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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感動中國年度人物」鍾揚,在生命禁區「灌溉」科學種子

鍾揚,他用53年時間做了別人用100年才能做完的事。

2月18日晚

「感動中國2018年度人物」頒獎儀式

在央視綜合頻道播出

著名植物學家鍾揚教授

作為「紮根大地的人民科學家」

當選了「2018年感動中國年度人物」

給他的頒獎詞是這樣寫的:

超越海拔六千米

抵達植物生長的最高極限

跋涉十六年

把論文寫滿高原

倒下的時候

雙肩包里藏著你的初心、誓言和未了的心愿

你熱愛的藏波羅花不求雕樑畫棟

只綻放在高山礫石之間

裡面的每一個字

都是對鍾揚的沉甸甸的讚賞與欽佩

是對他所為之奮鬥的事業的肯定

達則兼濟天下

從鍾揚身上

我們看到中國傳統知識分子的秉性和品格

他用53載短暫的一生

不斷追求著自己生命的高度

為我們留下一首致敬高尚靈魂的讚美詩

用生命在青藏高原行走攀登

15歲時,鍾揚就考入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20多歲,成為當時國內植物學領域的青年領軍人物;33歲,從中科院武漢植物研究所辭職到復旦大學當一名普通老師時,他已是副廳級幹部。

可他卻選擇用生命在高原行走攀登,用滿腔熱忱投身一線教學。

學術援藏16年,鍾揚和學生們在雪域高原跋涉50多萬公里,收集上千種植物的4000多萬顆種子,近西藏植物的1/5,填補了世界種質資源庫沒有西藏種子的空白;

幫助和推動了西藏大學的植物學專業,從「三個沒有」:沒有教授,教師沒有博士學位,沒有申請過國家自然基金項目,到培養了六名博士、八名碩士,不僅填補了西藏高等教育一系列空白,更將西藏大學生物多樣性研究成功推向世界。

有人問鍾揚,一天到晚採種子,沒有任何眼前的經濟利益,值得嗎?

「功成不必在我。」他回答:「假設一百多年之後還有癌症,又發現有一種植物可以抗癌,但也許由於氣候變化,這種植物已經消失。人們會想起,一百多年前,有個姓鐘的教授好像採集過。」

有人問鍾揚,還要在西藏待多久,他堅定地說:「不拿到藏大的植物學博士點我絕不離開!」

而在鍾揚和他的學生努力下,一個個創舉驚動學界!

他們追蹤整整10年,在海拔4150米處發現了「植物界小白鼠」擬南芥的嶄新生態型;

他們採集的高原香柏種子里,已提取出抗癌成分,並通過了美國藥學會認證;

他們花了整整3年,將全世界僅存的3萬多棵國家一級保護植物——西藏巨柏逐一登記在冊,建立起保護「資料庫」;

他們揭示了紅景天、獨一味、藏波羅花、墊狀點地梅、西藏沙棘、山嶺麻黃、納木錯魚腥藻等青藏高原特有植物對環境的分子適應機制;

他們的「雜交旱稻」重大研究成果獲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這意味著,萬一全球氣候發生變化,乾旱缺水地區也有機會讓農業「平穩著陸」;

他還帶領團隊耕耘10年,在上海成功引種紅樹林,創造了世界引種最高緯度,為上海海岸生態保護打造了新的屏障……

但是一切在2017年9月25日戛然而止,出差途中的一場車禍帶走了年僅53歲的鐘老師。

「生命禁區」里綻放的格桑花

「人不是因為偉大才善夢,而是因為善夢才偉大。」

鍾揚就是這樣一個善夢者。

2001年,醉心基礎科研的鐘揚瞄準了西藏:這裡獨有的植物資源未受到足夠重視,物種數量被嚴重低估,即使在全世界最大的種子資源庫中,也鮮見西藏地區植物影子。

為填補這一空白,他踏入青藏高原「生命禁區」,一去就是16年。

氂牛皮搭建的帳篷里嚴重缺氧,煤油燈點不亮,添加酒精也只能勉強點燃一分鐘;冬季,蓋三床被子也無法抵禦寒冷,長夜無眠;別人有的高原反應,鍾揚也都有,頭暈、噁心、無力、腹瀉是家常便飯……但他慨然面對:「科學研究本身就是對人類自身的挑戰!」

兩個麵包、一袋榨菜、一瓶礦泉水,伴隨鍾揚跋涉的,是這簡陋的「老三樣」,但它們卻見證了鍾揚團隊的累累成果。

在藏語里,「格桑」意為幸福、勤勞、美好時光。回憶起鍾揚,很多藏族師生覺得,鍾老師就像綻放在「生命禁區」里的格桑花。

「美麗而不華貴,纖細卻堅韌挺拔。高原有了這種花,西藏才美得不可方物;基礎科學領域有這樣一朵花,我們走近他,前行時更有了力量!」鍾揚學生、西藏大學理學院教授拉瓊說。

耕耘在科研教育戰線的孔繁森

「為祖國每一個民族都培養一個植物學博士」,是鍾揚的又一個夢想。

早年來到西藏,他發現,西藏大學植物學專業還是「三個沒有」的狀態:沒有教授、教師沒有博士學位、申請課題沒有基礎。

「這片土地需要的不僅僅是一位生物學家,更需要一位教育工作者。將科學研究的種子播撒在藏族學生的心中,也許會對未來產生更為深遠的影響。」鍾揚說。

西藏大學研究生處原處長歐珠羅布回憶說:「他不是來辦幾次講座,做幾個項目,而是真正把復旦大學最新最好的科研和管理經驗毫無保留地輸送給我們。」

鍾揚不會放過任何一顆可在當地生根發芽的「種子」。

從2001年與西藏大學開展科研合作,到2010年起連續成為中組部第6、7、8批援藏幹部,鍾揚奔忙於西藏的高等教育事業,樂此不疲。2015年突發腦溢血後,醫生告誡他西藏不能再去了,但他不聽,接著申請中組部第9批援藏幹部。

「任何生命都有其結束的一天,但我毫不畏懼,因為我的學生會將科學探索之路延續。」鍾揚曾在紀錄片《播種未來》里說過這樣一句話。現在,他的第一個藏族博士扎西次仁已經成為自治區科技廳西藏高原研究所種質資源庫主任。

援藏16年,鍾揚的學生遍布西藏、新疆、青海、甘肅等多個西部省份。在他的指導下,西藏大學擁有了西藏第一個生物學教育部創新團隊。2017年,西藏大學生態學科入選國家「雙一流」建設一流學科名單……

「他是耕耘在科研、教育戰線的孔繁森,為我們點亮了心燈。」歐珠羅布表達對鍾揚的敬意和懷念。

那顆名叫「鍾揚」的種子

已經生根發芽

「西藏是每個植物學家都應該去的地方。」鍾揚總是說,氣候條件越惡劣環境下的植物越有研究價值。特別是在青藏高原那些植被稀疏、蓋度小的地方,植物的分布規律體現了植物如何適應環境的進化過程。

鍾揚雖已離世,但對熟悉和知曉他的人來說,他似乎從未遠離。他留下的「種子精神」也激勵著更多高校師生、幹部群眾見賢思齊、砥礪奮進。

追隨他的腳步,那顆名叫「鍾揚」的種子已經生根發芽。精神的火炬,照亮無數人的心靈;未竟的事業,有更多擔當的肩膀。

如今,西藏大學生態學學科建設的擔子落到了拉瓊等年輕學者身上。「這麼艱苦的條件,鍾老師都可以堅持下來,我們沒有理由辜負他,我將為祖國邊疆生態學研究事業奉獻全部力量。」拉瓊說。

鍾揚一生都在追夢。他隨時仰望星空,又腳踏實地。以他的睿智和能力,本可以只坐在實驗室里驗證假設、發表論文,但他更在意的,是一個人一輩子到底做了多少實實在在的事。

什麼是生命的高度?鍾揚有自己的理解。

在珠峰海拔6100米以上的北坡,他採集到了喜馬拉雅山的雪蓮——鼠麴雪兔子。這並不是青藏高原特有種,它廣泛分布於我國西南和西北各地及鄰近國家,其中不乏低海拔和環境優越的種群;僅從生物學特性看,青藏高原種群明顯要差得多。

然而,就是這些青藏高原上其貌不揚的矮小植株,竟能耐受乾旱、狂風、貧瘠的土壤和45攝氏度的晝夜溫差。對此,鍾揚從生物學上找到了合理解釋:鼠麴雪兔子之所以能成為世界上分布海拔最高的植物,就是靠這一群群不起眼的小草承擔著「先鋒者」的任務,向新的高地一代又一代地緩慢推進。

當一個物種要拓展疆域而必須迎接惡劣環境挑戰的時候,總需要一些先鋒者犧牲個體優勢,以換取整個群體乃至物種新的生存空間和發展機遇。生長在珠峰的高山雪蓮帶給鍾揚的人生啟示,激勵他畢生在青藏高原的科研路上無所畏懼。

鍾揚走了,但他的精神還在,夢想還在。特別是在新時代的感召下,科技界、知識界需要更多像鼠麴雪兔子一樣的先鋒者,像鍾揚一樣的善夢者,不畏苦寒,勇於為國家、民族,乃至全人類的美好未來開疆拓土!

「任何生命都有其結束的一天,但我毫不畏懼,因為我的學生會將科學探索之路延續。」鍾揚說過的話猶在耳邊。

參考資料:

《胸懷大愛,灌溉科學的種子——追記我國著名植物學家、復旦大學教授鍾揚》 科技日報

《時代呼喚更多仰望星空的先鋒》科技日報

《追記鍾揚:未竟的事業,已有更多擔當的肩膀》新華社

來源:科技日報 文中圖片除註明外均來自網路

編輯:岳靚

審核:王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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