤乎水,終萬物始萬物者莫盛乎艮。故水火相逋,雷風不相悖。山澤通氣,然後能變化,即成萬物也。」《易經》中對於神是什麼,予以五行學說相互影生相輔說的神妙解釋,而中心意思不外乎是韓康伯在易注中所說的:「神也者,變化之妙極萬物而為言,不可以形詰者也。」其實,此注也是同樣玄妙難解的。《易傳》歸結出「蓍之德圓而神」。蓍為事物潛在運動的模式,是未知的。這句話是把蓍比作一個圓球,蓍這個圓球一旦滾動起來,就不是人的主觀意識所能控制的,對這種運動的、變化的、未知的現象,卜筮體系稱之為「神」。至於佛家,則以輪迴、未來的超自然幻力來釋神;道家則有「能道變之曰神仙」的說法,推崇神仙幻術而言神功、神效。綜觀上述諸說,都是將「神」予以玄奧化。

由蒙古利亞人種大陸支包括與之聯姻的印歐白種突厥語族血緣及原始文化融匯形成的中國北方游牧狩獵民族的薩滿神性觀念,記錄了人類童稚時期心靈的發展軌跡。它反映了北方先民對於宇宙大千世界的認知過程,也揭示了古人類追求與迷惘的心靈之路。這種始源於母權氏族社會並與游牧、狩獵生產方式相適應的原始宗教意識,相對於父權社會以農耕養殖為基本生產方式的東方民族的太陽文化而言,雖未有更深奧、更精闢的神論學說,但從多位幾代深有薩滿文化造詣和神事閱歷的老薩滿遺言遺訓之中,我們仍可以窺視並了解到,薩滿神論也有其獨到的精闢見解。

薩滿對「神」的理解,既有著玄奧奇幻的靈性色彩,但更多的是體驗自然的人類本能意識。

著名薩滿學者富育光先生在其專著《薩滿論》一書中記述:

吳姓哈拉吳伯通老薩滿在薩滿「特曷」本子《序言》中寫道:「古曰神者申也,而余謂神者即心也,人之所思,人之所念,人之所想,人之所翼,便是神也。神無不有,神無不在。」

臧姓哈拉臧六十七老薩滿在教「烏雲」遺訓中言道:「學薩滿要通曉之真諦,薩滿神力非求索其不可覓得的幻術奇能,而是要藉萬物之氣,仿萬物之能,匯萬物之力而獨攬一身,久習久練不可中綴,日久石杵成針,真神即現,便謂之有神。」

富察哈拉著名大薩滿、穆昆達依崇阿祖爺訓示本族家薩滿云:「神也,能也!神不在外,而在內;神不在表,而在里;神不在膚,而在心也。心有則神有,心無則神失。神處處有,神處處在。廣聚萬神獨善己身,要學勤蜂勞蟻。百草可知其藥性,百獸可知其秉性,百鳥可知其翔性,百魚可知其水性,山川星月可知其動性。不知不覺不能不做,非薩滿也!」

錢姓哈拉著名神飛大薩滿闊郭突里曾說:「餘九齡夢有一對白鷹落懷而得神,族人不領,欲架木焚之,火熊燃,余沖柴騰空,馳疾走竄於九株高樹之巔,不墜,不懼,如玩跳於炕上。神也,萬物之能助己用也。余後來便練輕功,縱澗跨樹自如,成為神飛薩滿。」

呼姓哈拉什哈里大薩滿毓昆則言:「萬物皆有魂氣,人有魂氣,樹有魂氣,鳥有魂氣,狐獸等有魂氣,石有魂氣,江有魂氣,山有魂氣,星月等有魂氣。魂氣無不有,魂氣無不在,魂氣無不升,魂氣無不降,魂氣無不流,魂氣無不游,魂氣無不入,魂氣無不隱。魂氣無可見,魂氣卻可交。魂氣長不滅,魂氣永不消。言神不玄秘,魂氣侵體謂有神,何魂何氣謂屬神,魂氣常存謂領神……」。扈倫七姓光緒十六年薩滿神喻亦云:「神為氣屬,薩滿得氣領氣用氣為有神……」。

《吳氏我車庫祭譜》有謂:「玄勿言玄,神非虛渺。神靈精慧,百難通曉。」

上述神論觀念均出自滿族諸姓薩滿祖傳神諭的摘譯。它不僅代表了滿族及其先世女真氏族古遠的薩滿神論觀念,也可以參證北方諸薩滿信仰民族的觀念意識。從這些摘譯中,可以歸納出幾點認識:(1)薩滿認為,神念源於人思,人周圍客體萬物均有神存在。神並不是憑空就有的,並不是象其它宗教所講是另一「極樂界之修成者」,而是人類自身對客觀世界之所思、所念、所想,人之所希翼即是「神」,是人們觀念形態的反映。這種認識帶有樸素的唯物論傾向和「人本」意識。(2)薩滿的精神世界以及諸神交往之神跡、神威、神占、神功,都源於人的自身習練與勤奮,獲得萬物之靈氣和超人的功能,為氏族中之智者、強者,受到族眾的崇敬與信仰。(3)薩滿能有奇能秉福,是因在宇宙客觀世界中存在魂氣,可以不依生命體而長存長在,是它的形聚顯露和力量左右著人而產生神念神感。

顯然,兩種不同的神性觀念折射出不同的社會存在方式及思想意識形態。東方民族的神性觀念,是古代先民對宇宙客觀世界超自然力的一種特殊認識,更多地體現出對天地及變幻莫測自然現象的畏懼和崇拜,這與「靠天吃飯」的原始農耕文明以及中央聚落狀態的社會組織形式是相適應的。而棲居於內陸山林草原地帶的北方民族,長期保留著血緣氏族社會的組織形式以及狩獵、游牧等原始生產方式,薩滿神性觀念更多地體現出北方先民對自身力量和潛能的追求與嚮往。由於薩滿的巫術行為局限於地域或血緣氏族的關係網路之中,一般通過獨立的巫術活動表達對神秘力量的祈求,往往側重於解決氏族或個人的具體問題,故而,這種原始宗教信仰很難把信眾聯成一個統一的社會組織或道德群體,這正是薩滿制度在封建社會逐步走向衰亡的內在因素。但是,無論是「神」在天地之間,還是「神」在人心魂氣之中,都難以直接演化出「天人合一」的神性觀念。中華民族這種建立在「天人感應」和「天人相類」基礎之上的傳統觀念,把自然性、整體性、和諧性融為一體,正是華夏民族兩大母源文化碰撞融合的智慧結晶。漢代大儒董仲舒,在孔孟倫理道德觀念基礎上,進一步構築了精緻的「天人合一」論。在董氏看來,「天」是最高的「神」:「天者,百神之大君也。事天不備,雖百神猶無益也」(引自《春秋繁露·郊祭》)。「天」又是萬物、包括人類的創生者、主宰者:「人之為人,本於天,天亦人之曾祖父也。」因此,人「副」天數:「天」有五行,人有五臟;「天」有四時,人有四肢。特別是人間的道德原則亦淵源於「天」。這樣,不僅「天」的自然變化與「人」不是異己的,即使是「天」的種種災變也是「天人合一」的表現,是「天」對「人」的關切和警示。比如,人君有了過錯,上天降災異譴告之,以使其改正。「神論」的演變進程說明,一個有著悠久歷史與傳統的偉大民族,古老文明的基本因子不會消亡,它將永存於現實社會的意識形態和人們的心靈之中。

北方各民族的薩滿神系,是極其繁多而複雜的。各氏族薩滿依據本人在魂氣神鬼的掌握和結交情況,組成自成一系的薩滿崇祀神系。學者王松林先生將薩滿神系大致歸納為三種形態:

第一,口碑傳承形態。

從內容上大致分為天神神話、職司神話、氏族神話和薩滿神話,天神神話講述了開天闢地、天神誕生、創造天宮、神魔大戰等內容,顯示出謹嚴的完整體系。譬如,滿族神話記述的「三百女神」神話,是目前北方發現的最為豐富、最為完整、最為久遠的史詩性優美傳說,從而構成了北方絢麗的女神文化體系。職司神話流傳有眾多具有一定職司神靈的故事,黑龍江傅英仁先生、馬亞川先生講述的諸多薩滿神話是其中典型的代表;氏族神是氏族的祖先,又是氏族的保護神,關於他們也存在著極為豐富的神話;薩滿本身介於人神之間,北方民族世代傳承有關薩滿的神異奇事,基本歸屬於神話類型,進一步豐富了北方神系的寶庫。

第二,物化傳承形態。

一是偶像傳承。薩滿神偶形態萬千,豐富廣泛,構成一個萬神世界。家家迎神,戶戶祭偶。神偶在北方古族遺存千古不衰,其原因是多方面的,神偶產生形式有「因難而生,因災而生,因喜而生,因夢而生。所謂因難者,凡遇亂,祈福而制偶人;所謂因災者,凡遇病瘟、天災、獸害等,祈福而制偶人;所謂因喜者,凡逢喜慶則祈福偶人;所謂因夢者,凡薩滿或族中長者、罕達屢得其夢,不解而惑,則制偶神敬祈之」。神偶的成因有多種,但許多神偶的具體神形,卻是薩滿經特定的儀式、在特殊的環境中夢獲的。隨之,在主祭薩滿的率領下,朝暮獻牲、焚香、磕頭,並最終完成神偶定型。神偶傳襲日久,主要有玉、石、銅、木、泥、骨、皮、布、草、紙,等等,琳琅滿目,神秘莊重。

二是圖騰傳承。富育光先生在薩滿教學研究專著中,把北方諸民族的薩滿神系,大致分為鹿神系、狼神系、鳥神系、魚神系、髮辮系等。

鹿神系。是以鹿角枝叉代表薩滿統領的神系,而鹿角上的枝叉多寡、高低亦代表薩滿神權的高低和所居地的薩滿派系。這類神帽標飾多為久居於林莽中的民族,如鄂溫克、鄂倫春、達斡爾、赫哲乃至北亞、東北亞一些原始氏族部落的薩滿裝飾。鹿角也代表薩滿派系,沿襲很早。據傳薩滿最早的神帽標飾,是用獸骨獸角簡單地罩在或套在頭上,後來又取山羊角、野牛角以及掘得的殘斷的猛獁象牙齒或四不像利角。但隨著部落的擴展,猛獸都被驅趕到相距遙遠的深山莽林,薩滿便以常能獵得的鹿角為飾,而且鹿角精巧、輕便、美觀,日久便襲用它作為薩滿帽飾標識了。

狼神系。原發自突厥民族的族裔部落,包括蒙古民族的「博」,多以崇拜蒼狼為其神系代表。這些世居於漠北草原的游牧民族,認為狼有機敏、頑強的抗爭力和生命力,古代頌之為「草原之神」。突厥語族薩滿頭盔上多以狼爪、狼尾、狼頭骨等披飾神帽,尤顯驃悍神威。據薩滿傳講,狼骨毛中愈久愈可散發一種迷藥奇味,使薩滿祝禱神降時尤能激奮神氣,昏醉若痴,勇猛無拘地完成各種艱難百倍的伏魔活動。

魚神系。多為久居黑龍江出海口和庫頁島的原始氏族。薩滿採用魚骨魚皮魚骨珠等雕磨製成的神帽標飾,薩滿凡戴這種神帽其崇拜神系多為海神、江神居多。許多氏族奉祀的東海光明女神,是魚頭女人胴體的宇宙大神,掌管和帶給人間光明、溫暖和生命之水,帶給萬物以七彩陽光和濕潤的甘露。魚神系神位不甚多,比不上前幾類神系,而且不象陸地動物神那樣有凌空天穹的能力,可以說它是薩滿教水系神祗的代表。

鳥神系。多為東北亞地區的原始漁獵氏族,居住區多為依山傍水的山林、丘陵與半平原、河套等地區。鳥神系的薩滿頭飾,多以鹰鵰為代表,配合以天鵝、布谷鳥、郭公鳥、靈雀等,而鷹鳥頭飾的多寡,則又代表其神權神齡神力的高低等別。滿族及其先世女真諸姓氏族薩滿頭飾,錫伯族部分薩滿頭飾,以及黑龍江以北部分氏族部落的薩滿頭飾,多以神鳥統領神系,最高位的薩滿神帽上的神鳥竟多達27隻之多,有的振翅高飛,有的昂首翹立,有雕制亦有繪製於神冠帽沿之上,威風神武,肅而生畏。

美國學者在《薩滿教》一文中說:「西伯利亞的薩滿至今仍身穿鳥服,許多人相信他們的母系傳自一個鳥祖先的癔想」(引自《薩滿教文化研究》第二集,天津古籍出版社,吉林省民族研究所編)。

披髮神系。這是北方有一定代表性的薩滿神系。其突出特徵是薩滿頭上披髮辮神帽,把七彩布帛、皮革或鐵質圍成的帽箍戴於頭上,髮辮多採用女人長發、動物長尾鬃毛、海豹海獅的長須等編綹而成,發披於肩,額前罩以骨珠石珠等,也有用頸骨或魚睛骨串成的。這種薩滿披飾的神帽,北方几個民族中都有發現。突出者為布里亞特族薩滿,將自己扮成丐者像,意為向眾神乞福乞靈乞生計。故又稱「求乞薩滿」,其神技高超,一般薩滿莫可比肩。

除上述幾種類型外,還有熊、蛇、骷髏崇拜和魔鬼神系等。

第三,意繪傳承形態。

這類神系是隨著社會發展演化而興盛起來的。薩滿在法事過程中,往往將自己所思所想、所見所聞,特別是幻覺中所形成的神體,都能用自己天才的手記錄並繪製出來,內容十分廣泛。譬如,天上神界的生活,宇宙的星辰日月,魂氣的幻想和化形,為氏族人祈禱時而出現的各種影像,等等,都要變成具體的神的形象,加以祈禱、膜拜。滿族先民重視各氏族薩滿聯合舉行的大規模競技的「莫勒真」神會。薩滿要事先繪製許多象徵莫勒真(滿語,含有競技比賽的意思)眾神護佑的神圖,懸掛於旗幟或部落駐地。據說,神祗們愛看頌揚自己的圖像,便喜歡早早地降臨神會;魔鬼看見神圖便喪膽遠遁。鄂溫克、鄂倫春族薩滿繪製的祭祀掛畫,滿族及其他民族繪製在皮革、木板、麻布、高麗紙上的祭祖神像,都歸屬於意繪傳承形態。至於漢族的「五帝」神像、魔鬼系圖像等,這類神系是社會發展到近世才逐漸豐富起來的,最初並不是北方民族的原始文化觀念,是受到強大的漢文化影響,特別是漢族巫教、道教影響下而日漸接受、吸收和沿襲下來。

?作者王松林、田佳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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