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半夜高速路監控出現奇怪場景，高速行駛汽車後備箱鑽出個人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胳肢窩的窩

1

××高速175.5公里段，一輛別克轎車正在高速行駛。

此時已經是夜裡23:47，車上坐著兩個人，開車的是個精瘦的男人，看著三十來歲，頭髮到了該修剪的長度，靠近額頭的部分有幾撮耷拉下來，眼窩也很深。因為唇線抿得過緊，下頷的地方透出一絲鋒利的冷硬感，跟眼底的尖銳交相呼應。

「你說，」副駕駛上的女人差不多年紀，那張臉看過就忘，沒什麼記憶點，她從上車開始就一直心神不寧，「我們這樣做，小寶真的沒關係嗎？我這心裡還是不落忍啊……」

男人沒有說話，沉著眼望著前方，烏泱泱的夜色中僅剩著一條白色的燈帶，向著仿若無盡的道路延伸。

半晌，男人開口：「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我來擔著，你別管了。」

他的語氣有些不耐，女人似真似假地唉了一聲，重新扭頭看向窗外。

窗外有什麼好看的呢，不過是一團團看不出邊界的黑色，零星點綴著幾根燈柱，還有一旁對向車道里打著遠光燈忽閃而過的車輛。

他們已經在高速上開了三個多小時了，距離目的地還有五個小時，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有些脫力，他看了一眼儀錶盤裡的油表指數，估計了一下路程，說道：「下個服務站我們休息下，加個油。」

女人依舊保持著扭頭看著窗外的姿勢，玻璃窗里映出一張模糊的憔悴的愁容。好半天回過神，胡亂地應了一聲。

車裡到底還是太安靜了，呼嘯的風聲被阻隔在窗外，女人看了眼男人，張張嘴，沒有說話。

就在一片寂靜中，突然出現了一陣細微的聲響，聲音像是從后座傳來，動靜不大，卻讓人寒毛倒立。

那是怎樣一種聲響呢，拿恐怖片音效來說，有人認為最恐怖的聲音是房門外鞋跟磕在地板上發出的持續不斷的踢踏聲，有人說是指甲蓋摩擦黑板的聲音，有人說是驚恐到無法言語時發出的無意識的吸氣聲，也有人說是夜風拍打窗戶落下的嗚咽聲……但這些都不及女人此刻聽到的聲音來得讓她膽寒。

這個聲音由遠及近，又由近變遠，窸窸窣窣的，像是布料之間的摩擦，又像是有東西在兩人身後緩慢爬行，下一秒就要順著座椅攀上她的頸項，鑽進她的後頸。

女人悚然一驚，後脖子本能地向後一扭——空空如也！

后座上連只蒼蠅都沒有！

她的眼睛定在那裡，胸口不自覺地上下起伏，整個人還保持著向後扭的姿勢，一隻手緊緊地扣住了胸前的安全帶。

像是有感於她的回頭，那個聲響突然停住了，連同包裹在耳膜上的那種緊緻感一併消失得無影無蹤，車內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如果不是身邊男人的臉上同樣寫著驚異，女人幾乎要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阿和——」她顫著聲叫身邊的男人。

男人沒有回頭，他盯著後視鏡里的情形，咽了咽口水，喉頭有些發硬。

他安慰女人：「應該是後備箱里的東西散出來了。等會兒到服務區我重新綁一下。」

女人眼神閃了閃，似是被他說服了，順著他的話接了一句：「綁得牢一點。」

名叫阿和的男人本來還想調笑幾句女人的膽量，但女人的臉色著實算不上好，本來就憔悴的臉上更白了些，即使在這樣漆黑的夜裡也能看出一絲驚懼。男人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重新將視線放到眼前的高速公路上。

二十多分鐘後，他們到達了茅山服務區。

晚上的服務區比白天還要熱鬧，多的是跑長途運輸的貨車司機，開著車門一邊加油一邊跟別的車的司機打著招呼，說些只有他們才懂的行話。

男人下車先去便利店買了包煙，出來的時候已經加滿了油，他站在車門邊活動了下身體，連續開了三個多小時車，剛下車那會兒連腳都是浮的。

女人上廁所還沒有回來，男人把車向前挪了幾米，那是一個燈光照不太到的地方，整個車身都隱沒在了陰影里。

他走到車屁股那裡，把鑰匙插進鎖扣，轉動手腕——

電話鈴聲卻在此刻突兀地響了起來，像一把尖刀割裂了這個角落的寧靜。

男人眉頭一緊，跟著從褲袋裡掏出手機，還沒看清來電人是誰，不遠處已經有人扯著嗓子沖他喊道：「那邊那個接電話的——對，說的就是你！接電話走遠點！這裡不能打電話！」

男人快速地瞥了一眼屏幕，小跑幾步走了開去。

女人回來的時候男人已經坐回了車裡，臉色看上去比之前還要陰鬱，一雙眼睛無意識地望著前方，下頷線綳得死緊。女人一瞬間有些恍惚，就好像男人一開口，那張雕塑一樣僵硬的臉上就會簌簌地往下掉下灰來。

「怎麼了？」女人小心翼翼問。

男人手上還握著那台手機，眼底是一片陰翳的黑，死水微瀾，在女人問出那句話後，他的眼神里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

「他們發現小寶丟了。」

2

是夜，×省高速交警指揮中心。

連著兩天把咖啡杯打翻在中控室的電腦前，羅非覺得自己近來可真算得上是流年不利。

他按了按太陽穴，把殘渣一併倒進了垃圾桶里，無聲地吐出一句髒話。

這是他連著上的第四個晚班，如果不是為了幫同事頂班，這會兒他應該窩在家裡睡大覺。可現實是，他只能揉著酸脹的眼睛重新坐回到電腦前，操作著那些烏漆墨黑的高速監視視頻。

偌大的中控室里很安靜，慘白的燈光明晃晃地砸下來，羅非只覺看周遭的事物都有了重影。咖啡是喝不成了，他從桌子一角翻出一小盒薄荷糖，一股腦兒地往嘴裡倒了五六粒，冰涼的感覺從舌苔表層瞬間蔓延開來，羅非下意識地眯了眼睛，三魂六魄暫時歸了位。

電話鈴聲卻在這個時候突兀地響起。

那頭是一個喘氣聲很重的男人，操著一口不怎麼流利的普通話，確認電話接通後就連珠炮似的對著羅非吼：「我現在在××路段，前面有輛車一直在開s形，見鬼了！這樣讓別人怎麼開啊？！你們快找人把他攔下來，一會兒該撞了！」

男人雖然說得急，但表達得還算清晰，羅非聽得心裡一緊，一邊招手讓一同值班的同事韓剛調取那個路段的實時監控，一邊在紙上飛速記錄。

羅非問：「你看清車牌號了嗎？」

「看不清，黑燈瞎火的，我不敢靠太近，」男人大概是又被前車飄忽不定的行車軌跡嚇到了，飆出了一聲國罵，「就一輛裝貨的大卡車，上面用綠色的布蓋著。」

「你能不能鳴笛提醒那位車主？」

「我都按了好一會兒喇叭了，沒用，這個司機八成是睡迷糊了，要不就是嗑藥了，你們快找人處理吧！」

報警人很快掛斷了電話，一旁韓剛已經調出了那個路段的實時監控，羅非湊了過去，兩個人神情肅穆，恨不得把屏幕盯出一個孔來。

晚上的高速公路最怕遇到這樣的警情，有很多疲勞駕駛的貨車司機為了趕時間不睡覺，把車開成了碰碰車，這類車禍是夜間發生率最高的。

事態緊急，可大可小，羅非和韓剛不敢大意。但監控找起來並不容易，高速上車輛時速快，雖然報警人說了大概的行駛路段，但無法精確到具體的公里數，這對找尋工作來說無疑是一個難度。

「或者我們先跟頭兒說一聲。」韓剛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年輕人，這會兒有些慌亂。

羅非思索片刻，盯著瞬息萬變的監視屏，說：「再找找。」

他把電腦顯示屏又調亮了些，最後索性和韓剛交換了位置，後者捧著個手機把脖子抻得老長。

羅非比韓剛有經驗，又找了其他三個不同角度的這一路段監控，將畫面切到中控室正前方的中央大屏上適時播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五分鐘後，羅非一掌拍在了桌面上——

他找到了那輛疑似車輛！

雖然監控畫面並不十分清晰，但依舊可以看出那是一輛常見的7.2米廂長貨車，由東向西行駛在高速上，同向兩條車道，它一開始行駛在左邊的車道，但幾秒鐘後，車頭開始逐漸向右側偏移，緊跟著整個車身都拐向了一邊。

羅非心一緊，放在桌上的手掌漸漸攥成了拳頭——就像先前那個報警電話里說的，這輛車的行車軌跡非常可疑！

更要命的是，它的車速還很快，目測已經逼近了100。

羅非的腦海中瞬間出現了一幅畫面：一個其貌不揚的貨車司機坐在駕駛座，他或許已經連著開了三十多個小時的車，因為睏倦，他的上眼皮變得像石頭一樣沉，重重地壓在下眼瞼上，本就木然的眼睛更加黯淡無光。他的意識已經完全遊離，雙腳像是踏在巨大的席夢思床墊上，一腳踩下去沒有任何實感，就像他現在正在做的踩油門的舉動。

羅非大腦轉的飛快，得想辦法馬上把這輛車逼停。它就像一顆隨時會引爆的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拉著一車人陪他玩完。

他熟練地在鍵盤上敲打了幾次，車輛信息發送給了正在路上執勤的高速交警，如果還有什麼是現在迫切要做的事，那就是祈禱高速交警能順利把車輛攔停。

01:07，警車呼嘯在公路上，劃破了夜的寧靜。

3

「後面那輛車好像有些問題。」男人按下煩躁的心情，又望了一眼後視鏡。

那輛大貨車距離他們後方不到兩百米，從後視鏡里能看到兩束車頭大燈忽左忽右變換著路線。

男人的眉心皺了起來：「遇上疲勞駕駛了。」

女人的心思還全在上車後男人跟她說的那些話上，兩隻手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裡的一個小布包，裡面放了兩個玩具公仔，有些舊了，其中一隻長頸鹿的脖子還直直地掛了出來。

「要不我還是給爸媽打個電話吧，我實在是不放心。」她有些不確定似的小聲說道。

男人瞟了她一眼，喉嚨有些干硬：「打過去說什麼，他們現在正是著急的時候，剛剛電話里我媽都急哭了，你這會兒打過去她肯定又要哭。」

男人有些不耐煩，騰出一隻手在口袋裡摸著香煙。

「小寶以後要恨我們的呀。」女人深吸了一口氣，每個字都像是梗了梗，昏暗的燈光下，男人看不清，但身旁這個女人的眼睛已經紅了，「他太可憐了，還是那麼小的一個孩子。」

男人這回沒有說話，僵硬的臉上似是出現了一絲裂痕。

女人還想再說些什麼，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我操！」

聲音來自於身側的男人，因為驚懼，他的眼睛睜得滾圓，上下嘴唇不住顫抖，手中的方向盤彷彿一下子變成了一塊千年寒冰，把他全身的血液都凍結在了一起——視線中，那輛大貨車正毫無章法地加速向前沖了過來，距離他們越來越近，像一隻巨獸對著它的獵物張開了血盆大口！

本能地，男人一腳踩下了油門，車子震宕著向前飛速射了出去。

「它，它是，要幹什麼？！」女人驚得舌頭都伸不直，本來就有些慘白的臉上更是血色褪盡。

男人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跟著痙攣了一下，直著眼睛沒有說話。

他只有一個念頭：開快一點！再快一點！

同一時間，調度中心裡也變了天。

韓剛看著調度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非哥，後備箱那裡，那裡——」

他把一句話說得支離破碎，喉結急促地翻滾著，發不出聲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深吸了一口氣，他轉頭看向羅非：「那裡，是不是有東西在動啊？！」

羅非那張熬了三個通宵的臉上突然爆出一道精光，他死死地盯著屏幕，視線完全鎖定在屏幕上那個正在移動的小黑點。早在一年半以前，省里搞了一個叫什麼智慧高速的項目，集中更換了一百多個高清攝像頭，新的攝像頭都是從國外進來的，一個抵得上過去五個，但貴有貴的好處，至少在這種關鍵時刻不會掉鏈子——

韓剛沒有看錯，那輛正在高速移動的小轎車後備箱里真的有問題！

下一秒，羅非霍地從椅子上蹦了出來，厲聲朝韓剛吼道：「快！快通知沈隊過去現場！那輛車的後備箱里有個人！」（作品名：《後備箱里的男孩》,作者：胳肢窩的窩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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