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官員被免職後舉家遷徙,有算命的對他說:八十年後必出貴女!
西漢後期的王氏外戚崛起,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外戚專政,其最後的結果便是王莽代漢。但是,王氏之崛起和王莽代漢,也不能簡單視為外戚專權的結果。提及王氏外戚,當然還是需要從這個家族的孝元皇后王政君說起。
後來王莽為自己的家族構建了一整套源自於黃帝的譜系:
黃帝姓姚氏,八世生虞舜。舜起媯汭,以媯為姓。至周武王封舜後媯滿於陳,是為胡公,十三世生完。完字敬仲,奔齊,齊桓公以為卿,姓田氏。十一世,田和有齊國,二世稱王,至王建為秦所滅。項羽起,封建孫安為濟北王。至漢興,安失國,齊人謂之「王家」,因以為氏。
王莽
揆諸上述文字,黃帝、虞舜,甚至媯滿皆久遠不可考。至於秦漢之間,田氏齊國後人田安被項羽封為濟北王。楚亡漢興之後,「王家」遂成姓氏,這一段歷史才相對靠譜一點。漢文帝、景帝間,王安(田安)之孫王遂字伯紀,處東平陵。
王遂生子王賀,字翁孺,漢武帝時為繡衣御史。繡衣御史也稱繡衣直指御史,是漢武帝時期設置了一種非常設性監察官員,通常辦理一些皇帝親自交付的案件,那位武帝晚年「巫蠱之禍」有莫大關係的江充就曾擔任過這個職務。
王賀是一個很仁慈的人,對於很多無辜被牽連的人都是「皆縱不誅」,但是在酷吏得道的背景下,他的行為就被視為不稱職,因而被免職。王賀在被免職之後,曾經感嘆說:「吾聞活千人者有封子孫,吾所活者萬餘人,後世其興乎!」這句感慨不知是否為後人所杜撰,近似於讖語,暗示著王氏家族日後的發跡。
漢武帝
王賀被免職,又「與東平陵終氏為怨,乃徙魏郡元城委粟里,為三老,魏郡人德之。」當時有一位元城建公為王賀占卜,預測其家族「後八十年,當有貴女興天下」,這恐怕也是日後的杜撰了。
王賀之子叫王禁,「字稚君,少學法律長安,為廷尉史」。王禁雖然僅僅是個廷尉史,但是「不修廉隅,好酒色,多取傍妻」,生下四女八男。次女即為王政君。八男為王鳳、王曼、王譚、王崇、王商、王立、王根、王逢時,其中王鳳、王崇與元後王政君同母。
《漢書·元後傳》中記載,王政君之母妊娠時,「夢月入其懷。及壯大,婉順得婦人道」,這種神秘主義的描寫常見於很多正史的帝王本紀之中,皆為營造一種天生貴胄的效果而已。王政君性格溫順,但似乎命很硬,接連剋死兩個未嫁之夫,「嘗許嫁未行,所許者死。後東平王聘政君為姬,未入,王薨。」
《漢書》
這樣一來,政君之父王禁就覺得很奇怪了,找來占卜之人為王政君相面,結論是「當大貴,不可言。」如此,王禁便放心了,花了很多心思栽培這個女兒,心以為然,乃教書,學鼓琴」。在那個時代,女子的「大貴」,也就是衛子夫路線,「生男無喜,生女無怒,獨不見衛子夫霸天下」。「五鳳中,獻政君,年十八矣,入掖庭為家人子」,進入漢宮是「大貴」的第一步。
當然,進宮是「大貴」的第一步,但並不是說進宮就一定能「大貴」,還需要機緣的。進宮一年多之後,漢宣帝太子劉奭的寵妃病死了,在臨終之前曾對太子說:「妾死非天命,乃諸娣妾良人更祝詛殺我。」太子相信了這句臨終遺言,「悲恚發病,忽忽不樂,因以過怒諸娣妾,莫得進見者」,拒絕寵幸其他姬妾。宣帝得知之後,「乃令皇后擇後宮家人子可以虞侍太子者,政君與在其中」,王政君進入被挑選人選,這就是她的機會。
漢宣帝
太子本來無心重新選妃,「及太子朝,皇后乃見政君等五人,微令旁長御問知太子所欲」。不得已之下,太子隨口說一句「此中一人可。」當時王政君坐的位置離太子最近,而且「又獨衣絳緣諸於。」所以,「長御即以為是」,王政君就這樣成了太子的人。更沒想到的是,王政君很快就懷孕了。「先是者,太子後宮娣妾以十數,御幸久者七八年,莫有子」,王政君真乃有福之人!
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王政君誕下皇孫,很得宣帝喜愛,為之起名為劉驁,「常置左右」。 黃龍元年(前49年)十月, 漢宣帝駕崩,皇太子劉奭繼位,是為漢元帝,王政君晉位為婕妤。王政君家族也因此飛黃騰達,其父王禁被封為封父禁為陽平侯。三日之後,王政君正式成為皇后,其叔父王弘又被任命為長樂衛尉。永光二年,王禁薨,謚曰頃侯。王禁的長子,也就是王政君的哥哥王鳳繼承侯爵,為衛尉侍中。
漢元帝
太子劉驁少時博覽經書,寬素謹慎,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奢侈的皇室生活與嗣君的特殊地位,使他開始縱情於酒色。素有「好儒」之名的父親元帝對此極為不滿,曾經兩度萌生廢黜太子,改立儲君的想法。漢元帝想過的人選是定陶王劉康,其母是寵妃傅昭儀。根據《漢書·宣元六王傳》記載,「王少而愛,長多材藝,習知音聲,上奇器之」。漢元帝對這個少子劉康很是欣賞,甚至到了「坐則側席,行則同輦」的地步,「母昭儀又幸,幾代皇后太子」。
既然漢元帝已經是「常有意欲廢太子而立共王」,當時已經介入宮廷政治的王鳳就「與皇后、太子同心憂懼」。王氏家族的興衰與太子儲君之位能否保得住很有關係,所以他們一定要捍衛這個東宮地位。
袁立版的王政君
精明的王氏家族找到了與元帝關係密切的都尉侍中史丹,得到史丹的權力護持,太子之位最終得以保全。為了保住太子之位,史丹甚至不惜以死諫君:
皇太子以嫡長立,積十餘年,名號繫於百姓,天下莫不歸心臣子。見定陶王雅素愛幸,今者道路流言,為國生意,以為太子有動搖之議。審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爭,不奉詔。臣願先賜死以示群臣!
當然,《漢書·元後傳》中還說「皇后素謹慎,而太子先帝所常留意」,這也是漢元帝最終沒有廢黜太子的原因,但是比較起來,史丹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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