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離婚1年後,我對小我7歲的男生一見鍾情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阿洛柴
1
蘇莫起床的時候已接近中午,拉開厚實的貢緞窗帘,陽光太晃眼讓她走了會兒神。打理那頭長發的時候木梳子掉落在地,清脆的聲響之後斷成兩截。上面還纏著幾根髮絲,絲絲縷縷,糾纏卻不斷。
那是把紫檀木梳,精緻復古的雕鏤花紋,淡淡清香氣息並沒有隨著時間減淡一分,反而愈加凝練。在他們結婚六周年的時候林壑送給她,在林壑送給她的大大小小禮物中這實在算不得貴重,卻深得蘇莫的心。
恰如她的人,精緻可人,有種復古的婉約,林壑曾經這樣讚美她的時候,她看見他眼中的迷戀——至少在當時,林壑還是愛著她的。
如果它原本有生命,蘇莫想,那它此刻已經死去,在她和林壑離婚一年之後。她慢慢蹲下身,將它捧進手心裡。
純手工打造的檀木梳,全世界獨一無二。找到那家店並不容易,在城中僻靜處七拐八繞的巷子中。滿頭白髮戴著老花眼鏡的老者看著梳子直嘆氣,「現在的年輕人東西壞了就扔了,買新的多方便,何必花心思去修理?」
「即使找到一模一樣的,也不是原先那把。」蘇莫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喃喃地說。
老者搖了搖頭,「既知如此,就應該好好珍惜,壞成這樣我也只能儘力試一試。」語氣裡帶了幾分嗔怪,不無可惜。
「那麻煩你了。」蘇莫朝他鞠了一躬,推門走進一片明媚陽光里。老舊的木門慢慢闔上,寫著店名的木牌在風吹日晒里慢慢腐化。
廣場上人來人往,蘇莫隨波逐流。這一年中她深居簡出,卻固執地保留著在這片廣場散步的習慣。
孩子的嬉笑聲吸引了她的注意,三歲小兒被父親高高舉在肩頭,笑得樂不可支,年輕的母親緊隨其後,再三叮囑著小心。陽光灑在三人身上,說不出的溫柔。蘇莫被這樣的畫面吸引,不自覺微揚起唇角。可是心臟卻慢慢收緊,刺痛。
她沒有孩子,丈夫也離她而去。
在另一個國度,林壑是不是也這樣扮演著父親角色,是不是也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她可以感受到林壑孩子的渴望,雖然他在意她的感受並不在她面前提起。
她曾經夜夜難眠反反覆復地回憶跟林壑相處的點滴,還是找不到關於他出軌的蛛絲馬跡,找不到任何那個女人存在的痕迹,也許,這也是林壑的高明之處。
也許,她不曾真正了解過林壑,這個認知讓她不寒而慄。
一年前,林壑確確實實告訴她,他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她哭鬧,不停拍打他的胸膛,要他承認他只是在跟她開玩笑。卻只聽見林壑的聲音在頭頂上方傳來:「可是,莫莫,她懷孕了。」
多麼爛俗的理由。可是正好掐住蘇莫軟肋,一擊斃命。她感覺自己身子慢慢往下沉,真切地感受地磚冰冷的觸感。身畔是林壑攥緊的拳頭,但她看不見他苦苦支撐、欲言又努力剋制的表情。
「可是,我們說好要一起試一試的,我們也會有自己孩子……」
一切,都只是徒勞的掙扎。
相機快門聲將蘇莫驚醒,她回頭,看見舉著單反對著她的安晨輝,他逆著光,蘇莫只看見他身上耀眼的光。
他向她走近,身後一群鴿子撲棱著翅膀起飛。簡單的運動衛衣、牛仔褲、白板鞋,青春肆意張揚,笑起來露出兩顆潔白的虎牙。跟林壑截然不同的感覺。
安晨輝將相機放到她面前,照片中穿著煙灰色大衣的女人,圍著深紅色圍巾,披散的長髮綿密柔軟,自然捲曲的弧度配合上揚的嘴角,有點清淡卻美得讓人動容。
構圖完美,角度精準,光線運用到位。「專業的?」蘇莫忍不住發問。
「不,我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學過攝影。」安晨輝用真摯的眼光看著她,「我叫安晨輝,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要不然加我個微信,我把照片發給你?」
蘇莫愣了愣,心底有些觸動,看了眼照片,又看了看滿懷期待的安晨輝,終是搖了搖頭,「不用了。」
安晨輝有些挫敗地垂下頭,蘇莫忍住想要摸摸頭安慰他的衝動,她掏出打火機攏起火苗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輕薄的煙霧穿過柔軟的唇瓣。她拿下煙,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間。
「小姐姐,你抽煙的樣子……嗯,像個男人。」安晨輝依舊跟著她,與她並排走著。
蘇莫有一瞬間的恍惚,她也是最近一年才學會的抽煙。「別再叫我小姐姐了,我叫蘇莫。」
「蘇莫……蘇莫……」安晨輝在舌尖上咂摸著這兩個字,似在細細品味,「我是附近理工大學大三的學生,雖然學的是計算機專業,但是我的志向是當攝影師。」
本以為可以交換到對方一些信息,可是只換來蘇莫淡淡的一個「嗯」,然後繼續自顧自往前走。
她抽煙的樣子,好像在和香煙談戀愛,安晨輝想。
2
第一次見到林壑的時候她還是美院在讀學生,也是這樣風和日麗的冬日,她在鴿子廣場寫生,卻被長椅上一個男人吸引。
那個穿著黑色風衣在嘈雜的人群中安靜看一份報紙的男人,眉眼深邃,指節修長,食指和拇指間捏著一支煙,慵懶地蹺著二郎腿,皮鞋光亮不染纖塵。
幾隻白鴿在他腳邊來回踱步,時光好似靜止。
「你會花錢買我這張畫嗎?」林壑抬頭,入眼的是正當青春年華的蘇莫,臉上還帶著點嬰兒肥,眼神清澈靈動。也只有那樣的年紀,才有那份勇氣。
林壑看了眼蘇莫手裡的畫,是一張素描,正是他自己。他淡淡笑了,蘇莫正沉浸在他的笑容里,卻聽他說:「不會,我不會買。」
蘇莫皺眉,「為什麼?難道我畫得不夠好嗎?」
「林壑,這裡!」她看見廣場對面有人沖他招手,顯然剛剛他是在等人。
林壑起身向那人走去,只回頭沖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蘇莫低頭看著手裡的畫,說不出的頹敗。
「我快要到家了,你不要再跟著我。」安晨輝這才意識到他竟然不覺跟著蘇莫走了這麼長的路。
「可是我們還會見面嗎?」安晨輝亮閃閃的眼裡滿是期待。
蘇莫並沒有回應,沖他淡淡笑了笑,轉身走進小區。
安晨輝抬頭看著那一片高檔小區,年輕俊朗的臉龐,眼底神色莫測。
蘇莫回到家中,一室凄清,除了靴子落在地板上的沉悶聲響,再無其他,也再無殘存的他的氣息。
離婚之後林壑將房子留給蘇莫,然後帶著那個女人,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舉家遷往加拿大。這座房子就像一個墳墓,埋葬著她和林壑六年的過往。
蘇莫畢業的時候他們正好相戀一年,他在她的畢業典禮上求的婚,單膝跪地奉上豪華鑽戒,羨煞一批同齡女孩。
婚後蘇莫找了一份畫廊的工作,可是並不如意,每天要面對繁複瑣碎的工作和刁鑽的客人,而她的畫還是無人賞析。她覺得自己對於繪畫的熱情和靈感正在一點一點被消磨。而彼時,林壑的事業蒸蒸日上。
客廳的沙發上,蘇莫曾蜷縮在林壑懷中,他撫弄著她柔順的長髮,「莫莫,如果做得不開心,那就辭職吧,我養你,反正你很好養。」
蘇莫毫不懷疑林壑的能力,卻還是猶豫,怕自己漸漸與社會脫節。她抬頭看林壑,男人的眼中有淡淡的寵溺,那是看著她的時候才有的神色。
「那我辭職之後做什麼?」
「如果喜歡畫畫,那就只管畫畫,如果不喜歡了,那就做我太太就行。或者你喜歡別的,只要不是喜歡上別的男人,我都會盡我所能支持你。」林壑笑意溫和,手上仍舊一寸一寸輕撫著她的發。
他就像一個人生導師,在她迷惘的時候給她指引前路,更是給她強有力後盾的愛人。
廚房裡,蘇莫曾為他和他的同事準備豐盛晚餐,林壑進來從背後攬住她纖細的腰,用下巴蹭她的發頂,避著同事們和他的小妻子親熱。
辭職之後的日子並沒有蘇莫擔心的那樣無所事事,她反而變得更加忙碌,練瑜伽、看展,陪著林壑參加各種晚會,偶爾靈光乍現,也會把自己關在畫室一整天。
她信誓旦旦要將林壑照顧妥帖,便去報了個烹飪班,廚藝愈發精進,林壑從不吝惜他的讚美,甚至不時將他的同事請進家中做客,當著同事的面誇耀她妻子的好廚藝。
席間林壑和他的同事侃侃而談,蘇莫在旁安靜聆聽,他們說的,她似乎都能懂,所以不覺無趣,也從不將自己當作局外人。
落地窗外的露台上,無數個夜晚他們曾相偎在一起,看著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他跟她講商場上的波雲詭譎。商場如戰場,他不留情面甚至腹黑狠戾,唯獨對她寬厚溫和。她坐到他腿上,給他按揉酸脹的太陽穴,力道拿捏適宜。他說她就像烏雲疊嶂的縫隙中穿過的一縷陽光。
每一處都充斥著回憶,一度將她壓得透不過氣,無數個夜晚到天明,她無比眷戀回憶里的溫度。
3
第二天下起了小雨,這種濕冷的天氣本應該待在家裡,可蘇莫還是決定去廣場走一走。她已經失去了太多生活的熱情,這一年再沒練過瑜伽,也沒提起過畫筆,各種展會的邀請函準時寄到,最後只流落到垃圾箱里。
她卻再也沒有給林壑代收過一次信件,他一定是第一時間通知他們自己地址的變更,是不想與她再有牽扯。
只有每個月準時到賬的高額贍養費是她和他之間斷不掉的聯繫,也讓她不用為生活擔憂,可以揮霍時光。
早上張露打電話來說想到她家小聚,她拒絕說自己還要出門,對方難掩失望,蘇莫只是笑著說了句:「抱歉,改天再聚。」她只是在不斷拖延。
張露和她的律師老公蔣原原本是她和林壑的共同好友,在他們離婚之後張露經常主動約見蘇莫,是擔心她的狀態,想拉她一把。
可蘇莫盡量避免和他們過多接觸,她怕聽到任何關於林壑的消息,她怕聽到他們說他過得很好,很幸福,可是也怕他們說他過得不好——雖然這對夫妻很識趣從不在蘇莫面前提起他。
蘇莫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他過得好還是不好,她曾經試著去恨他,好結束那些不斷翻湧的回憶,可是最後發現那只是為難自己,只好放棄。
雨天的廣場人很少,不出她所料,一眼就看見安晨輝,正給一對小情侶拍照。等到那對情侶離去,她才走上前。
安晨輝難掩驚喜,看見她的一剎眼裡有光芒,「小姐姐,沒想到你會來。」
「叫我蘇莫。」
「哦,蘇莫。」安晨輝低頭摸了摸鼻子。
「我可以請你吃東西嗎?」
「啊?」安晨輝眼神從驚喜變成錯愕,「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就當謝謝你把我拍得那麼好看。」蘇莫淡笑。
「可是那張照片你並沒有要呢……」安晨輝小聲嘀咕。
廣場旁邊的咖啡店裡,蘇莫給自己點了一塊蛋糕,一杯卡布奇諾,安晨輝要了一杯拿鐵。
安晨輝滔滔不絕地講述自己的攝影理想,說起家人的反對,還有自己如何一邊學習一邊打四份工,就為買那些攝影器材,還有為自己假期旅行攢路費。
蛋糕的第一層是絲滑的奶油,第二層有沁涼的冰淇淋口感,第三層是綿軟的慕斯。蘇莫好久沒有感受這種甜膩膩的味道。但她並沒有去碰那杯卡布奇諾。
「你今天不用上課嗎?」
「今天周末啊……蘇莫。」安晨輝的眼睛裡亮閃閃的,有著年輕的狡黠。蘇莫看著他,又好像看著別處。
安晨輝給她看他已經聚集了幾十萬粉絲的微博,他的攝影作品,山川和海,靜美的小山莊,也有遼闊的高原。攝影靈性大於技巧,不乏瑕疵,但是蘇莫由衷地欣賞這個還稱不上「攝影師」的年輕人。
最後她被一張照片吸引注意,一抹朝霞衝破雲層,霎時霞光萬里,天與地的交界處,一半是沉沉黑暗,一半明亮萬里。
從咖啡店出來的時候已是暮色昏暗,雨已經停了。
行至小區樓下,蘇莫笑著跟他告別,她看見年輕人眼裡的失望。
「你不請我進去坐一坐嗎?」
「不可以噯,我丈夫在家等我。」蘇莫依舊笑著。
安晨輝驚愕,下一秒又陷入深深的頹敗中,低著頭,腳尖把玩著石子,不道別,也不肯離開。
蘇莫想過去揉揉他的頭髮,卻在邁開第一步的時候腳崴了,身體堪堪倒下,安晨輝忙過去將她扶住。
年輕的臂膀並不結實,背也不夠寬厚,卻足以將蘇莫背起,再穩穩向前。蘇莫聞到一陣清甜的氣息,不同於林壑身上那種似有似無的煙草味。
安晨輝將蘇莫放進沙發里,打量她的房子,片刻之後肯定道:「並沒有人在等你回家。」擅長攝影的人通過鏡頭看世界,敏感而又擁有強大的洞察力,他第一眼便看到她的孤獨。
蘇莫笑得苦澀,「年輕人總是這麼直白無情。」
安晨輝在蘇莫旁邊坐下,扶起她受傷的左腳放在自己膝蓋上,幫她褪去襪子,如他所料,腳踝已經腫起一塊。手指撫上腳踝輕輕推揉,感受到蘇莫的抗拒,安晨輝半是恐嚇道:「別動,不想明天走不了路的話。」
蘇莫果然不敢再掙扎。不同於林壑的寬厚溫暖,安晨輝的手手指纖細修長,骨節分明,掌心略微潮濕,帶著些許緊張,力道卻把握得宜。一縷頭髮從額上垂下,屬於年輕人的清俊讓人不覺多看幾眼。
「你還挺專業的。」蘇莫不覺讚歎。
「之前在足浴店打過工,學了幾手。」
「之前?後來呢?後來怎麼不幹了?工錢不夠多嗎?」
「後來他們讓我做那個,我就不想幹了。」安晨輝依舊頭也不抬,注意力全在手下。
「哪個?」蘇莫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明知故問。
安晨輝抬頭,對上一雙漾著笑意的眸子,那上揚的眉梢和唇角分明帶著調侃,眼神卻清澈見底。之前的經歷讓他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讓人厭惡的無非是那些頤指氣使的神態還有那幫總想著揩油的闊太。
但是蘇莫跟他們都不一樣,一點都不一樣。
他低下頭,手下加重力道,蘇莫不自覺「呲」了一下。「你不要總把我當小孩。」安晨輝話語中帶著賭氣的意味,聽在蘇莫耳中卻有些孩子氣。
「那行,既然不是小孩,那就陪姐姐喝點酒。」
安晨輝覺得蘇莫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但他還是順從地從酒櫃拿來一瓶紅酒,兩隻高腳杯。
暗紅色的液體在酒杯中晃動,兩人之間靜默無聲,蘇莫看著少年人滾動的喉結,眼神漸漸迷濛(作品名:《前夫的饋贈》,作者:阿洛柴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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