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茶莫山谷中開闢攀岩路線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科茶莫山谷Cochamó Valley被人稱為智利的優勝美地"Yosemite"
上千米的花崗岩牆沿著科茶莫河與山谷接壤
這裡在 1998 年開闢第一條攀岩路線
目前已有 300 多條大岩壁或抱石路線
5.10c/6b+是大多數多繩距攀登最低的難度等級
Patagonia 攀岩大使 Robbie Phillips 和好友在科茶莫山谷中開闢一條難度係數未知的攀岩路線
以下內容是 Robbie 關於本次攀登的記錄
命運經常讓我驚嘆的是,它總會在不經意的際遇中為我們埋下未來的伏筆。
就在一年多以前,我的一位朋友在北海石油鑽台工作時遇見了Crispin Waddie。作為 20 世紀 90 年代早期第一批進入科茶莫(Cochamó)山谷探險的攀岩者之一,Waddie 跟我的朋友講述了在智利巴塔哥尼亞北部叢林中高聳的花崗岩峭壁上發生的故事。
所以,我的朋友不僅在石油鑽台上認識了Waddie,而且他們還從 Waddie 的眾多探險中偏偏挑了科茶莫一起討論,這種巧合發生的幾率是多少呢?
不僅如此,我最終還發現,科茶莫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地方——是一片還未被完全開發且風景優美的荒野山谷。
科茶莫山谷,圖片來自:drew smith
現在是我來到科茶莫的第二個季節;在第一次來到這裡的 11 個月後,我又回來了,並再次跋涉在通往山谷的一條蜿蜒而漫長的小路上。
偶爾我會停下往回看,希望能瞥一眼馬背上自己的攀岩裝備和能夠維持五星期的食物。
我已經忘了自己走了多遠,這一路上一直泥濘不堪。我的雙腳輪番踩進深深的爛泥里,靴子被泥土粘住,然後隨著吧唧一聲巨響,抽出的腿又邁向下一步。
這個過程彷彿是沒有盡頭的,在泥漿和溝渠里艱難行走的我,不斷默念要是能有一雙長統靴就好了;不過,在接近四個小時後,道路終於變得輕鬆起來。叢林植被變得稍微稀疏,露出了點點藍天和零星的花崗岩峭壁。
沒多久,我們就來到了草地上,在那裡,Trinidad、Amfteatro和 La Junta 山的巨大花崗岩岩壁,彷彿古老的泰坦巨人的鎧甲,高聳在科茶莫山谷的叢林植被中。
不難看出,為什麼人們經常將科茶莫山谷與優勝美地相比較。
這裡的岩壁景觀和攀岩風格,會讓人想起美國的優勝美地山谷。
一條條長距離技術性攀登路線向上延伸,吸引著最勇猛的攀登者。這裡似乎可以開發出無窮無盡的新路線,同時,也有越來越多攀岩愛好者熱切地渴望著能夠開闢出這樣的新路線。
科茶莫山谷的攀岩景象是生機盎然的,我想 60 年代的優勝美地大概也是如此。在這裡攀岩的一個道德準則是儘可能使用天然裝備,但如果沒有天然支點,鑿入岩釘也是可以的。
這樣,每個人就都能夠享受相對安全但同時又富有挑戰的攀岩運動。然而大多數設有安全保護點的路線,仍然有一些保護點之間的路段,其險峻岩壁會讓你嚇到兩腿發抖。
能爬過去嗎?Ian Cooper(左)和 Robbie Phillips 觀察著頭頂的地形。當攀岩路線的每個繩距都需要與其它繩距完全不同的技能時,周密的計劃和創新便成為成功的關鍵。
2007 年 1 月初,我跟攀岩夥伴 Ian Cooper 走到草地上,滿懷驚嘆地看著 La Junta 懸伸出來的橙色岩壁。
這是我們注意到的第一個特點,岩壁伸出來的部分如此之大,以至於它可以為下面的岩壁遮擋雨水和徑流。正如午後陽光中的酋長岩頂峰一樣,這塊岩壁閃耀著同樣的金色光輝。
攀登它,是我們一生中做出的最快的決定。我們準備混合使用器械和自由攀登技巧,而且很顯然,目標就是跨過這塊懸壁的巨大對角線。
對此,我們比任何人都更有信心。從遠處看,這條縫隙非常窄——即使它實際是裂開的,因為太窄,你也很難把它稱作裂縫。但我們並不為此擔心,如果有什麼想法的話,我們反而因此有了更大的動力爬到那裡。
在第一次旅行即將結束時,我們已經在 La Junta 上開闢了一條路線。我們知道開闢這條路線是艱難的,而且很可能會超出我們的能力,但攀登它的過程卻是無與倫比的。正如初為父母的人們對待自己的寶寶一樣,我們也熱愛並小心保護著這條路線上的每一寸岩壁。
攀登整條路線時,我們驚嘆於每個動作、每個動作序列以及每一個特點竟會如此完美。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出色的攀登了,我們的攀登是最棒的,事實就是這樣。
在最終解鎖難度等級為 9a/5.14d 的關鍵繩距(一條長長的橫貫線,從倒拉把手點過渡到沒有任何落腳點的空白岩壁)的攀登序列後,Robbie找到了打通這條路線的新希望。
也許我要簡單聲明一下我的另一個感受。
科茶莫山谷的生活是非常簡單的:這裡沒有電,不能洗熱水澡。
跟很多其他人一樣,我的日常生活是沉浸在大量的電子郵件和社交媒體之中,我每天有太多的時間是花在各式電子屏幕上。
而科茶莫山谷就彷彿一個療愈中心;我離家時還好奇,沒有3G 網路的日子該怎麼過,而實際日子也一天天過去了:太陽照舊會升起,鳥兒依然會鳴唱。
我醒來的時候,耳邊不再是伴著手機的鬧鈴聲或震動聲。我不再強迫性地去查看那些大多情況下都毫無意義的消息提醒,而是隨著白晝的到來,或者聽著攀岩夥伴鑽出睡袋去煮咖啡的聲音,自然醒來。在我翻過身時,身下躺了一晚上的地面便會揚起泥土,將我籠罩在一團灰塵中。這樣到處都是污垢的生活,卻給人一種最乾淨的感覺。
英國人在岩架上通常是喝熱飲、吃餅乾和看書(還有吹口琴)
Drew』s Porch(「Drew 的門廊」,由攝影師Drew Smith 發現並清理乾淨)是這次攀登的大本營,它位於 200-300 米高處的岩壁上。
時隔兩個季節,我們又回來了,以我們不曾料想到的方式更加深入到這片山谷中。
我們花了幾天做準備工作,拔掉岩壁上的植被,並將花崗岩上雞蛋殼一樣風化的外殼剝落。藉助nut tool(摘取岩石塞的金屬工具),我們割斷了附著在岩縫內、野蠻生長、綿延不斷的多肉根系。
在科茶莫山谷中,我幾乎把自己一輩子的園藝工作都做完了,但如果不做這些的話,就沒有辦法攀登,所以我們堅持做完了除草清理工作。
在清理乾淨岩縫後,我們就可以實際開始攀登了。跟之前一樣,我們很快就被 La Junta的攀岩體驗所折服。
這個過程中,有太多獨特的體驗了,跟我們在其它地方的經歷完全不同。每一段繩距都需要一些特別的技巧,所以你必須要實際去思考並投入。你要使用的攀登步法非常精細,而且斜面立腳點、微小的岩石片和角度刁鑽的岩石稜角,會讓你不得不做出一些奇形怪狀的動作。
這是一條挑戰不斷的技術性路線。沒有什麼是你可以想當然的,在任何地方你都可能跌落。這讓我很喜歡。
每一個繩段的攀登都越來越緊張和刺激,在經歷了一系列技術性的刃脊繩段後,我們遇到了一段超級難的 8a+(5.13c) 等級下行攀登路線;在岩壁上方的高處,有一個裸露繩段,我們稱之為 The Skywalker Traverse——因為能讓我們站到那塊花崗岩邊緣的,基本上就只有宇宙超能力了。
當你來到地球上最濕潤的地區攀登時,就沒辦法過分挑剔。英國人能在所有條件下攀登,即使是非常悲慘的條件。比如這裡,第12 段繩距的刃脊上。
我們從地面上看到的那條崎嶇的對角線縫隙,原來是一道完美的倒拉(undercut)把手點,上面全是斜面落腳點,同時這個縫隙也構成了這條路線上的一個高難度繩段。
這裡的攀登如此艱難,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不確定能不能爬過去。我們所解鎖的每一系列動作路線,都讓我們感覺像過聖誕一樣快樂;逐漸地,我們意識到也許是可以爬過去的。還有一部分,是連接縫隙的兩半部分;這一系列堅硬的倒拉把手點,非常不利於落腳,然後還有一小段毫無落腳點的空白區域。
在這幾米的距離里,我們花了幾天的時間,嘗試了所有可能的細小把手點和落腳點。逐漸地,這些點連貫起來,但仍有一步動作是我們不能攻克的。
該到我在前面領攀了,我嘗試了 Ian 試過的方法,而不是用我一直在試圖採取的荒謬動作序列。在某一刻,彷彿被施了魔法一樣,我成功將整個關鍵的攀登動作連貫起來,然後我們倆大聲地喊:「最難的部分完成了,夥計們!太難了,但是爬過來了!」
Robbie 在 Star Wars Traverse 橫貫線上踩著斜面、鬆脆的花崗岩向上攀爬(這裡的鬆脆是指易碎、鬆散且易因石子滾動而打滑)。這段空曠的高難度繩距,會讓你跌落後鐘擺一樣懸在繩子上,屁股會因為碰到下面的岩壁而留下淤青。
回到家,面對刺眼的屏幕,我敲擊著鍵盤。重新回到嘈雜的現代生活中,混亂的敲擊聲、拍打聲、嘟嘟聲、嗶嗶聲,提醒著我虛擬生活中正在發生的一切。但我的腦子卻神遊到了別處… 在恍惚中仍然能看到大西洋對面幾千英里處的一座山谷里一塊岩壁表面的紋理。
我的內心既有迫不及待回去在岩壁上戰鬥的慾望,又有對失敗的恐懼。「所以偉大的事業都需要付出艱辛的努力」,這句話能給我一絲安慰,但卻不能回答困擾我的問題——「如果我做不到該怎麼辦?」我已經得出的結論是,失敗是大有可能的。
而同樣,嘗試也是大有可為的。
正如初為父母的人們對待自己的寶寶一樣,我們也熱愛並小心保護著這條路線上的每一寸岩壁。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出色的攀登了,我們的攀登是最棒的,事實就是這樣。
整理裝備時,最好穿上夏威夷襯衫。
Robbie Phillips 說:「生活中有三件事讓我鍾情:家人、茶、攀岩。沒有家人,我便失去了支撐。沒有茶,我便失去了嗜好。沒有攀岩,我便失去了生活。」ROBBIE 來自愛丁堡,但現在的他開著自己的貨車四海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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