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哲理 > 當一個婚姻里的女人翅膀硬了

當一個婚姻里的女人翅膀硬了

當一個婚姻里的女人翅膀硬了

打開今日頭條,查看更多圖片

原創: 紫汀蘭

1,

本來新房交房是個大喜事,但瀟瀟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交房第三天,老公志強的哥哥志剛帶著村裡十來個打工的男人到城裡來找活,志強沒經過瀟瀟同意,就把他們全都帶到新房裡住,美其名曰來幫忙「暖房」。

新房是帶裝修的,只差傢具還沒買。他們一來, 卧室里堆上了大包小包的行李,地上橫七豎八的鋪蓋,衣服扔了一地。客廳里全是吃過的外賣盒子,瀟瀟每天都打掃一次,第二天再去仍是一片狼藉。

第八次過去打掃衛生,瀟瀟剛進客廳,就聞到刺鼻的異味,推開衛生間,只見抽水馬桶里一汪黃澄澄,馬桶周圍的地上全是尿漬。

瀟瀟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甩了一下衛生間門。

志剛馬上把臉一沉,沖志強喊:「弟妹這是啥意思?嫌棄俺農村人埋汰啊?」志強連說:「沒有,沒有,她是這陣子累著了。」說著,衝過來低聲吼道:「你幹嘛呢?」

瀟瀟抬手掙脫志強往陽台上走,志強跟了過來。她氣不打一處來:「你自己看看這新房給糟蹋成什麼樣子了?來了客人為什麼不去住旅店?」

「都是一個村裡的,鄉里鄉親又不是外人。你錢多燒得慌,家裡有地方為啥還要住旅店?弄髒了再打掃不就完了。」

「要打掃你打掃!」兩人正在爭執著,房裡傳來志剛的聲音:「你們誰屙尿不沖廁所,瞅弟妹都嫌棄了。」

志強心頭火起,惡狠狠地朝瀟瀟吼了一嗓子:「老子養著這個家,這家裡的事我還不能做主了?」

瀟瀟被這一嗓子吼懵了,委屈的眼淚瞬間洶湧而出,她看了志強片刻,轉身朝門外走去。

那一瞬間,志強有些後悔,本欲上來拉住瀟瀟,志剛出來攔住他:「兄弟,媳婦兒不能慣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志強馬上轉了臉色,沖著瀟瀟的背影高聲吼:「老子養你還養出脾氣來了?你走。」

瀟瀟咬著牙出門按開電梯走了。

2,

出了門,瀟瀟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逛著。街上處處燈火輝煌,流光溢彩,不少人成雙成對的在她身邊經過。她這時才想起來,今天是冬至節,原本打算回家後做頓好吃的,和丈夫女兒一起好好過個冬至。

現在她全然沒了這份心情。

瀟瀟的娘家並不在本地,這個團圓之夜,她不回家,便無處可去。

她站在立交橋上,形單影隻地看著橋下車水馬龍,突然感覺從未被這城市容納。

那句「老子養你還養出脾氣來了。」在耳邊回蕩不去,字字如錐。

當年孩子出生後,婆婆說田間地頭都離不開,家裡的雞鴨豬也放不下,不能來帶孩子。志剛說,娘年紀大了,別老想著讓她來當保姆,自己的娃自己帶。瀟瀟不想請保姆,不是捨不得花錢,實在不放心。志強說,那乾脆你辭職吧,我來養你。於是瀟瀟辭職回家,當了全職媽媽。

那時的她沒有想過,全力付出並不一定能換來風雨同舟。當一個家庭中的經濟重擔傾向一個人時,考驗人性的東西便降臨了,施者究竟想要受者讓步到哪一步?不到最後的時刻你永遠不會知道。

最令人絕望的部分在於,只要她還得伸手向志強要家用,她就得繼續妥協下去。

3,

那一晚,志強始終沒有打她電話。深更半夜,放心不下女兒的瀟瀟只得乖乖地回到家裡。

當初那個體貼入微的男友,經歷了幾年婚姻之後彷彿換了一個人。

人太灰心了,連鬧也是多餘。兩個人冷戰著。瀟瀟每天照樣做飯洗衣帶孩子,很少說話。他心情好時會來示好般地說兩句,她也懶得搭理他。

瀟瀟重遇小紀純屬偶然。

那段時間她已經懷疑自己患了抑鬱症,醫生說找到一些興趣愛好會好一些,她於是重拾了畫筆,找回數位板,開始畫點小插畫。

一開始,瀟瀟總是畫女兒,畫靜物,每次畫畢,便把畫作拍照傳到朋友圈,看著陸陸續續的點贊評論,也會開心許多。

小紀就是在這個時候聯繫上她。

這天,手機突然響起「叮」的微信提示音:「瀟瀟在嗎?」一條微信跳入瀟瀟的眼帘。瀟瀟點開看到小紀的名字,不由得心臟突突地跳。

「在,有事嗎?」

小紀很快有回復:「我跟咱老同學蘇天寶合夥開了家設計公司,有時候要用些原創插畫,你願意把之前那張『彈鋼琴的女孩』賣給我嗎?」瀟瀟有點不敢相信,問:「可以嗎?我這畫可以賣錢?」

「當然可以,只要你願意。我把要求發給你,你不用坐班,畫好了發給我,我付你稿費。」瀟瀟大喜,立刻答應了。

小紀很快發來了作畫的要求,瀟瀟每次按要求畫完之後發給他,小紀收到畫,溝通,修改,定稿後就立即支付稿費。

第一次拿到稿費,瀟瀟簡直喜極而泣,油然而生年少時第一回賺得外快的快樂。多少年了,瀟瀟都快忘了自己掙錢的感覺,被認可的成就感和價值感,跟從丈夫手裡接過錢的感覺太不一樣了。瀟瀟甚至把收到的第一筆稿費截了個屏。

畫了大半年,瀟瀟對這份兼職已經駕輕就熟,不僅能夠火速響應小紀的老客戶需求,還能根據新客戶的潛台詞變幻畫風,因此頗受歡迎,不少老客戶點名要她的畫用做廣告等各類商業宣傳。

兩年合作下來,小紀與合伙人蘇天寶,都對瀟瀟非常欣賞。

大學時期,小紀就曾經挺喜歡瀟瀟,瀟瀟其實對他的印象也不賴。只不過當時志強的攻勢更加猛烈,於是倆人也就這樣擦肩而過了。

如今兩人再度有了交集,自然比一般的合作者更多了點惺惺相惜的感情,聊天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從工作慢慢過度到了生活。

瀟瀟的生活中太久沒有傾聽者了,她乾脆把自己與志強之間的問題毫無保留地分享給小紀聽。

4,

年底,瀟瀟在小紀的堅持下去參加了他們公司的聚餐,小紀熱情地拉著她跟幾個同事逐一介紹,手掌也時不時地搭在她腰間,一副宣示主權的樣子。

「紀總對瀟瀟不一般啊,是圖謀不軌,還是怕人家鳥擇良木而棲啊?」幾個女同事嘻嘻哈哈。

小紀也嘻嘻哈哈:「圖也沒用啊,圖了十來年了,人家穩如泰山我有啥辦法?」

同事們繼續唏噓一片,高聲起鬨,瀟瀟的心裡卻是暖的,不管是作為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員工,小紀給她的尊重都足夠讓她快樂了。

那天年會結束後,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去了酒店。

令她意外的是,小紀早就開好房了,房間里燈光幽暗,樂聲流淌,大床正中還有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中間用粉色花瓣拼成的她的英文名。

「為了這一天,我準備了十多年。」小紀幫她脫掉大衣,從後面攬住她的腰,灼熱的嘴唇輕點著瀟瀟耳垂。瀟瀟感動得說不出話,任由小紀將她扳過身,熱吻瞬間襲來。

吻了好久,小紀才將她輕輕放倒在床上,轉身走進衛生間洗澡。

這在這時,小紀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嗡嗡嗡」地響起來,響了一陣停了。又「滴滴」地響起微信提示音。

瀟瀟勉勵睜開眼睛,順手拿過來,看到上面蘇天寶發來的微信:「拆夥的賬目清完了嗎?」

衛生間里水聲已經停止,瀟瀟想到今天在年會上的那句「怕人家鳥擇良木而棲吧?」突然警覺起來,她沖衛生間喊:「我剛想起來,今天怎麼沒見到蘇天寶,你們倆是怎麼了嗎?」

「什麼怎麼了?」小紀圍著浴巾出來,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哦,蘇天寶要退股。」

「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這有啥好說的。」小紀的頭髮在滴水,他說:「我去吹兩下頭髮就過來。」

小紀剛走,瀟瀟也收到了蘇天寶的微信:「我和小紀在經營理念上分歧很大,明年準備各立門戶了,設計師就是我們的命根子。公司的客戶大多是我帶來的,以前溝通原創的需求我大多交給他去和你溝通了,現在他跟我說以後不會再給我機會與你合作,除非直接把客戶讓給他。」

瀟瀟還沒緩過來,手機里又進了一條消息:「他說你們本來就有感情,絕對能搞定你,叫我不要跟他搶。我知道你倆在大學時差點成了,但畢竟現在你們都有家有口,他拿什麼搞定你?你如果跟我合作,我給你以前三倍的稿費,你可以先問他舍不捨得給,再做取捨。」

瀟瀟僵住了。

剛吹了頭髮的小紀走過來,瀟瀟逗他:「拆夥的事都沒跟我講,難道你現在在想用美男計留我?」

小紀一下子從床上蹦起來,要搶她的手機:「什麼意思?蘇天寶跟你說什麼了?」

瀟瀟的心被狠狠地蹂躪了一把。她搖搖晃晃站起來:「我說怎麼這麼巧,這個時候來跟我好,我們合作一年多了……」

她想去拿大衣,小紀拉住她:「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那是?」

「我喜歡你很久了,跟那個沒有關係。」

「那要是蘇天寶也來搶我,用錢搶,你怎麼辦?」

「我們之間要提那一點點錢嗎?」

瀟瀟忽然覺得很醜。他的身體很醜,他的話也很醜,她意欲出軌很醜,小紀的用心很醜,整個事情都很醜。多兩倍稿費,對瀟瀟來說就是每個月多掙一萬五到兩萬塊錢,為什麼要上這張不明不白、早有預謀的床呢?

瀟瀟掙脫小紀,走了。

5,

這天午飯後,蘇天寶親自登門:「我們的合作最好還是擬個正式合同,我不但付給你高於現在兩倍的稿費,另外每月還會有底薪,日後公司發展良好的話,還會考慮給提成。甚至——」他停了停又說:「還有可能給股份。」

蘇走後,瀟瀟靠在沙發里發了一下午呆。她重情,如果小紀尚有一點點真心,她會堅持與他共渡難關。

只可惜,他在「送肉取巧」罷了。

第二天,瀟瀟就到蘇天寶的公司去看合同,蘇天寶的思路和小紀不一樣,

蘇是典型的生意人,他要求瀟瀟學會商業文案的配畫,總體工作量有所增加,但附加誘惑也很大——一年內指名要她作畫的訂單總金額超過150萬,就給她百分之二的股份,年底參與分紅。

瀟瀟心裡很明白,自己與蘇之間完全就是僱傭關係,路是自己選的,難,但敞亮。

好在女兒已經滿了三歲,瀟瀟把她送進了幼兒園。

經歷了從小紀到蘇天寶的跳躍,瀟瀟領悟到,最硬的飯碗其實就是自己的技能,技能越完善,飯碗越牢固。而有了飯碗,才有自己的根基。

瀟瀟潛心研究自己的特色畫法,創作的「東方神韻」系列手繪畫開始走紅,「東方神韻」系列以柔和型線條為主打,顏色主用靛青、煙灰、粉紫等繪製中國傳統的女性服裝,這一系列用作傳統服裝宣傳,在歐美市場大受歡迎。

蘇天寶大喜,乘著這股勢頭,又製作了一批限量版的桑蠶絲手繪畫絲巾,也賣得很火。

瀟瀟接下來推出的「玉蕊檀心梅」手繪畫茶具系列再創輝煌。

兩年下來,蘇的公司經營得很好,瀟瀟也如願以償拿到股份。

在瀟瀟打拚期間,志強的態度曖昧不清。他不支持,也不反對。當瀟瀟曾經以家庭為重時,他沒有珍惜她的付出;但瀟瀟能足夠自立,他又陷入害怕失去她的惶恐了。

但當年那個冰冷的冬至之夜,已經在瀟瀟心裡留下了難以抹去的陰影。她開始反思自己的婚姻,是否還需要繼續下去。

6,

本來周末答應帶女兒去公園玩,卻接到公司要加班的電話。

看到瀟瀟為難,志強見狀,趕緊說:「你去加班吧,我帶女兒去玩。」

加班出來,已是滿天星斗,瀟瀟還沒吃晚飯。她到公司對面的小餐館,看裡面人不多,就坐下來點了個炒飯。

對面小桌上有一對情侶,女的大概四十齣頭,穿著入時,身材很好。男的看樣子小她幾歲。桌上擺著幾個菜,兩人腦袋挨在一塊說著話。

女:「待會陪我去商場看看吧,我早就想去買衣服了。」

男:「好啊,吃完飯正好還來得及,這個點兒也不會堵車。」兩人都笑著,興緻很高。

這時,女人接了個電話:「囡囡下課了?過來吃飯,我們就在旁邊的餐館。」

男人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問:「怎麼,你女兒也要來?」

女人撒嬌說:「你別這樣嘛。」

一會兒門外進來個女孩,大概十二三歲的年紀,背著書包,剪著齊耳短髮,比較瘦,寬大的校服套在身上直打晃。

女孩進門走過去,放下書包,喊了聲:「媽,叔叔好。」男人一聲不吭,只顧低頭吃飯。

女人柔聲問孩子:「囡囡一會和媽媽一起去商場嗎?」女孩低聲說:「還要回家做作業。」女人堅持:「逛完商場再回去做嘛。」

男人吃著飯似乎被嗆住了,猛地咳嗽起來。女人忙叫女兒去倒杯茶,女孩順從地起身去倒了茶,再回來雙手遞給男人。

男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他擦擦嘴對女人說:「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自顧自起身離去。

女孩不知所措,女人心情有點低落,還是對女兒說:「你坐下吃飯吧,吃完飯媽媽帶你去商場。」

瀟瀟彷彿看到了重入婚姻市場大混戰的自己,一頓飯吃得惻然。

7,

回到家,志強正給女兒洗腳,他給女兒脫了襪子,雙手握著女兒的小腳丫放到水裡,說:「看你玩得襪子都汗濕了,趕緊在熱水裡泡泡,不然小心感冒了。」女兒「嗯嗯」應著,手裡只顧抱著毛絨狗狗擺弄。

洗完腳,志強給女兒擦腳丫,一個個小腳趾輕輕掰開,細細擦乾。女兒突然調皮地把腳捂到志強的鼻子上,一邊調皮地咯咯地笑。志強也笑著親了一口胖乎乎的小腳丫,說:「小臭腳丫丫洗得香香的了。」

然後端著洗腳水到衛生間倒了,把小襪子放在水龍頭下面,打著香皂搓乾淨晾到衣架上。一氣呵成,極其自然。

瀟瀟去洗澡,站在打開的蓮蓬頭下面,熱氣騰騰中又想起了小飯館裡看到的尷尬事。

以瀟瀟現在的條件,要給自己換個知冷熱的男人暖床容易,但是要給孩子再找個貼心疼愛她的爸爸卻挺難的。

自己捨得讓寶貝女兒去看他人臉色嗎?瀟瀟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霧氣迷濛。

上床以後,瀟瀟對志強說:「元旦帶女兒去奧克塔吃自助餐吧,孩子饞了好久了。」志強連忙答應了。

元旦這天,艷陽高照,天氣極好。

奧克塔是本城最高的塔,塔頂的自助餐是本城大部分孩子的夢想。瀟瀟和志強帶著女兒乘電梯來到塔頂餐廳,女兒扒在餐廳邊的觀景窗檯,看得驚叫連連。

志強端來龍蝦,費力扒開蝦殼,剔出蝦肉,先是夾給女兒,後又夾給瀟瀟。曾幾何時,體貼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瀟瀟端起紅酒杯,輕輕抿了一口。自己能賺錢真好,幾百近千元一位的自助餐她再也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可以自己想來就來。

為了慶祝元旦,塔外放飛了一大串彩色氫氣球,女兒看著忍不住歡呼跳躍。瀟瀟的心裡也甜蜜而踏實起來。

這些年她嘗到了從家庭轉向職場的種種滋味,除了賺錢,瀟瀟的為人處事獲得了不一般的成長。

她和志強也曾相愛,雖然最初的激情不再,但是共同孕育的孩子為他們構建了斬不斷的牽連。人無完人,他也並非罪不可赦。柴米夫妻的婚姻,自當且行且珍惜。

女兒有滋有味地嚼著龍蝦肉,轉過頭問瀟瀟:「媽媽,這裡真好,過年我們還來嗎?」瀟瀟笑著答:「你喜歡就再來。」「那,還帶爸爸來嗎?」女兒偏著小腦袋問。

瀟瀟調皮地沖女兒眨眨眼:「他表現好就帶他來。」女兒一聲歡呼,攀上爸爸的脖子,大笑著說:「爸爸,你要像我一樣乖哦。」志強笑著回應女兒:「好好好。」

伴隨著歡聲笑語和美酒佳肴,新年如期而至。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珍妮說 的精彩文章:

TAG:珍妮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