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的傳奇——流著鼻血寫小說的北漂、癩蛤蟆十三號想吃天鵝肉

沈從文，1902年12月出生在美麗的湘西，1917年小學畢業後，參加湘西靖國聯軍第二軍游擊第一支隊，流徙於湘、川、黔邊境與沅水流域一帶，後正式參軍。1922年，沈從文脫下軍裝，來到北京，他渴望上大學，可是僅受過小學教育，報考燕京大學國文班，未被錄取。就在北京大學旁聽。

1924年開始，沈從文的作品陸續在《晨報》、《語絲》、《晨報副刊》、《現代評論》上發表。經過不懈奮鬥和努力，一生共創作了五百萬字的著作。《邊城》、《長河》、《從文自傳》是他的代表作。他晚年專著《中國古代服飾研究》一書，填補了中國物質文化史上的一頁空白。他是我國二十世紀著名的文學家、文物學家，他以小學文化的薄弱基礎，經過不懈奮鬥和努力，創造出了享譽世界的文學作品和文物研究成果，為學術界所矚目，頗具傳奇色彩。下面就擷取幾個片段，分享他的傳奇經歷。

一、流著鼻血寫小說的北漂

沈從文20歲到北京來謀生，住在湖南酉西會館的一間十分潮濕常年有霉味的小亭子間里。到冬天，涼快透頂，下著大雪，沒有爐子，沈從文身上只兩件夾衣，用舊棉絮裹住雙腿，雙手發腫，流著鼻血在寫他的小說。1924年的冬天，天氣格外冷。這時他聽見門響，一個30多歲清瘦的人站在門口問：「請問，沈從文先生住在哪兒？」 沈答：「我就是。」 郁達夫說：「哎呀，你就是沈從文------你原來這樣小。我是郁達夫，我看過你的文章，好好地寫下去-----我還會再來看你。------」聽到公寓大廚房炒菜打鍋邊，知道快開飯了。郁達夫請沈從文去吃了頓飯，內有蔥炒羊肉片，結賬時，一共約一元七角多，飯後兩人回到那個陋室又談了一會兒。郁達夫走時，留下他的一條淡灰色羊毛圍巾和吃飯後五元鈔票找回的三元二毛幾分錢。沈從文俯在桌上哭了起來。

二、初為人師，緊張得站在講台發獃10分鐘

1928年，當沈從文仍在生活困境里掙扎時，徐志摩曾寫信給他說：「還是去北京吧，北京不會因為你而米貴的。」沈從文沒有來北京。後來，他又對徐志摩談及自己想進上海美術專科學校，跟劉海粟學繪畫的念頭。徐志摩說，「還念什麼書，去教書吧！」

徐志摩

沈從文第一次登台授課那天，因為緊張，獃獃地站了10分鐘。好不容易開了口，急促的10分鐘全講完了。他再次窘迫，無奈，在黑板上寫道：「我第一次上課，見你們人多，怕了。」下課後，學生議論紛紛，傳到校長鬍適耳里，胡適笑著說：「上課講不出話來，學生不轟他，這就是成功。」

中國公學舊址

三、苦追張兆和：癩蛤蟆第十三號想吃天鵝肉

18歲的張兆和在中國公學曾奪得女子全能第一名，她聰明可愛、單純任性。張兆和身後有許多追求者，她把他們編成了「青蛙一號」、「青蛙二號」、「青蛙三號」。二姐張允和取笑說沈從文大約只能排為「癩蛤蟆第十三號」。自卑木訥的沈從文不敢當面向張兆和表白愛情，他悄悄地給兆和寫了第一封情書。

老師的情書一封封寄了出去，點點滴滴滋潤著對方的心。女學生張兆和把它們一一編了號，卻始終保持著沉默。後來學校里起了風言風語，說沈從文因追求不到張兆和要自殺。張兆和情急之下，拿著沈從文的全部情書去找校長理論，那個校長就是胡適。兆和把信拿給胡適看，說：老師老對我這樣子。胡校長答：他非常頑固地愛你。兆和馬上回他一句：我很頑固地不愛他。胡適說：我也是安徽人，我跟你爸爸說說，做個媒。兆和連忙說：不要去講，這個老師好像不應該這樣。

胡適

後來沈從文去青島大學教書，照樣殷勤地空中飛鴻。1932年暑假，飽嘗思念之苦的沈從文來到蘇州，看望他心目中的「女神」。張兆和的家人比張兆和更早地接納了這位文壇天才，張兆和堅如磐石的心也開始動搖起來，她自己說，「是因為他信寫得太好了！」細究起來，這動搖究竟是因為沈從文文字的蠱惑力，還是因為他骨子裡的善良，或者是滴水穿石的頑固，甚至他的名聲、胡適和家人的認可？1933年，沈從文辭去青島大學的教職，9月9日在北京中央公園宣布結婚。

四、與女作家高韻秀曖昧的傳聞

沈從文娶到張兆和自然是心滿意足，至於張兆和，最初明顯不愛沈從文，婚後別人崇拜的文豪，在她心目中好像也是稀鬆平常。沈從文在她面前感到沉重，有壓力，他需要放鬆，舒展，需要別人的崇拜。因此有了一段與女作家高韻秀曖昧的傳聞。

女作家高韻秀，筆名高青子。當時她是熊希齡（中華民國第一任內閣總理）的家庭教師，沈從文有事去熊希齡在香山的別墅，主人不在，迎客的是高青子，雙方交談，都留下了極好的印象。此後，他們的情感到底有沒有發展？人們是通過高青子小說《紫》和沈從文的《看虹錄》中尋找蛛絲馬跡。

據說，後來高青子在沈從文介紹下，來到西南聯大圖書館工作，他們的交往也更加密切。有人說，沈從文曾經向林徽因傾訴了這事，林徽因勸他斷了婚外情。1942年高青子選擇了退出，據說後來嫁了個工程師。

林徽因

五、說起在文革打掃女廁所的事，他嚎啕大哭

「文革」開始後，60多歲的沈從文挨批挨斗之餘的工作是每天在天安門歷史博物館掃廁所。後來，說起「文革」中打掃女廁所的事，一位女記者動情地擁住他的肩膀說：「沈老，您真是受委屈了！」不想，這位八十三歲的老人抱著她的肩膀，號啕大哭起來，哭得像個飽受委屈的孩子。什麼話都不說，就是不停地哭，涕淚俱下滿頭滿臉地哭。所有人都驚呆了！

六、別人請他題字，他常常要寫好幾幅讓人家去選

1982年5月，沈從文攜夫人張女士一起去張家界，前一天看了山下的金鞭溪，第二天要上山去，他因腿腳不方便，夫人和陪同的人去了，他留在賓館裡，張家界管理處的同志拿來紙和筆要請他題字，他答應了。管理處的人員想陪著他，被他拒絕了。夫人玩了大半天回到賓館時，看到沈從文寫了「張家界」「金鞭岩」「展卷」等好多幅。這時，他已是一身疲倦，見了夫人便說，今天是真正寫累了。看到一沓題字，管理處的同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據說他一貫這樣，對於要出書請他題寫書名的，他常常要寫好幾幅寄給人家，讓人家去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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