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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鍾書:讀過的書,都會成為你的財富

楊絳和錢鍾書

錢鍾書是一位學貫中西的文化巨人。他的成就既有來自天賦的因素,更是他勤奮苦讀的結果。

錢鍾書的父親錢基博是一位極其保守的儒家學者。在錢鍾書出生前五年,清廷就已經廢除了科舉制度,但他仍希望他的子弟也像他自己一樣能接受傳統的儒家教育。所以錢鍾書從識字開始就未脫離過正統的儒家教育。

他後來回憶道:「余童時從先伯父與先君讀書,經、史、『古文』而外,有《唐詩三百首》,心焉好之。」

據錢鍾韓回憶說,當他們兩人在東林小學讀書時,每天下午放學後,父親就要他們去他辦公室自修或教讀古文,等到在校學生晚餐後,才帶兄弟倆回家。回家後,除學校規定的作業外,還得讀古文名著。

中學期間,錢鍾書讀書非常用功,文章寫得很好,常為父親口授代書,代筆寫信,甚至捉刀著文。

楊絳回憶說,當時「商務印書館出版錢穆的一本書(《國學概論》),上有鍾書父親的序文。據鍾書告訴我,那是他代寫的,一字沒有改動」。其時的錢鍾書為清華大一學生,還不到20歲。

楊絳和錢鍾書

清華藏書之富,在當時各大學來說是數一數二,中外古今圖書無不應有盡有。學生還可以到書庫里去看書,免借還之勞。來到清華,錢鍾書宛然如魚得水。「此中樂趣,不可形容,恐怕只有飢鼠入太倉之樂彷彿似之。」據同學回憶,錢鍾書是在校借書最多的一位。

1935年,錢鍾書攜楊絳前往英國牛津留學。留學期間,他們把牛津總圖書館當成了第二個家,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飽蠹樓」。飽蠹樓藏書500萬冊,手稿6萬卷。他們盡情地暢遊在書海之中。

錢鍾書對書簡直到了痴迷的地步。1939年,他為了要照顧老父,決定辭了西南聯大教職,到湖南安化藍田鎮的國立師範學院任教。

當時處於抗戰時期,交通不便。據同行的鄒文海回憶說:「抗戰初期,交通工具不敷分配,沿途旅客擁擠非凡,無法按時間到達目的地,我們10月就從上海訂船票赴寧波。繼而日人封鎖海口,不有通航,一直到11月初才得到船公司通知,定期出發。到達寧波後,大家鬆口氣,方感真正脫離了敵人的魔掌。從寧波到溪口,一節乘汽油船,一節乘黃包車,足足走了一天,此後則全部坐乘長途汽車,每站都得停留三天五天,不是買不到票,就是等待行李到達,沒有一站是順利通過的。」

中途,大家利用候車時間就近遊玩,但「鍾書君卻依然怡然自得,手不釋卷。我走近去查究他看的是什麼書,方知他翻的是英文字典。『咦!一本索然寡味的字典,竟可捧在手中一月』。……我那時才知道鍾書君博聞強志,積學之深。」

錢鍾書、楊絳和女兒錢瑗

在藍田的生活單調而刻板,但對喜歡讀書的錢鍾書來說,卻是一件好事。沒有什麼外務來打岔,可以專心致志讀書或寫作。他除了教學任務外,整天埋頭讀書,足不出戶,一般上午習書,下午練字,臨寫草書,晚上則在油燈下看書、寫作。偶爾與好友們聊聊天。《談藝錄》就是這個時候寫的。

錢鍾書讀書喜歡在書上眉批及劃線。他清華讀書時的同學回憶說,「他有一個怪癖,看書時喜歡用又黑又粗的筆畫下佳句,又在書旁加上他的評語,清華藏書中的畫線和評語大多都是出自此君之手筆」。「他(錢鍾書)起勁時,圖書館庫里的書,逐排橫掃。他喜歡把書里精彩或重要的部分,在旁邊用粗鉛筆畫上豎線。可惜我當時沒有學乖,否則只去找他畫有粗黑線的部分讀,也可以省事省力多讀很多書。」

錢鍾書讀書時喜歡做筆記。這個習慣據說是在牛津大學圖書館讀書時養成的。因為圖書館的圖書不外借。到那裡去讀書,只准攜帶筆記本和鉛筆,書上不準留下任何痕迹,只能邊讀邊記。

他一生做了大量的讀書筆記,其筆記大概分為三類:一類是外文筆記,筆記本共一百七十八冊,還有打字稿若干頁,全部外文筆記共34000多頁。一類是中文筆記,其數量與外文筆記差不多;第三類就是「日札」——他的讀書心得。日札共二十三冊、2000多頁,八百零二則。這些筆記,不僅是錢鍾書讀書的收穫,更是他一生奮讀的足跡和記憶。

1981年楊絳、錢鍾書和女兒錢瑗攝於三里河寓所

錢鍾書讀書時還喜歡「刨根問底」。他一生讀書無數,他閱讀書籍所寫的札記,可以用汗牛充棟來形容。他治學嚴謹,讀書時也不肯放過一個疑點,一旦遇到,定要多方考證,弄個水落石出。

有一次,他在讀清代袁枚的《隨園詩話》時,看到裡面有一處講毛奇齡錯評了蘇軾的詩句。文中說,毛奇齡針對蘇軾「春江水暖鴨先知」這句詩說法不對,「定該鴨先知,難道鵝不知道嗎?」對此,袁枚認為照毛奇齡的看法有問題。因為如果順著毛奇齡的思路看《詩經》里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一句的說法應該也是錯誤的,難道「河之洲」上就只有雎鳩,而沒有別的什麼鳥嗎?

對於袁枚和毛奇齡的這一場筆墨官司,錢鍾書沒有略過,而是決定考究一下到底孰對孰錯。於是他找出毛奇齡的《西河詩話》卷五本來,發現毛奇齡的原意是說蘇軾的那句詩是摹仿唐人張渭的詩句「花間覓路鳥先知」而來的,但摹仿得拙劣。在花間尋路,鳥比人熟悉,所以鳥比人先知。而是凡水中的動物都能感覺出冷暖來,如果只說鴨先知,就有些勉強。顯然是袁枚弄擰了毛奇齡的意思。

然而,難道蘇軾的詩句真的只是唐詩的簡單照搬嗎?他找來蘇軾的原詩《題惠崇春江晚景圖》來看,發現原來蘇軾的這首詩是題在一幅畫上的,畫面上有竹子、桃花、春江,江里有鴨子,所以寫「鴨先知」。看來蘇軾也沒有錯,是毛奇齡錯了。探究到此還不算完,他又找出了張渭的原作《春園家宴》,鳥先知路是一種寫實手法,而蘇詩中的鴨先知水暖,是在寫意,意在抒發詩人對春光的讚美。由此,應該說,蘇詩的「鴨先知」比張詩的「鳥先知」更絕。到此,錢鍾書才最終下了結論,認為毛奇齡是錯誤的,說他「不懂得東坡苦心」。

「書癖鑽窩蜂未出,詩情繞樹鵲難安」「晨書暝寫細評論,詩律傷嚴敢市恩」,這是錢鍾書對自己讀書生活的最好寫照。

本文原載於《學習時報》(作者陳小娟),圖源網路,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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